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通緝令
落日的餘暉將半邊天燒得通紅,連遠處的山川、樹木、殿宇都被染成了金紅色,如同一幅精美的畫卷一樣泛起了絢麗的光芒。
光芒打在千殤臉頰上,看不清他的臉色,臉上只有一片金紅色,他看著眼前的美景一動不動,也沒有說話,表情變得有些怪異。
「前面就到千秋商會了,你為什麼不走了?」殷熙悅疑惑道。
「我在想應該怎麼和你說分別。」千殤黯然。
「你不用說,我們和以前一樣就好了!」殷熙悅聲音羞澀。
「不一樣,我說的是永遠分別!」千殤表情痛苦,瞬間又被他強行壓住了。
「你怎麼了?為什麼?」殷熙悅一臉迷茫。
「熙悅,我是一個混蛋,我從一開始就欺騙了你。」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啊?」殷熙悅內心更加莫名其妙。
「還記得四年前嗎?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很討厭你,我根本不想陪你玩,我只是想利用你到《武藏閣》偷學武法。」
「事情都過去了,為什麼還要提這些事情,而且你不也教了我很多詩詞歌賦和武功嗎?我們本來就是互相交易,哪裡有欺騙之說。」
「可是我很討厭你,就像商會的其他人一樣,我是虛偽的小人,只是利用你這個傻姑娘罷了!」
「我知道商會很多人都討厭我,我脾氣大,任性,仗著自己身份特殊到處抓弄、懲罰別人,可是我一直在努力的改變,為了你我可以改,相信我!」
「我知道,就因為你改變了,成長了,所以你更應該遠離我這樣的人,而且我根本不喜歡你,這次只是出於當初利用了你而感到愧疚才出手救你。」
「你。。。我不懂。」殷熙悅眼裡含著淚光。
「你不需要懂,你只要清楚一點,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不管,你肯定是有難言之隱,不論出於什麼原因,我們都是好朋友。」殷熙悅激動的走到千殤面前,淚眼婆娑的望著千殤。
「你為什麼要這樣逼我?」千殤閉上了雙眼,生怕眼裡掉落,他以為這樣就可以甩掉她,可是他發現並不行。
「是你在逼我。。。」殷熙悅聲音帶著哭腔,眼裡不停的落下。
「我討厭你,我不想再見到你,我心早有所屬,你明白嗎?」千殤語氣一下變得冰冷,下定決心使其徹底心死。
「你騙我,我不信,不可能!你一直和我在一起不是嗎?」殷熙悅一把抱住了千殤,聲音顫抖的哭道。
「我沒騙你,我和白鷺睡過了。」千殤狠心的推開了殷熙悅。
「你。。。你胡說,我不信。」殷熙悅心如刀絞,身體忍不住顫抖。
「我沒有,我們已經情定三生,並且互相約定了下半生。」千殤語氣決絕。
殷熙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這自己最好的朋友居然是這樣的人,她一下子怒火攻心,腦海如被雷擊中是的昏厥倒下。
千殤慌忙一把摟住了殷熙悅,頓時心如碎裂般痛苦,這是他唯一的朋友,他卻傷害了這個朋友,這麼多年來,如果說他對這個美麗又可愛的姑娘沒有任何情感,那他就不是人。
他想過,期待過,也渴望過。從小到大,他飽受欺辱和折磨,大部分人把他視為怪物,連外公和舅舅都對他下毒手,就因為他長得丑。
可是眼前的這位姑娘並沒有,在她對美和丑沒有那麼強烈的感覺的特殊時期,他認識了這個天真又頑皮的女孩,這個姑娘又為他改變了很多很多,是這個女孩才讓他感覺到世間還有溫暖,是這個女孩讓他的童年不再遍體鱗傷,是這個女孩讓他有了復仇的希望。
他虧欠她太多了,如今卻傷害了這個人,他感覺自己真是畜生都不如,他用手狠狠的打自己的臉,抱著殷熙悅嚎啕痛哭。。。
