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另一種可能

——戰爭沒有真正的倖存者，只有逝去的亡者與精神異常的受害者

「道格拉斯、卡修，你們在幹嘛呢……」

儘管艾倫看到了眼前的一切，但他還是難以置信，自己和隊友竟然會製造出這麼恐怖的人間煉獄。

沒錯，眼前的種種跡象都說明了一切都是由自己製造成的。

搜尋了半天確認再無倖存的哥布林后，卡修才和道格拉斯、薇拉一起回來。

「艾倫，任務完成了，可以收工和賽琳娜他們匯合了。」卡修抽出袖領上的白帕巾，擦拭著臉上被染上的血跡，看到艾倫癱倒在地上了，趕忙服了把手，關切的問道：

「艾倫，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么？」

三人毫無疑問地看到了艾倫旁邊的已經死去的小哥布林，對視一眼以後，便不再出聲了。

「它們還只是孩子與老人啊，沒有一點戰鬥能力……」艾倫沒有接過卡修伸出的手，而是喃喃自語道。

卡修看著如此軟弱的艾倫，聞言一拳打在石桌上，情緒瞬間爆發了：「艾倫，你沒有錯，我沒有錯，大家沒有任何錯，這就是現實！世界就是這麼殘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凡在戰場上保留一點同情心都是不可估量的後果！」

「難道我就這麼想當劊子手么？」卡修突然仰天大笑起來，他此時的手已經破皮滲出血了，「我告訴你，現在我感受到了無窮的快感。對，沒錯，倘若那天我也可以像今天這樣勇猛的話，我的妹妹也不會這麼早地被異次元生物這群混蛋殺了！」

道格拉斯、薇拉和艾倫被卡修說出的話驚呆了：他的妹妹被異次元生物殺了。

眾人從來沒聽卡修提及過。

「小哥布林又怎麼了，說到底不也是一群孽畜么！無論如何，誰都無法改變我的想法——只要是異次元生物，格殺勿論！」卡修大笑著大笑著就哭了，「吶，艾倫，她也只是個八歲的小孩啊，當時誰又替她想過啊？！這種失去親人的感受，你不也體驗過么？」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啊，可是你叫我怎麼面對我逝去的妹妹？為什麼你還要對這群哥布林心存一善？」卡修淚眼婆娑的看著艾倫，他不理解艾倫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艾倫看著情緒極不穩定的卡修，一把抱住他——他的身體在很明顯的顫抖。

卡修也是抱頭疼哭起來：「我也不想，每當我看到它們就彷彿看到了我年幼的妹妹，我的腦海中就會浮現起過往與妹妹的一點一滴，我的大腦本能地告訴我在進行一場屠殺，可是我只能麻痹自己……」

「艾倫，我現在回想到這件事就感到毛骨悚然，我殺了32個哥布林，整整32個哥布林啊……」卡修的左手突然連續抽搐，控制不住的顫抖，「薇拉，你說，卡俄斯天神能原諒我的所作所為么？我會不會下地獄啊？」

此時的卡修理智已經逐漸開始恢復過來，但此時他的情緒卻仍舊處於崩潰狀態。

「卡修，你沒有做錯。」精神十分萎靡的艾倫此時還是想穩定下卡修，於是乎給了肯定的回答。

「卡修、薇拉、道格拉斯，你有沒有想過異次元生物是怎麼出現的？」

見他們三人明顯一愣，艾倫不等其說話，就自問自答道：「很久以前，我就一直思考為什麼世界上會突然間出現了異次元生物這種怪異的生物，太不合理了吧——任何種族的壯大都需要長時間的繁衍生存，可是異次元生物單單是唯獨不遵從這一原則的生物……」

三人不明所以的看著艾倫，等著他繼續說道。

艾倫先是攙扶著卡修到石凳上坐著，然後說道：「我們都知道看過《厄瑞波斯史書》，書中的文獻時間遠晚與現時代，為什麼今人明明使用的是更為先進的熱武器在異次元生物的攻勢下節節敗退，可是為什麼古人能使用冷兵器就戰勝異次元生物並完完整整的將這段史實記載下來，你們有想過么？」

三人不禁搖搖頭，說實話誰會閑的沒事幹想這玩意。

「根據我自己的推理，這一切都跟艾斯克粒子有關，按照推斷，古人想必也是依仗著艾斯克粒子才獲得了勝利，」艾倫頓了頓說道，「可是在兩段歷史的真空期中，卻再無艾斯克粒子與異次元生物的出現，兩者或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也許我們找到了艾斯克粒子的起源也就找到了真相了。」

「怎麼我就想不到這點呢？」道格拉斯一拍大腿，心想好像是這麼回事。

「究根到底，我們之所以會處於弱勢，就是對異次元生物，對艾斯克粒子了解的太少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艾倫突然真摯的看向大家，「卡修，你問我為什麼我會對哥布林心存善念，我現在可以告訴你。」

「因為，我看到了可能，我覺得他們也是有著自己的情感、他們並非毫無溫度的冷血動物——我說這話顯得很奇怪不是么——可是當我第一次看見第一次聽到他們還有這一套特有的族語、哭泣的哥布林、第一次看到主動俯首跪拜只求免於一死的哥布林時，我想里就在想他們也是有智慧的生物，我們懂得他們也懂——為什麼我們一直要將異次元生物當成邪惡的代表呢？可不可能他們當中也有無辜好的一方呢？」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對吧，誰讓我們一直處於缺少情報、陷於劣勢的弱勢一方呢——可是當我看到他們時，我心裡就湧現了另一種想法——我們也許可以試著與他們交流。」說到這的艾倫看著難以置信的三人，苦笑自嘲道，「很可笑不是么?他們明明殘害了這麼多人，明明我的親人也死在他們身上了，我還想著與他們交流相處……」

「艾倫你……對於你的做法，我實在難以苟同，但是我也不會加以否定的。」卡修率先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道格拉斯和薇拉還在細細揣摩艾倫的話，聽卡修這麼一說，也是這麼表態道。

「老大，聽你這麼一講我倒也覺得你說的有道理……」

「我也無法作出評判，抱歉了，隊長……」

「沒事了，呼，這麼一說我心裡也順暢多了，你們就當我是胡思亂想吧，」艾倫苦笑道，「休息好的話，我們就離開這裡吧，小琳他們也許早就好了……」

【現在可以公布的情報：安納克里昂王國的軍事兵力先由：守衛兵團、憲兵團、聖兵團、特別行動兵團四大兵團組成，各有分工，互不統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