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獲勝

此刻，擂台之上，兩人一冷一靜，都氣勢驚人！

顧審言能入決賽諸位長老都是心裡有數的，但是沈淮這匹黑馬卻叫他們暗暗吃驚，年紀小，修為高，根基穩固，神識超強，這意味著這個年輕人悟性好，又勤奮，還有大機遇，雖然是五靈根。

此時的沈淮還不知道，他已經在諸位峰主和掌門面前，成了一個非常不錯的苗子，有機會，都希望能收他入自己門下。

面對四周投來的讚許的目光，沈淮並沒有什麼感覺，他也沒有往高台上看，因為他知道，自家師尊正在看他，他按照他想要的，一步步戰到她面前，他做到了。

「廢話就不多說了。」顧審言拿出一把劍來，對準了沈淮，「我知道你很強，所以，我不會讓你的。」

沈淮微微一笑，「求之不得。」

說完，兩人就交手了！

沈淮和顧審言這一戰，有很多人都在圍觀，包括那些已經下了擂台的人，都在認真學習，而且，能一步步走到最後的，都是有實力的。

顧審言是單屬性火靈根，而且又很勤奮，沈淮對上他，還是很吃力的，但是沈淮也有他的優勢，普通的招式在他身上都會有千變萬化的改進，他似乎有名師指導，就連最簡單的魔蹤步都化繁為簡，極大的增加的速度。

你來我往間，精彩萬分，讓圍觀者都受益良多。

最後，沈淮以微小的差距，打敗了顧審言，劍指在他要害的時候，顧審言都沒有反應過來。

「怎麼會……」顧審言瞪大了眼睛，一邊喘息，一邊難以置信的看著沈淮，「為什麼我感覺我每一招，你都知道？」

沈淮收了匕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因為……你每一場比賽，我都去看了。」憑藉過目不忘的記憶力，他將顧審言的招式記住之後，在鴻蒙天珠內，一次次演練，試圖破解他的招式。

顧審言一共打三十幾場，而沈淮在天珠中卻演練了上千次，勤奮只能讓人走得遠一點，而勤奮和天資加在一起，才會產生可怕的效果！

「很好！」這是掌門北陽露出的第一個笑容，他讚許的眼神落在兩個孩子身上，最後看著沈淮。

「孩子，你很好！不管是天資悟性，還是勤奮好學，都很出眾，本座欲收你為徒，你可願意？」

掌門突如其來的話，讓所有人都驚呆了，不是吧，還沒到擇師大典，就開始搶人了？這讓其他峰主都憋了一口氣在胸口，好氣，居然說晚了！

沈淮也愣了一下，他下意識的看向自家師尊，卻見高台之上，那個像仙童一樣的女娃娃正不滿的瞪著掌門，這人也太沒皮沒臉了！

北陽紋絲不動，若男主只是普通的五靈根，交給女主也沒什麼，但是眼前這個少年，卻是一個非常出色的可造之材，他起了惜才的心，才開了這個口，他相信少年人應該知道怎麼選擇。

其餘的弟子們都露出艷羨的表情，入了十大仙門之首的燃犀宮，已經是光宗耀祖的好事了，能進內門，更是祖上冒青煙的造化，若是被峰主看重，收為親傳弟子，日後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至於被掌門收之為徒，要知道，掌門目前只有一個弟子，才六十歲，已經是金丹境了，若是沈淮做了掌門弟子，才是真的一步登天！

就連沈淮識海中的重老也忍不住說道：「這個小輩還是不錯的，若是你成了他的弟子，會比在我手裡成長更快。」

重老說完，想起我對沈淮的好，又道：「當然，怎麼選還要看你自己。」

沈淮心想，還需要選嗎？

沈淮單膝跪了下來，「承蒙掌門看重，但恕弟子不能答應。」

北陽見男主心意已決，暗嘆了口氣，便坐下了，若小師妹不是女主，他倒可以厚著臉皮搶了男主，有男主做徒弟還是很爽的，但是想想文中女主的強大，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有些事不屬於他的，還是不要瞎想的好。

一語激起千層浪，整個賽事會場幾萬人都沸騰了！沈淮竟然拒絕了掌門的看重？來燃犀宮，誰不是奔著最強去的？這人是腦子秀逗了嗎？

見沈淮拒絕了掌門，其他峰主愣了一下之後，紛紛笑著拋出了橄欖枝。

「小友，要不要到靈丹峰來？煉丹師可是很好的職業！」

「整天守著個爐子有什麼出息？要來，就應該來我練火峰，打造屬於自己的完美靈器！」

就連一直和我不對付的龍秀都動了心思，「還是來我們靈獸峰吧！」她揚聲道，「你師姐師妹都是很好相處的人……」這是連色誘都用上了。

沈淮哭笑不得，他雖然知道成為第一會被其他人看重，但是他的決心可一直沒有動搖過，想罷，他直接朝自家師尊的方向跪了下來，「承蒙諸位前輩厚愛，但弟子打到決賽，只為了一個人而來！」

