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美好的當下

下午時分，雖是夏季但也快進了尾聲，不算太熱。

波茨坦廣場——布達佩斯行省中最為繁華、最為熱鬧、最有世俗氣息的廣場。在這你看不到憂愁苦臉的衣衫襤褸的苦命人，在這你也看不到鄉鎮隨處可見的雞犬牛羊，聞不到街角旮旯臭氣熏天的糞便味。在這座廣場上，一切都顯得這麼富有朝氣和活力。五條大道直通廣場中央，在韻味十足的噴水雕塑映襯下，有的只是每個人歡快的笑顏。

在這有的是聽不完的吟遊歌手的即興演唱，有的是看不完的五彩斑斕、製造講究的衣服裝飾，有的是聞不完吃不盡的飄香小吃。

廣場商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夾雜著周圍樹上傳來的聒燥的蟬聲。車水馬龍，人流攢動，商品滿目琳琅。

料誰要想不到，在異次元生物入侵之下還有這番喧鬧之景。一切都因為此地是布達佩斯省的經濟中心，無數名流權貴心頭最愛的消費地。這裡隸屬憲兵團全權掌控，為了保護客戶安全以及良好的消費心理，但凡是一個如同蒼蠅般骯髒的人也別想進去。

樹下陰影處一個上衣穿著白衣半袖t恤，下身配著黑色的休閑褲、高幫帆布鞋的略顯稚嫩的年輕男生，引起不少女性的側目回看。

「喂，姐妹們，看到那個帥哥沒？超帥的。」

「哇塞，太帥了，是我喜歡的類型。」

「就是年紀太小了，不太符合我的料。」

呃，艾倫很不湊巧地聽到前面一看三回頭的女性三三兩兩的竊竊私語聲，尷尬地摸摸鼻子。

這次出門自己可算精心打扮一番，翻遍了房間衣櫃為數不多的衣服，照著鏡子左穿穿右穿穿，這看一個不順眼，那看一個不順眼，花了好大功夫才配了這一套讓自己滿意的衣服。

好歹難得的幾天假期，更何況今天還是跟小琳出去逛街，艾倫想想心裡都有點小激動。

艾倫低頭看看錶，抬頭間眼前一亮，一道熟悉的倩影緩緩過來了。

「小琳！」

「艾倫！」少女舉著把淺色遮陽傘，高興地揮手跑來。

不同於往日著裝正式的黑灰色軍服，今天她顯然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簡約米色連衣裙配上外搭一件鏤空的白色小外套，顯得她青春又不失淑女氣質，斜跨的黑色小包更是點睛之筆。

別說路人的側目流盼了，就連略帶免疫的艾倫都眼前一亮，目不轉睛，他遮住眼前的刺眼的光亮，臉上帶著淺笑走出陰影。

「抱歉啊，艾倫，我遲到了，你等很久了吧？」遠遠看見呆在樹下乘涼的艾倫，賽琳娜為自己遲到而抱歉。

賽琳娜內心獨白(艾倫今天也太帥了吧)

「哪有哪有，就比你早到幾分鐘，用不著抱歉。話說我可得好好帶你玩一遍。」

艾倫內心獨白(小琳今天這穿的也太漂亮了吧)

輕而易舉的兩句話，便打消了賽琳娜抱歉的心，於是她也接著話茬俏皮說道：「好啊，那今天艾導遊就帶我好好參觀參觀吧。」

這兩個金童玉女走在一起宛如行走的優美風景線，一時間可真是羨煞旁人。

於是就有了這副滑稽的場景：兩兩結伴的男女情侶走著走著，突然男的輕微回首撇了眼賽琳娜，女的憑藉著驚人的觀察力發現了男的這一小動作，一把揪著其耳朵不放。

「寶貝，息怒息怒，再也不敢了。」男的連連求饒。

「哼，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小姑娘……」

這是這一看不要緊，突然看見賽琳娜身旁的艾倫，一時間就跟失了神一般，鬆了揪耳朵的力氣。

「誒，行了，有什麼好看的。」男的看女的一下子陷入花痴，吃醋地挪開她的視線。

……

走了也有一二十分鐘了，不過氣氛顯得有點尷尬，這獃子雖然全程講解，但講的都是什麼雕塑歷史、廣場背景，說的大多並未提起賽琳娜興趣。，想到這賽琳娜氣鼓鼓的支愣起白里透粉紅的腮幫子。

