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道(盜)術天髓
青蓮山一處偏僻的後山上,當今鬼谷門門主鬼懿老先生正負手而立,用那略帶佝僂的身子背對著符小狸。而在他的旁邊,還站著兩個人,一個面容冷峻且盛氣凌人的黑衣中年,以及一個青紗蒙面約莫十五六歲的青衣少女,這兩個人俱是用那好奇的神sè打量著面前的符小狸。只見符小狸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麼,而反觀三人,也似乎正在等待著符小狸的回答。
「我還是不會加入你那什麼鬼谷門的,我從小就在九宮山長大,我寧死也不會叛離符道門!」符小狸這一態度堅決的回答,頓時令面前的鬼懿微微一怔。
「小子,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看了一眼雙眼微閉的門主鬼懿,黑衣中年鄭重的說道:「站在你面前的可是聞名天下的當代奇才鬼谷門門主,他老人家要是一個不高興,讓你和你的師門永墮地獄也不是不可能!」黑衣人本想用狠話殺殺此少年的銳氣,奈何符小狸心志確實堅毅無比,絲毫不為所動。
符小狸知道,要是不給面前的幾人一個滿意的答覆,這幾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再想想剛才鬼谷老先生的話,符小狸不禁猶豫起來。鬼谷老先生曾說,自己的凌祖師爺與其是舊識,讓他的弟子拜自己為師也並沒有違反門派法規,若是自己不願意,就親自走上九宮山一趟。
「要我拜你為師也可以,不過你得回答我兩個問題?」聽到這句話,鬼懿才慢慢轉過了身子,看著眼前這個天真卻秉xìng極佳的少年,感到又愛又恨。若換做常人這麼問自己,以自己的脾氣早就讓其挫骨揚灰了,偏偏在這個少年面前,自己還真想聽聽他要提的問題。
「說吧,讓我聽聽你的那兩個問題。」一旁的黑衣中年微微驚訝,想不到在這世上頗具威名的鬼谷門門主對眼前這個少年總是格外的開恩,難道這個少年真是自己一行人尋找多年的最佳人選?
「你能告訴我讓我拜你為師的原因嗎?」一旁的青衣少女似乎也很在意這個問題,將眼神看向了面前的門主鬼懿。
只見鬼懿並未思考什麼,用那似渾濁卻感覺jīng光四shè的雙眼注視著符小狸,緩緩道:「你資質奇佳,jīng於幻術,是為我門下獨有奇術天髓的理想繼承人!」這一句話說完,卻只見符小狸獃獃的站在原地,腦海里只有鬼懿的這一句話在深深回蕩著。
半響過後,回過神來的符小狸才裝作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面不改sè的問道:「第二個問題,你眼中的道之為何呢?」這一次,鬼懿並沒有急著回答,似乎這個問題簡單卻很難回答,連一旁的兩人也微微陷入的思考。
「道,道之為何啊?呵呵,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卻能提出這個千百年來讓無數人窮其一生也未必能找到滿意答案的問題!」顯然鬼懿對於符小狸所提的這個問題也有點不好取捨,不過想了想最後還是對符小狸道:「老夫眼中的道,乃zìyou之道,意隨心所yù,不拘禮節,不謂正邪,修心養xìng,翱翔天地,與世間上大多數門派可謂天差地別,風馬牛不相及,卻還只不過為世間上一小道罷了。」
「那何謂大道呢?」看著面前的符小狸依然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鬼懿只好作罷道:「這是你的第三個問題了。」符小狸這才反應過來,不過相比之下,自己心裡還是比較贊同眼前這位鬼谷老先生眼中的道,遂立刻對著面前的鬼懿拜起師來。
