終之章：肆
這時候，方森岩就重重的摔落在了地面上，他立即感覺自己與地面接觸的肌膚開始刺痛，麻木，最後居然潰爛，彷彿被消化一般的化作液體被貪婪的吸收了進去，方森岩在這樣「被消化」的狀態下面，居然顯得很冷靜，吃力的抬起頭來，對著那個黑影笑了笑道：
「你能把面具取下來讓我看看嗎？」
「為什麼？」黑影淡淡的道。
方森岩苦笑著道：
「若我沒有猜錯的話，那麼你就是那個少年殺人犯方林了吧，那個少年時候就悍然親手殺人的傢伙？」
「是的，繼續。」方林微微沙啞著聲音道。
方森岩默然了一會兒道：
「我是個孤兒，就連三歲以前的記憶也被徹底擊碎，並且施展了封印，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父母的樣子，這樣子的經歷，不要說是對於很接近死亡的我來說，就連對任何一個普通人，也是格外的殘酷！所以，我想看你的臉，其實是想知道我的父親是什麼樣子，是想少帶一點遺憾來迎接死亡。」
「呵，呵，呵，呵，呵。」對面方林的笑聲是斷斷續續的，卻是相當的堅決，就像是舉起刀，斬下，然後再舉刀，斬下那樣清晰。「你要是不提的話，我都已經很久很久都記憶不起自己的樣子了。」
他一面說，一面脫下了頭上的那青銅鬼首面具，方森岩認真的看了上去，但是，下一秒就發出了一聲嘆息！因為面具下面的那張臉，根本就不能算成是人類的模樣，那就彷彿是蠟燭融化了一般扭曲變異的面容！只有口部，眼睛處出現了三個深深的黑洞。
更恐怖的是，方森岩見到，方林的背部卻是與空間緊貼的，可以見到空間的肉壁上面，有大量的巨大的血管蜿蜒暴綻扭曲，最後都百川歸海的聚集在了方林的背部，可以說這個腐朽而潰爛的夢魘空間已經與之形成了一體。
「這就是自由穿梭時空，並且可以推算其餘平行空間自己坐標的代價嗎？」方森岩幽幽的道：「你放棄了自己的生命，自由，值得嗎？」
方林森然道：
「只要可以獲得足夠的源能讓我的團隊成員復生，那麼就是值得的！這一切歸根結底，還是要算到你的老子的頭上，若不是為了圍殺他，我的隊員又怎麼可能傷亡得如此慘烈？」
方森岩怒極反笑道：
「照你這麼說，我的父親就應該洗乾淨脖子任你來殺了？」
「不錯！」方林淡淡的道，話意卻是無比堅決！
方森岩默然，他知道面前的這個人心理已經完全扭曲，一提到關鍵的東西，便絕對沒有任何的理智可以來衡量，而他此時的身體，差不多背部的大面積區域都被腐蝕了接近一寸了，幾乎是深可見骨，幾乎像是被拋到了強酸的液體裡面，還要吱吱作響，冒出難聞的氣息。
「在死前還有什麼遺言嗎？」方林冷硬的道：「看在你和我的兒子同輩的份上，有什麼話，或者未了的心愿，我可以幫你完成了。」
方森岩艱難而吃力的笑了笑道：
「還好，我這輩子都是活得挺舒心的，只是有一件事情現在還想不大明白。」
方林道：
「你說。」
方森岩淡淡的道：
「根據你兒子，哦，不對，應該是你兒子的克隆體翔的說法，你們最初是不知道我的存在，直到通過我直接可以使用魔劍阿波菲斯，再加上金礦的來到進而推論出了我這個漏網之魚的存在。」
「但是，從那時候到現在，已經整整過去了那麼長的時間，依照你復活隊友的急切心情來說，原本應該是一秒也不應該耽誤的，為什麼會延遲到現在，才由龐巴魯王子設下了這麼一個陷阱？」
說到了這裡，方森岩的聲音漸漸的洪亮了起來，眼睛也是十分尖銳：
「為什麼？因為你們肯定有什麼極其顧忌的東西！等到我隸屬的諾亞C號空間將另外一個空間吞噬之後，我就已經知道你們在顧忌什麼了！你們同樣也在畏懼我背後的強大空間。」
「沒錯。」方林緩緩的道，他的聲音此時就像是兩塊金屬在劇烈的摩擦似的：「那又怎樣呢？你現在已經完全的被籠罩入了我們的空間當中，一切的對外聯繫都被重新的隔斷，然後偽裝！你連任何消息也傳遞不出去，你能怎樣？」
方森岩露出了一抹詭秘的微笑道：
「是的，我的確無法對外界傳遞任何信息，但是，若是我的母空間要主動尋找我呢？」
方林輕蔑的道：
