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靈巫術

現在小院里有我們幾個人，我，晉語，莫楓，小侍女，她的弟弟，以及兩名閑雜人等。

現在的處境是，我把刀架在小侍女的脖子上，她的弟弟直直站在我們面前，莫楓匪夷所思地看著小侍女。晉語坐在我的身後，一刻不停的盯著我。

另外兩個閑雜人等，一個是一名同意的藍衣侍女，另一名則是一個剛剛回來準備報告消息的侍衛頭頭。

他們兩個現在都吹著口哨眼睛滴溜溜看著周圍，努力體現出置身事外，與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

莫楓遣散了那兩名閑雜人等，並且威脅他們膽敢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就把他們的舌頭割了喂狗。我，也終於在那一刻看到了他少年時作為將軍的一絲英武之氣。

我拿刀抵著那位藍衣小侍女，莫楓走上前問道：「現在沒有別人了，說吧，你們到底瞞了我多少事情？」

小侍女顯然已經受到了過度驚嚇，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她的弟弟臉色冷厲，對我們一字一頓的說：「把刀放下，跟我姐姐沒有關係。」

莫楓好笑道：「你這個小夥子倒是很有志氣啊，要是十五年前，我沒準還會因為你的志氣欣賞你給你升個軍銜。」

我把刀拿開，莫楓接過我的刀，手臂一揚指著那個小男孩道：「你說，你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幹什麼。」

「我……」

「小九，別說！」藍衣小侍女猛地站起來：「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能背叛我們的信仰！」

「姐姐！」小男孩目眥欲裂：「我受夠了這樣的日子，我們就好好的生活，不好嗎？」

藍衣小侍女突然軟倒在地：「你還太小，你不明白……」

「是，我是不明白，但是我知道，我們因為這所謂的信仰，已經付出了太多的東西，姐姐，過一輩子這樣的生活，我不甘心！」

藍衣小侍女跪倒在我們面前：「你們殺了我吧，只希望你們放了我的弟弟。」

我們三個人看得一頭霧水。

我捋了捋思路，忍不住問道：「所以……你們在這裡，過著自己不喜歡的生活，是為什麼呢？」

莫楓點頭：「你們還是從你們為什麼是姐弟卻瞞著我這件事說吧。」

晉語走到他們面前：「坦誠一些，你們只要沒有害人之心，我們大可以放過你們。」

小九走到前面，護在姐姐身前，緩緩說道：「我們只是普通的百姓，沒有害人之心。我在外面看你們的一舉一動是奉了女巫的指令，但是絕對不會傷害你們。」

「哦？」莫楓指一指小侍女：「流螢，他說的對嗎？」

小侍女咬著牙站起來，走到那個小男孩面前，狠狠地抽了小男孩一耳光。

小男孩的臉上瞬間拂起清晰的五指痕，可見這一巴掌的力度。小男孩倔強的撇過頭去。流螢氣的渾身顫抖道：「枉爹娘這樣教你，就這樣守不住嘴。」

「爹娘已經死了，我若不說，我們遲早要和爹娘淪為一樣的下場！」小男孩一句不肯退讓，沉沉地說道。

莫楓卻好像知道什麼似的，他緩緩嘆了口氣，看向晉語。晉語對莫楓點一點頭。莫楓對外面的人說道：「把他們兩個先關在內室里，平時衣食照舊，不要用刑。」

我看著姐弟兩個沒有掙扎，被老老實實地帶下去，問道：「你們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了？」

「是靈巫術」，晉語對我說道：「這是涇弋的一種信教，人們信奉這個信仰，誓死效忠巫女，絕不背叛。」

我奇道：「那她們姐弟兩個是靈巫術的信徒嗎？」

莫楓點頭：「聽他們的話，他們一家都是靈巫術的信徒，很難辦呀。」

晉語補充道：「他們若一旦決定效忠巫女，便要世代傳承。涇弋的巫女很多，而且潛藏在民間各處，每幾家人都有自己效忠的巫女。但一般這種情況下，他們就算死去也不會說出巫女的姓名和身份。」

我瞬間理解了剛剛流螢為什麼有那麼大的反應，剛剛小九差一點就將他們最大的秘密說出口了。

「先關他們一段時間，即使我們什麼也問不出來，至少我們可以阻止他們進一步行動。只是，現在還不知道公子的身份是不是已經暴露了。」莫楓面色憂慮道。

晉語緩緩地站起身來，看著天邊的弦月，卻是少見的沉默。

「靈巫術。」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往事一般，慢慢閉上眼睛，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他看的其實不只是月亮的方向，而是回雁山之外，落雪塞之南，另一個國度的方向——涇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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