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新的開始

「菜鳥們，都給我聽好了。」明亮的教堂上，一個穿著軍灰色裝的魁梧男人正拿著粉筆「塗塗畫畫」，他臉上的兩道疤痕看的人觸目驚心。

教堂很大，前面是講台，後面是呈階梯狀，左右兩側各一個木質長桌。

弗拉基米爾聽到自己被稱作「菜鳥」，心裡很是不爽。

「厄瑞波斯可不是現在你們這些新兵蛋子能夠解決的，不過放心在本教官的教導下，你們一定會成為一名出色的士兵。」

道格拉斯不屑地切了一口，小聲對著一旁的艾倫說道：「瞧不起誰呢，好歹小爺我也是萬里挑一的人才，是不是老大？」

「別說話，好好聽教官上課……」艾倫一臉無奈，唉，自從上了道格拉斯的賊船，跟他坐一塊后，身邊就跟多了個鼓噪機一般，剛想規勸他別講話。

一個白粉筆托著藍色弧線精準而又充滿力道地打在兩人額頭上。兩人瞬間人仰馬翻，後腦殼碰到了后桌上。

「哎呦。」

「你們兩個給我上來！」

霎時，全班的焦點都匯聚在此。

這就是社死的場面么——艾倫真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但也不得不上去。

「抱歉了，老大。我也沒想到這老奸巨猾的聽力這麼好。」

艾倫看著前面暗笑的賽琳娜，頭不自覺地更低了。

唉，道格金斯，你可把我害慘了。

「你們兩給我站好了，來來來，你站在左側靠窗，你站在右側靠窗。」男人用戒尺指了指，雙手抵在教桌上，「別以為自己是個什麼聖兵團預備候補，就在這叫囂。在我這，你們什麼都算不上！」

「就我看你們的實力啊，也就只能打打使魔級別的厄瑞波斯，連統領級的都不好說。」

聽他這充滿挑釁的話，立馬有人坐不住了，合著你很牛啊。

「艾倫.維爾斯特，你跟我說說厄瑞波斯有幾個等級劃分啊。」男人雖然問著艾倫，眼睛卻始終看著正方眾人。

「報告長官，一共六大等級:使徒級、使魔級、統領級、領主級、閣僚級、魔王級、魔神級。」艾倫不慌不忙地說道，畢竟安德魯講過。

「呵，那個光頭新兵，你給我說說，你有在什麼層次？」

好傢夥，怎麼不記得我的名字？

道格金斯雖然心裡不爽這玩意拿自己頭髮說事，可是不敢造次，畢恭畢敬答道：「報告長官，我認為自己能跟統領級的打個不分上下。」

「就你這水平，我一眼一個準，你也就只能跟使魔級的鬧鬧玩。」

可惡，被侮辱了！

接著艾倫感覺被一道似狼般銳利的眼光窺視著，很不舒服。

「艾倫.維爾斯特，就你這實力也跟他差不多，還敢上課沒紀律，嘀嘀咕咕，你以為你是誰啊！」桌子上的粉筆灰也被男人的怒火渲染下，竟然飄揚在空中。

奇怪了，明明上面說有個叫艾倫的天才，有著與魔神一戰的實力，自己這才下調至此。合著自己不被耍了么。

諾大的教堂竟無一人敢言語。

男人整整凌亂的黑髮，平復下心情說道：「在沒有接受任何實質的軍事訓練之前，你們就是待宰的羔羊，厄瑞波斯的食物——」

還想在人生第一堂課開個好頭，沒想到成了這副模樣。

轉而男人在黑板上寫下「厄瑞波斯」四個大字，「厄瑞波斯史書據說是八百年前一名無可考證的寫下的，其內容古怪離奇、泛化眾多。像裡面列舉的使徒穆寧，一個長著雙翅藍翼的厄瑞波斯;使魔哥布林，一個紅顏綠毛，身體矮小的厄瑞波斯等等都與這本書中神奇的文字相吻合。後來戰鬥發現新的物種也基本出自此書，不過也有很多書上從未出現的物種。軍隊對已經勘察過的厄瑞波斯進行分類，也就是現在公認的六大等級。」

「可是你們知道這樣的等級是怎麼劃分出來的么？」看著新兵聚精會神、一臉好奇的樣子，男人嘴角微微揚起，「古文字專家將厄瑞波斯史書的文字重新意譯過來，發現其中使徒與使魔兩字出現的頻率最多。所謂的統領級、領主級、閣僚級、魔王級、魔神級則是按照厄瑞波斯控制的暗兵團的數量以及領土進行劃分的。統領級及統領級以上的厄瑞波斯有著很強的領土意識，打個比方他們就像老虎、獅子般不允許敵人入侵自己的領地。」