殷熙悅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自己的床上,旁邊坐著殷邀月,殷熙悅瞟了她一眼,一言不發,眼裡忍不住流淚,面如死灰。
殷邀月想問話,見妹妹這樣,還是忍住了,轉身就離開了。
殷熙悅靜靜的流淚也沒有挽留,她如同植物人一樣一動不動,而後茶飯不思,從此一病不起。
丫鬟見狀,問其緣由,無果。於是找到殷會長,殷會長又請來大夫查看,大夫一番查看后,無奈搖頭,起身道:「殷會長,老夫實在看不出什麼病根。」然後轉身離開。
殷會長見女兒這般,眼裡淚水在打轉,心如蜂窩。又想到這四年來一直忙於出來商會的事務,疏忽了對女兒的關懷,可又沒辦法,自己四年前才剛剛上任,各種勢力、各種利益還有各種外部壓力都要他去整合、調和、解決。根本沒時間去關係女兒的成長。
疲憊的他一聲嘆息,然後落寞的起身離開,轉眼便來到了殷邀月的院子,尋得殷邀月,問其緣由,殷邀月支支吾吾,父親怒目逼問,殷邀月只說失戀草草敷衍,其夫逼問對方是誰,殷邀月只好謊言告知是商會以外的人,其他一無所知,如此才結束談話。
如此歲月如梭,殷熙悅日漸消瘦,形似枯骨,病入膏肓,命懸一線。
千殤則抑鬱寡歡,終日以酒澆愁,整日爛醉如泥,其爺爺千墨見孫兒這般,問其緣由,其曰:「大仇未得,心如山堵。」千墨聞言,一言不發,含淚離開。
這日,千殤又一次大罪,不知不覺倒在了小院的桃花樹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迷迷糊糊中聽到一人在呼喚他的名字。
他睜開迷離的眼睛,看到一個美麗的姑娘出現在他面前,他以為是殷熙悅,一把摟住了這姑娘把頭埋在其胸痛哭。
殷邀月想掙扎,她向來厭惡這個醜陋的男人,可是她力氣小,被千殤摟得死死的,於是她憤怒的罵了一通,千殤還是倒在她懷裡哭,跟完全聽不見似的。
無奈之下,她給千殤扇了一個光,這才使其清醒,千殤看清了這人是殷邀月,慌忙鬆手後退,殷邀月沒說,轉身進入了千殤的房內,找來一盤冷水遞給了千殤。
千殤清洗完畢后,頓時精神一震,有氣無力道:「你妹妹怎樣了?」
「她。。。她沒事,她很好。」殷邀月先是皺眉,很快又轉成笑臉相迎。
「她沒事就好,她沒事就好。。。」千殤自言自語。
「她沒事了,但是你有事了。」
「我有事?」千殤疑惑。
「是的,是大事,你最近有沒有聽說梅花盜?」
「不曾聽說。」
「難怪你還在酩酊大醉。」
千殤更加疑惑了,沒有接話。
殷邀月也沒說話,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遞給了千殤。
千殤一臉茫然的接過了紙張,然後打開了那張紙,入目便看到一畫像,畫像上的人一身黑色道袍,道袍上有梅花圖案,他看了一眼這畫像的人,居然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他又看了人像上的幾個大字,和旁邊的介紹,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上面寫著:「通緝令」。旁邊是羅列的罪行。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千殤驚慌道。
「十天前就貼出來了。」
「可是我一直在這裡哪也沒去啊!」
「我相信你,但是外面的人不會相信你。」
「我。。。」千殤啞口無言。
「這件事非同小可,被姦淫殺害的全是位高權重的人其女兒,如果這個事情扣到你頭上,甚至要牽連到你的家人。」
「我知道,我明白了,謝謝你。」說完,千殤慌忙回屋換了一身衣服轉眼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