「你這句話用來騙騙別人或許還好，但是，對於幾乎都與空間合為一體的我來說！卻是在班門弄斧！一個完好的諾亞空間，隸屬的契約者要覆蓋好幾個位面緯度，數量幾乎會超過幾千人，同時，諾亞空間僅僅是要維繫自身的新陳代謝，就要佔據自身的生物機械光腦六成以上的計算量，若是它可以隨時都對手下的契約者瞭若指掌，那非得立即將生物光腦燒毀不可，因此絕大部分的時候，他對於麾下的契約者都是不聞不問的，而是由契約者身上的夢魘印記來作為子體電腦處理99%以上的事情，而我們在第一時間就壓制冬眠化了你的夢魘印記，你假設的情況，出現的幾率不足百分之一。」
「最重要的是，根據我的了解，你的母空間諾亞空間C號，似乎還在處於吞噬了其餘的空間后，然後進入休眠進化狀態中吧。空間的休眠本來就是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何況它還是處於進化的休眠當中，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你主動求救，你的母空間也不會理會你的，頂多在休眠醒來以後為你復仇。」
方森岩微笑了起來，此時仔細的話就可以見到，他的身體已經停止了被腐蝕的惡毒進程，這是因為，從他的肌膚下面，悄然生長出來了一層暗紅色的皮質物，隔絕了消化液的侵蝕，這玩意兒不是別的，正是諾亞母空間賦予他們每個人的血肉鎧甲！這血肉鎧甲能夠主動出來對抗方林所在的腐朽空間，顯然是已經被諾亞C號空間重新鏈接上，因此輕而易舉的就可以對抗對面的精神壓制。
「若我告訴你，我不僅僅有可以讓自己的母空間主動聯繫，關注我的方法，更是知道它清醒過來的具體時間，你肯定是不信的了？否則的話，我又怎麼可能敢在上面隱藏實力，這麼輕輕鬆鬆的就被翔擊敗呢？」
方森岩說的半點兒都沒有錯，他此時手上可是持有著所有的空間最為渴望的阿拉丁神燈的果實，更重要的是，也與自己的母空間約定好了，以復生莫干沙來交換阿拉丁神燈的果實！
從所有空間都垂涎於阿拉丁神燈果實這件事上來說，方森岩幾乎可以斷定，自己的諾亞空間C號一覺醒完畢，一定會將這件事放在很高執行序列的位置上。因為，阿拉丁神燈果實實質上是有很多其餘的空間在和它競爭的，有競爭，當然就有了壓力，就好像一個女人被兩個男人追，享受到的呵護肯定比一個男人追乘以二要大得多。
湊巧的是，今天晚上，便是空間蘇醒的時間，這是夢魘印記告訴方森岩的，而在魔鬼之喉上方，與縛，翔，爭他們戰鬥的時候，實際上已經過了十二點，方森岩可以肯定空間已經發現了異狀，因此才隱藏實力束手就縛，用以獲得幕後的真相和元兇。
「其實，你信不信都不重要了。」方森岩忽然意味深長的道：
「因為，它已經來了！！是的，我的母空間，強大無比的諾亞空間C號，已經穿破了時間與空間的障壁，降臨到了這裡！剛剛吞噬了一個同階空間的它，絕對不會介意再吞掉一個半廢掉的初階空間！」
隨著方森岩的話音剛落，一股無法形容的力量鋪天蓋地壓制而來，緊接著諾亞空間C號標誌姓的觸手硬生生的撕破了空間和外壁，直接從虛無當中刺來，擋在了方森岩的面前，此時諾亞空間C號進化完畢以後，那觸手居然從實質向著能量化衍生，呈現在方森岩面前的，赫然是帶著蔚藍色的巨大電流觸手，偏偏將上面的巨型吸盤模仿得惟妙惟肖！
方林此時所在的初代夢魘空間，在新進化完全的諾亞空間C號面前，當真是毫無還手之力，完全被恐怖的撕裂，瘋狂的蹂躪，那一條一條的恐怖電流觸手肆無忌憚的在初代夢魘空間的身體裡面撕扯著，將大量的機械肢體和腐爛的有機物軀體分割成一塊一塊的，大部分甚至因為腐朽的關係，連諾亞空間C號都看不上眼，直接放任時空亂流撕毀。
相反，初代夢魘空間僅僅是限於本能，塑造出一些傀儡來進行抵抗，也在諾亞空間C號的狂暴攻擊下直接灰飛煙滅！這樣的攻擊不說是勢如破竹，用節節勝利來稱呼也是算得上的，一個個附屬的空間被慘烈的剝離了下來，這些沾染上了腐朽和異變氣息的東西被諾亞C號空間棄若弊履，它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初代夢魘空間的核心，那裡的設計應該是百分百還原了造物者思維的地方，雖然看起來沒有進化以至於過時，但是，對於摸清甚至是還原造物主的科技脈絡卻是極有幫助。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