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是訓練？

咚，咚，咚。

舉著百斤大鼎的李術白每一步都堅定的落下，身後是一串深深的腳印，一直延伸到山下。聽著李術白喉嚨里傳出的嗬嗬聲似乎能讓身後提著鞭子的老光頭心曠神怡。

昨天與李允歌的對練之後奄奄一息地被家丁抬回房間，誰知那李允歌不當礽子轉頭就和老光頭告密，多半還添油加醋了一番，導致一大早老光頭興緻勃勃地跑到他房間拉他去開始練體魄。練就練吧，可是這強度多少有些離譜了。這一天下來這是他練的第四個項目了，在第一個項目前自己就被全身綁上了五十斤重的玄鐵，還用鎖鎖上了！鑰匙也被老光頭「一不小心手滑」給捏碎了。

「啪！」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到背上，李術白顫抖的腳遲遲沒有邁出下一步，巨大的壓力和疲憊的身軀讓他很想當場擺爛。嗒——這一刻，李術白能清晰地聽到汗水落地的聲音。如果不是昨天的一個意外，自己根本就沒有這個拚命的機會，在那個社會，在那個世界，努力活著只是為了活著，這一世……「如果有掛都打不過，還玩個屁！」李術白怒吼著向前踏步。

砰！

巨大的青銅鼎把山頂砸出一個大坑，丟下負重的李術白當場癱軟在地上，均勻的呼吸聲慢慢傳出。光頭看了一眼即將落山的太陽，一把將李術白伶在手中慢悠悠地往山下走去，猶豫了一下開口「你不是李術白，李術白從小就怕吃苦，我就算把他打死他也做不到憑著孱弱的身體完成今天的訓練，但是如果你有他的記憶，你也願意認我這個父親，那你就還是李術白。」看到手中的李術白一動不動，順手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別裝死，聽到點頭。」

「哦。」說起來確實有內疚，自己未經同意就佔了別人的身體，原主人也不知道如今是死是活，這一世為人子也願意為原主人承擔他該承擔的一切。相處這麼兩天，哥哥和父親都對自己挺好的，但是自己也怕哪天被看破，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又想到上一世農村老家的父母，如果另一個李術白穿越到他身上，希望他也能代自己盡孝吧。

房間里看著呼呼大睡的李術白，眼神很是複雜，站在床邊許久，最終長嘆一聲消失在原地。翻過身來，李術白看著用來照明的夜明珠怔怔發神。他並不覺得剛才老光頭會對他下手，老光頭眼裡，自己也算是半個兒子，而且也知道他兒子的死與自己並無關係。他現在想的是自己到底是不是主角，以前小說看多了總覺得主角莫欺少年窮開局，然後會裝逼，會泡妞就行了，自然而然走上人生巔峰，哪有自己這樣來了先挨打，然後被虐待的啊，天賦一般，身體孱弱，沒有美女伴身，沒有隨身老爺爺，鬥氣化馬都做不到什麼時候才能傲視天下啊。想著想著無聲睡去。

李術白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晨六點半，昨晚的訓練的疲憊早就一掃而空，活動了一下手腳，這武者的恢復力真不錯啊。一轉頭看到椅子上的老光頭慢悠悠地端起茶杯泯了一口茶，老神在在地開口「今天有新的訓練內容。」

六點半的天剛才蒙蒙亮，柴房裡沒有夜明珠柔和的光，只有搖搖曳曳的昏暗燭火，「嗚嗚~」一個手腳被縛還堵住嘴巴的胖子掙扎著出聲，臉上的肥肉也顫抖不止。

「我查你被下毒的事線索斷在了胡家一個小管事上，那個管事在你出事的那晚已經被滅口了，這是買通廚房小廝給你下毒的人。」老光頭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就像坐在搖椅上曬太陽的老頭「現在，殺了他們。」口中說著的卻是殺人滅口的話，說著把一把匕首塞到李術白手中。

匕首的寒光射在胖子臉上，胖子瞪圓的眼睛里滿是驚恐，掙扎著不斷搖頭，堵住的嘴嗚嗚出聲。

「啪！」匕首被李術白扔在地上「我下不去手。」上一世40年的社會主義教育讓他毫不猶豫地選擇放棄。「這是一個人吃人的世界。」老頭輕輕拍著他的肩膀「你不殺他，明天或許他會再讓人給你下一次毒也無所謂嗎？你甘心嗎？」「那就……下一次再殺？」李術白猶豫了，一旦選擇涉及生死，任何人都會猶豫。

光頭掏出一本冊子遞給他「那如果我告訴你，他是連天城一個客棧的掌柜，暗中行拐賣兒童之事，目前被他賣到青樓的女孩子有上百，天賦不錯的男孩被培養成殺手給自己做事，天賦差的賣到礦中，這樣，你下得去手嗎？」說罷不再言語饒有興緻地看著眼前內心掙扎的清瘦少年。「我在門外等你。」柴房的門被拉上。

少年緊緊地捏著手裡的冊子，上面是幾百樁家破人亡的慘案。過了許久，少年煞白的臉上多了一分釋然，蹲下撿起地上的匕首。「我給你機會，你最好在我解開你手腳的一瞬間殺死我，不然死的就是你了。」說著便一刀切斷繩索。右手狠辣地襲向李術白的眼睛，李術白輕描淡寫地躲開，反手一刀斬下他的右手，順勢一腳踢在胖子脖子上。胖子恍若未覺，剛站穩身子又是一拳打出，他不知道的是李術白把他的動作全部看在眼裡，只是微微一側身讓他打空，隨即一刀扎在了胖子左肩。李術白微微皺眉，這胖子更像是一個未經煅體的普通人，雖然勢大力沉但是毫無章法破綻百出。胖子撲通一聲跪下「二少爺，我鬼迷心竅，我也是被奸人所惑，我回去一定改過自新，我再也不敢了。」

咚！

胖子圓滾滾的身軀倒地，脖子上留下一抹血痕，胖掌柜的手怎麼也堵不住湧出的鮮血，眼裡布滿絕望，同時還有一絲釋然。隨著胖子身形的倒下也露出了身後。他終於知道為什麼至死不願挪開身形了，他肥碩身子嚴嚴實實遮住的角落裡是一個年僅七八歲的小女孩，女孩看著已經沒有了生息的父親，無聲的淚水滑過小小的臉頰，被繩子綁住的手腕磨出鮮血滴答落地，緩緩抬起頭顱，那是一雙滿是仇恨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李術白。

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看著那雙眸子李術白心裡滿是無聲的叫喊，感覺心裡很空，想把那消失的什麼東西找出來。可能他明知自己無論如何都要死，他只想用死換女兒多一分生還的機會。

半個時辰后李術白轉身關上柴房門，右手的匕首血跡還未乾涸，眼中多了一分狠辣。老光頭看著他咧嘴一笑。

「能找到他的殺手組織嗎？」李術白開口就感覺嗓子乾澀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