「來一來，看一看嘞，正宗的烤串唉！」

一位留著絡腮鬍的中年漢子一手涮著幾十把的烤串，一手塗抹著佐料孜然，聲音爽朗的呦呵著，看見路過此地的艾倫和賽琳娜連忙問道。

「帥哥美女，來幾份啊？」

「好香啊。」

賽琳娜嗅著烤架的飄香味，鼻翼翕動不由自主地翕動著。眼前脆焦里嫩的羊肉串、雞翅根、香腸、烤辣椒、麵筋，色美味香，裹上甜麵醬亦或是加點孜然粉讓人看著都胃口大開。

這些可是家裡從不讓自己吃的人間美味啊。從小生活在家教嚴格的家族裡，每天吃的都是營養師和大廚親自研製做的，每一餐都有著嚴格的把控，雖說這些食物很美味。但是打小心心念念的糖果啊，巧克力啊，要不是艾倫偷偷給她買過幾回，自己還真沒吃過。再比如眼前的燒烤啊，自己真是一次都沒嘗過。

艾倫看著小琳兩眼巴巴的樣子，笑道：「小琳，你想吃點什麼？我幫你點。」

「嗯？真的可以嗎？不了不了，家裡不讓我吃這些食物……」雖然嘴上說著不吃，但眼睛卻始終離不開琳琅滿目的食材。

「這怎麼了，就我說的，今天難得出去玩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我買單，你就放開肚子吃吧。」

「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那就來幾串烤麵筋、烤香腸吧。」賽琳娜看看食物價格，果然肉類價格還是有點高了，所以她貼心地點了相較便宜的素食。

「老闆，再來兩串雞翅，十串羊肉。」艾倫見賽琳娜不點肉串，便豪氣地點了幾份。

「先生大氣。」

「等等，你買這麼多幹嘛？」賽琳娜看著艾倫豪爽的樣子，不禁拽拽其衣角眼神滿是責怪。

這肉串價格連賽琳娜都咋舌。

「吃得開心嘛。」

軟軟的肉串在紅藍相間的火苗下滋滋作響，漸漸地由紅變白，接著又由白變成淡黃色，最後變得金黃色和焦黃色，香噴噴的，讓人垂涎欲滴。

艾倫將烤好的串串遞給賽琳娜，自己聞著肉香口腔拚命地分泌唾液。

一口順著串下去，濺射的油水在口腔內肆意，回味無窮。

看著小琳不太聰明的一口一個吃著，提爾示意她擼串的正確吃法。

「嗯，就是這樣吃，一起全部吃下去。」

「呀，外酥里嫩的，真是好吃。」

賽琳娜驚嘆於烤串的美味，臉上不自覺的帶上淺淺的小酒窩。

艾倫看著眼前總能給自己帶來治癒的少女如此開興，心裡也是一陣愉悅。

一會時間，兩人就輾轉多個美食地點。

「老闆，來兩份烤地瓜。」

「老闆，來兩杯冷飲。」

「老闆，來兩份小吃。」

「老闆，兩份核桃派，謝謝。」

……

兩人一路上走走停停去了不少地方，看了雜技表演，觀了風靡一時的魔術，吃了不少小吃。

賽琳娜摸摸微微隆起的小腹，道：「一不小心吃了這麼多。」

「好吃嗎？」

「好吃，非常好吃啊！」

看著小琳認真地點頭，艾倫不禁笑道：「下次有空，就在陪你來一次。」

「真的么？」賽琳娜激動地握著提爾的手，直勾勾地看著他。

「當然了。」被小琳柔如無骨的手這麼一握，艾倫臉一紅，雙手有點無從安放，氣息都有點無序。

賽琳娜看著艾倫怪異的樣子，又看看兩人緊握的手，這才後知後覺，羞紅著臉忙鬆手。

「欸，呀！」

「剛才……那個…」

落日餘暉不偏不倚地將兩人擁個滿懷，伴著火紅的晚霞，一股曖昧的氣氛湧上兩人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