沈淮這麼一說，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有人看向我，覺得很不可思議！該不是他們想的那樣吧？

結果，這些峰主還沒說什麼，就見沈淮朝他們笑了，那是一種有些小得意，彷彿朝陽破開雲層般的笑容，「現在我跪在這裡，只求劍峰沈閑尊者，能收我為徒！」

沈淮的話讓整個會場再次躁動起來，此時說沈淮傻已經不算什麼了，他推拒了掌門，不理會其他各個峰主拋出來的橄欖枝，偏偏想拜入一個門下一個弟子都沒有，峰主才五歲的峰門門下，這不是自斷仙途嗎？他是不是病糊塗了？

此時，望著一臉堅毅的男主，只有我最明白怎麼回事。

我想了想，慢慢站了出來，此時沈淮雙眼專註的看著我，似乎整個世界就只有我一個人，他背挺得筆直，那種等待師傅誇讚的小得意，通過他過分精緻的眉眼展露無遺，這份認真，讓我產生了一種以前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感覺。

我凌空而起，然後落在了沈淮身邊，懸空的擂台上，顧審言已經退下了，幾萬門人的目光匯聚在我和沈淮身上，匯聚在那個穿著天青色紗裙，玉雪可愛，此時看上去卻很嚴肅的小不點身上。

「為什麼？」我不解的問，很早之前，我就說過他不用這麼費勁，無論如何，我都會收他為徒，他為什麼非要爭這個第一呢？明明男主應該是一個喜歡藏拙陰人的人。

沈淮聞言，看著她，毫不猶豫的說，「因為，我想讓所有人知道，只有第一，才有資格拜入你的門下！」

燃犀宮內，人人提起自家師尊都是有些嫉妒和不屑的語氣，嫉妒她有個好師尊，又不屑她是憑藉外力才強大的，所以私下討論的時候，都是說，擇師大典當日，肯定不會有任何一個弟子，會選擇拜自家師尊為師，還說自家師尊那樣的奶娃娃，就算白送給他們當師傅，他們也不要！

而他沈淮卻偏要用實際行動告訴別人，你們不屑的劍峰沈閑尊者，不是沒人拜入，而是她要收徒，也只會收最強的那個，所以他下定決心要做第一，用實力讓那些人閉嘴，為獨屬於他的師傅，掙一次薄面！

這番赤子之心，別說我，就算是掌門聽了，也十分動容，更別說別的峰主了，一個個搖頭嘆息，這麼懂事的孩子怎麼不是自家的徒兒？

我愣了片刻，突然得意的笑了，我漂亮的眉眼舒展開來，就好像偷到腥的貓，雙眼比繁星還要明亮。

只見我小手一揮，十分霸氣的說，「好吧！既然你誠心誠意的請求了，我沈閑仙子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你吧！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劍峰第一任弟子，也是最後一任弟子，我沈閑尊者，決定收你為關門徒弟！」

我一句話，讓很多人都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關門弟子？！堂堂元嬰尊者竟然只收一個弟子，假的吧這是！

終於等到這一刻，沈淮心情激動的朝她行拜師禮，大聲說道：「徒兒沈淮，拜見師父！」

我笑了笑，親自將沈淮扶起來了，雖然我們一個都十歲了，一個才五歲，雖然眼前這一對組合怎麼看怎麼怪異，可不知為何，看到我對沈淮燦爛的笑，在場之人突然覺得，有一個願意將自己收為唯一弟子的師傅真好，這意義和親傳弟子完全不一樣！

尤其沈閑尊者日後還有無限可能，她五歲就是元嬰，將來的成就絕對不在掌門之下，成為她唯一的弟子，從長遠看來，絕對是一件讓人羨慕的事……

這麼一想，圍觀的弟子又躁動了！紛紛捶胸跺足！果然第一名，就是有心計！未來那麼有潛力的一座大靠山，被他這樣就傍到了，太狡猾了！

接下來的收徒就很平淡無奇了，顧審言表現很好，順利拜入了掌門門下，其他名次靠前的弟子也各有歸途，除了一直陰沉著臉的龍秀尊者，其他人都很高興。

只可惜，大比結束之後，我就要去領罰了，而且去的地方還不是一般的思過崖，是無極天險，那地方靈力駁雜，去那裡修鍊會比在外面艱難萬分，進度非常緩慢，當然，從另一個方面來說，也是一個穩固基礎的好地方，就是連綿千里草木不生的環境有點單調，人待在那裡，實在是太過寂寞了。