「長官，」艾倫舉起手問道，「那同族同級別的，或是不同族同級別的，亦或是同族不同級別的是與不同族不同級別的否會聚集結合在一起之內的。」

「同族的應該會吧，不同族大概率不會吧，」賽琳娜一邊記著筆記，一邊思考。

眾人拾柴火焰高，獅子老虎也不是獨行俠。

「問的不錯，實事求是的說，目前尚未發現這四種情況。在各項偵查活動中，我們發現一個領土基本只有一個高階厄瑞波斯，無關是否同族。不單單是我國，根據科瑞爾共和國公布的情報，在這一點我們已經形成共識。所以這也有利於我們往後展開較大規模的反擊戰，畢竟根據這一點，我們可以更為嚴謹地部署兵力。」

男人用力地敲敲桌子，示意道：「接下來是本堂課的另一重點——智慧型生物。」

「何為智慧型生物？由893年伽波諾夫·法耶生物學教授提出的新興概念，即：能夠利用外物解決問題的生命體。」

聽到這是，弗拉基米爾忍不住打了哈欠。

這都啥跟啥啊，什麼智慧型生物，什麼假脖懦夫，什麼生物體，聽得自己是一頭霧水。

艾倫倒是很感興趣，自己曾在某個科學書籍中聽過這個大名，現在聽到長官提到這人內心很是激動。

男人邊說，一邊又投了個粉筆打在弗拉基米爾額頭上：「那麼問題來了，厄瑞波斯有智慧么？」

細細想來，艾倫直覺細思極恐，如果這群戰鬥力爆表的怪物有了智慧那還得了。

「同樣地，經過調查，厄瑞波斯在我們看來是沒有與人類匹敵的智慧。因為它們能夠組建暗兵團，有著一定的組織能力，可是它們也僅僅局限於此。它們的食物固定，有且僅有人類……」

……

接下來，男人又說了很多，隨著下課鈴響後，新兵才活絡略帶僵硬的脛骨。

道格拉斯肩膀靠後一趟，十分銷魂地「啊」了一聲。

「道爺，我可警告你啊，下次上課不準隨便找我說話。我們來這不就是為了學習、鍛煉的么。」

道格拉斯是個奇才，但是本身有點貪玩，艾倫覺得還是有必要說下的。

「老大我知道了。保證下次不幹了。」

「被長官教訓了吧，就會給老大添堵。」後座的弗拉基米爾本來昨晚興奮的睡不著，本想補個覺，那料被男人那一擊整個人都清醒了。

「嘿，搞得好像你沒被教訓一樣。」

「艾倫，這是筆記。」賽琳娜想著艾倫站了一節課筆記也沒記，便主動借給他。

「謝了。」看著顏色鮮明、字跡整齊的筆記，艾倫不禁讚歎道，「小琳，你記得太好了。」

「琳姐，那個什麼，你也懂得，能不能給我抄一下。」

「喂，光頭，你看不起我啊？不找我借？」

「呵，瞧瞧你那七扭八歪的王八字，也就你自己能認識了——還有，大塊頭。我再強調一遍，叫我道爺。」

艾倫和賽琳娜相視莞爾一笑，既是無奈又是好笑——這對歡喜冤家。

此時的教堂也就二三十個人的樣子，攏共128名的預備候補被分為4個班。艾倫和賽琳娜、道格金斯、弗拉基米爾就被分配到4班，而卡修非常倒霉一個人去了3班，2、3、4班是的預備候補一般是使用槍、劍之類的，他們也佔大頭，這樣便於教學。而1班則是針對凱文和薇拉這種有著特殊才能的新兵。雖說這樣將本來熟悉的同伴分割開來不太好，但是也能增進其他人的交流來往。