……………………………………………………………………
一個時辰后,符小狸帶著腦海中的天髓心法離開了這個僻靜之地,留下鬼懿三人在原地。
「門主,鬼策很是不解,不知此少年與其他名門子弟相比有何過人之處?」符小狸走後,這個叫鬼策的黑衣中年才將心裡壓抑已久的話問了出來。
「是啊,鬼爺爺,在我們九幽山無憂宮內道行與資質比其上者多不勝數,為何你唯獨對他頗為讚賞,還冒天下之大不韙破格收其為徒呢?」一旁的少女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疑惑附和道。
「鬼策,妖妖,你們可知道此少年有哪幾點強過那些名門子弟?」兩人俱是搖頭以期待鬼懿的見解。
「其一,此少年心志堅毅,且秉xìng上乘,猶在大多子弟之上。其二,此人小小年紀便已悟得天道高級之術邪域幻境,已可以傲立於眾子弟中。」話到此時,一旁的兩人也不禁驚訝道:「邪域幻境?」要知道,在各大名門中,對於世間各天道神術俱有涉獵,而這邪域幻境的厲害之處大家也多數知道的,所以聽到符小狸懂得此術后,兩人也是驚奇不已。
看到兩人的反應,鬼懿繼續道:「其三,在這個少年身上,竟有著我也看不透的東西,真是折煞老夫啊。」看到再度吃驚的兩人,鬼懿微微笑道:「不過讓我最終下定決心的,卻是少年的行事風格,頗受老夫所好啊,如此偶遇,真是天道向我!」
聽完鬼谷門門主鬼懿的這最後一句話,青衣少女才算是徹底的無語,難怪家師在背後都稱其為老頑童了……
在後山一處茂密的樹叢中,只見符小狸正鬱悶無比的坐在一個長滿青苔的頑石上,用手摸了摸後腦,道:「迷路了……」想想今rì的奇遇,還真是讓人不敢相信,居然有幸認識了天下之鬼谷門門主,還拜其為師了,符小狸腦海中不由的想起剛才拜師時的情景……
「額……鬼…師父,這天髓很厲害嗎?」看著一旁微微露出些許羨慕神情的黑衣中年與青衣少女,剛接受完鬼懿心法傳授的符小狸好奇的問。
只見鬼懿依然負手而立,背過身子仰天而立道:「我派神術天髓,乃世之鬼神之術,習得此術者,萬千道法之見解將會在你面前無所遁形,可謂天下一奇術。」
「這有什麼用呢?」符小狸好奇的問。
微微瞥了一眼符小狸,鬼懿訕訕道:「能在萬千道法中洞悉其構成條件,不出十年,你在道法的見解上將會獨樹一幟,甚至可能據為己用。」
符小狸不禁驚呼:「好高明的道(盜)法!」
也不管符小狸是否為真懂,鬼懿接著道:「而習此術者,無不是經過鬼谷門門主親自挑選的天才弟子。」
「天才?」受到如此誇獎的符小狸不禁微微得意,將臉看向一旁的青衣少女,奈何此少女竟是無動於衷,符小狸心裡不禁感到微微失望。
「你現在已經掌握我派天髓心法,就是我派之人了,不過,不到萬不得已你切忌不可暴露身份,這是作為鬼谷門弟子的憑證,機會成熟之時我們自會來找你。」說完,只見面前的黑衣男子給了自己一個刻著古樸的「鬼谷」二字的不知名材料黝黑sè的牌子,牌子不大,正好類似於腰間掛墜。符小狸二話不說,將其同胸間的雲嶺護符掛在了一起。
臨走之際,符小狸用那滿帶渴望之sè的眼神竄到鬼懿面前,在三人大惑不解之際道:「還有啥寶物沒給的?」
三人頓時暈倒,連堪比世間至寶的絕術都傳授與你,竟還想在門主身上揩一點油,此少年的確「天才」之極了。
嘴角掠過一絲笑意,好半響后符小狸才懶懶的站直了身子,向著一處似來路的叢林走去,腦海里不斷回蕩著那道天髓神術……
接下來,迎接符小狸的是什麼樣的道路呢?是安然自若的回到九宮山修行?還是懷揣一顆熱情之心盡情的享受這仙山千千萬,大大小小宗門林立,千萬之道的修真之路呢?
也許,符小狸並不知道,當他決定踏入這個讓自己好奇的修真世界之際,一切就已經不歸於往rì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