我用自己的小肉爪算了算時間，我加上之前的懲罰，要思過一年一個月零一天，怎麼可以這樣？嚶嚶嚶……掌門師兄實在是太不近人情了，怎麼說我都是有徒弟的人了，怎麼還說罰就罰呢……

我被罰讓沈淮想不通，問我我也不說，只說自己做錯了事，然後就去無極天險認罰了。

沈淮心裡懷疑，等我走了之後，他便纏著莫雪塵問。

莫雪塵見這兩個孩子都這麼關心彼此，十分欣慰，所以沈淮沒搖幾下，她就嘆了口氣招了。

「尊上會被罰，是因為她將萬年靈髓給了你的事，讓掌門發現了。」

竟然是因為萬年靈髓？沈淮不解的問，「莫非，那萬年靈髓是掌門……」

「不，不是。」莫雪塵壓低了聲音道：「掌門會生氣，是因為那萬年靈髓，是尊上師尊還在燃犀宮時，特意為尊上尋來的寶貝！」

莫雪塵頓了頓，繼續道：「你也知道，尊上是經過醍醐灌頂，才成就的元嬰，再加上尊上又修鍊的是從來沒人修鍊過的無情道，因此有何弊端都不知道，人非草木怎能真正無情，所以修鍊無情道的尊上比別的元嬰尊者，更容易產生心魔，走火入魔的可能性也更大。所以這萬年靈髓，是尊上的師尊怕尊上有一天會入魔，特意找來，危機時給她定魂的，而尊上卻將萬年靈髓給了你，掌門知道了，自然很生氣，這才罰了她。」

沈淮聽完，心裡久久不能平靜，原來萬年靈髓對師傅來說，竟是這麼重要的東西，原來修鍊無情道還會有弊端，是啊，是他錯怪她了，人非草木又有誰能做到真正無情，她只是為了壓制體內九尾天狐血脈才修鍊無情道，可那樣一來新的弊端不就又產生了嗎？別的不說他可是知道就連仙神都做不到無情，聖人都會為了教義之爭打的你死我活，在某部仙俠劇情里天帝和魔尊都會為了一個女人從人腦子打成狗腦子，何況她雖然對他無情卻沒有真的要了他的小命，他卻那樣對她，真的是畜生不如啊！

想著沈淮心裡非常自責，「原來如此，只可惜，那萬年靈髓已經被我用去一顆了，不過，我以後一定會找來更好的定魂神物給師傅，不讓她有任何閃失！」

沈淮的話讓莫雪塵非常欣慰，這孩子雖然小，但實在很懂事。

「你有心就好了，尊上不在的這一年，你好好修鍊就是對她最大的回報了，我現在要給尊上送膳，咱們回來再說。」

沈淮聞言，雙眼一亮，「送膳？還是我去吧！」

莫雪塵有些為難，「你這修為，去無極天險只怕會被山澗烝氣傷到，還是我去吧。」

「不會的！」沈淮連忙說道：「這樣也算修鍊，師姐就讓我去吧！」

「你竟然叫我師姐？」莫雪塵一愣，隨後反應過來，「說起來我確實算你的半個師姐，尊上也確實指點了我不少，既然這樣，那……好吧！你一定要小心，如果有事，發傳訊符給我。」

「我明白。」

一刻鐘之後，沈淮就帶著莫雪塵準備的食物朝無極天險去了，出了劍峰，他的神情一下就沉寂下來，完全沒有在自家師姐面前時那種活潑。

「你打算怎麼做？」識海中，重老問沈淮。

沈淮搖頭嘆息，「萬年靈髓是一定要還給師傅的，這東西對修鍊無情道的她來說那麼重要，我不能要，我也不知道師傅修鍊無情道究竟有何弊端，但想想以前的她那麼懲罰我肯定也是身不由己，我曾經看過一部小說，你應該不知道小說吧就是你們說的那種話本子，那本小說里的人也是修鍊無情之道最後卻成了天道的傀儡，我不想我師傅成為天道的傀儡。只是，掌門已經開口罰師傅思過一年了，有什麼辦法能讓他改變心意？」

重老想說什麼，又頓住了，「說了這麼多雖然不知道你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但現在一想無情道卻是挺令人產生恐懼的就連我這個魔君都感到害怕，人真的能做到無情無欲嗎？不過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也就不說什麼了。」雖然萬年靈髓很珍貴，對他們來說也很重要，但是是自家傳承者的師尊保命的東西，他也不能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