「話說，長官叫什麼名字啊？」艾倫還在回味著那堂邏輯嚴密的內容。

「他貌似沒說。」

「他叫伯提·雷德，原隸屬聖兵團調查師，尊貴的小姐。」一個笑臉盈盈的金髮藍瞳的男子冷不丁的回答。

四人齊齊看向此人，賽琳娜稍稍與這個靠近的男子保持距離。

「請問，你是哪位。」

「古斯塔夫四世·韋爾斯，尊敬的小姐。」自稱古斯塔夫四世的男子單膝跪下，伸出帶著白手套的手。

四人自然知道古斯塔夫要幹什麼。

賽琳娜不想他行這麼親昵的動作，更何況何況艾倫還在旁邊，遲遲不伸手。

「您不用這麼客氣。都是同伴同學，何須有這些繁文縟節。」

古斯塔夫的臉面有點掛不住，不過他很快整頓了下，還是一臉笑意：「好吧。恕在下冒昧，敢問小姐閨名。」

「賽琳娜。」她很自然地隱去了家族姓，畢竟自己也不想太過招搖。

「很好聽，您的名字就像鬱金香般沁人心脾，如水般滋潤生靈萬物。」古斯塔夫絲毫不吝嗇地誇讚著。

被落在一旁的艾倫三人顯得有點多餘。

「那個，古斯塔夫四世，大爺我叫弗拉基米爾。」

「我叫艾倫。」

「道格金斯，當然你可以叫我道爺。」

「哦，」古斯塔夫裝作不認識，假裝像是回憶什麼，「啊。我想起來了，原來是你們啊。」

道格金斯率先打破這尷尬的局面：「兄弟，你這名字怎麼帶了個四世啊？」

「呵呵，家祖是聖徒安東尼斯，我是他的太孫。」古斯塔夫裝作不經意間透露這個名字的來歷

「太孫，」聽到這弗拉基米爾哈哈大笑。

這一笑，古斯塔夫臉色頓時陰雲遍布。

「弗拉基米爾，不得無禮。」艾倫一聲低喝，伸出手，「原來如此，幸會幸會。」

不知為何，艾倫莫名的想起了卡修，他可是一點不慣著這種人啊。

「古斯塔夫閣下，請問您還有事么？沒事的話，我們就要去訓練基地集合了。」看著陸續離開的新兵，對著這位貴族子弟賽琳娜有點不耐煩了。

「好吧，那我先去了。」古斯塔夫也從她的臉上看出點端倪，識相地跟其他人走了。

「呼，終於解放了。」艾倫長舒口氣，這氣氛太怪了。

「老大你不讓我說話，都憋死我了。」

「哼，那天你可得管管自己的嘴。聖徒也是你能開玩笑的。」

「確實。」艾倫想的確實另一面，自己可摸不清這聖兵團講不講究個地位，畢竟但凡帶點「聖」字都感覺不太妙。

時節已然是早秋，天氣褪去了點夏日的火辣，多了點秋日的慵懶愜意。淺秋的風，藏著幾分夏末的餘溫，行走在初秋微涼的風裡，樹影婆娑，淡淡的陽光光影斑駁。這座大若城市軍事基地則顯得格外單調，清一色的牆白總感覺多了點冷淡的不近人情。

「安德魯老師！」賽琳娜遠遠瞧見，熱情地打上招呼。

安德魯看起來不太高興並沒有回應，先是看了腕錶，厲聲說道：「賽琳娜、艾倫、弗拉基米爾、道格金斯新兵遲到34秒，罰你們全體課後進行一次體能訓練。」還有，在這叫我長官，新兵。」

「啊？」早到的新兵看著晚到的艾倫等人一片哀嚎。

「是，長官。」四人看著他一臉嚴肅，就想到之前資格賽訓練時的場景，乖乖歸位。

「我是你們的副教官，安德魯.瓦格納。今後由我訓練你們的實戰部分。」安德魯走到槍械架，閉上眼快速組裝起一個手槍，「今天的課程是認識步槍的組成以及自動步槍的瞄準與射擊。因為我們是前線作戰的主力，所以每人都會配備一把步槍、手槍。」

「普通的的槍械對厄瑞波斯並沒有實質化的傷害，但是如果將艾斯克粒子附著在槍械子彈上則會造成有效傷害。記住只有將槍械與冷兵器結合的士兵才是一名合格的士兵。在此期間，我會針對你們的體能、武器演練進行高強度訓練。」安德魯即使在一心二用的情況下，也僅僅用了3秒的時間完成步槍組裝。

「開槍，講究『三快、兩准、一穩』。像我這樣，拔槍、上膛、開保險、瞄準、射擊。」安德魯準確無誤的打在了每個紅色靶心……」

……

一天下來，上午的理論課，下午的實戰課，可把大家累的不慘。

雖然同是在一個地方，可是上課練習不在一處，艾倫四人與卡修他們也就只能吃飯時全部在一起。

這就是聖兵團預備候補的生活，真正打下戰鬥基礎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