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景勝的多變
景勝左右看了看,似乎害怕被人聽見,然後又揮手在兩人上布置了一個結界,看著風眠不解的眼神,他小聲說道:「師父師娘功力高深,神識遍布整個帝都學院,這裡一丁點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們的耳目,小心起見,還是要布置一番的。」
風眠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說了不就行了嗎?」
「也不見得吧,畢竟他們還要忙著親親我我,不可能細緻到每個人之間的談話都去聽。」
聽他這麼一說,風眠當下表示洗耳恭聽。
「師父師娘的情況有些特殊,你知道師父為什麼會叫孤狼這個名字嗎?」
廢話,她才拜師幾天啊,除了那天在秘境之中的時候見了兩人一面,就再也沒有看到他們出現過,又怎麼會清楚帝都學院的院長為什麼會叫孤狼這個名字。
大概是勾起了景勝想要跟旁人八卦的慾望,即使風眠沒有搭話,也不妨礙他繼續說下去的趨勢。
「師父在還沒有踏入修仙界之前,曾是凡間孤月峰頂的狼孩。」
「狼孩?」風眠從來沒有聽過這個詞。
「你沒聽過吧?就是剛出生就被家人拋棄山野,但是很幸運,山間的野狼沒有吃掉他,反而將他當做是自己的孩子撫養長大,四肢爬行,學狼叫,吃生肉,沒有獵物的時候腐肉也能吃的下去。」
沒想到那個一頭銀髮的的美男子,帝都學院的孤狼院長,小時候的際遇居然是這樣的!
「滄浪仙人,也就是我們的師祖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和孤月峰上的群狼頭領在爭奪首領的位置,明明是人形,卻是硬生生的四肢並用,將那頭狼給分屍了,後來滄浪仙人心生憐憫,將他從孤月峰上帶了下來,親自教他說話識字。他在狼群中生存下來,初時,也便像一匹落單的狼一樣,警惕著所有的人,包括滄浪仙人。每每有人靠近,他便惡狠狠的恨不得將人家撕碎,當時他的同門有很多人都在他手底下吃過虧,後來漸漸地也就沒有人再靠近了。」
「師祖耗費了近三年的時間,半刻都不敢疏忽的陪在他身邊,教他讀書寫字,人情世故,還為他取了個名字,叫做子真,可是等到師父開始識得一些字的時候,他便將這個名字給棄了,自己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做孤狼。」
看起來仙氣十足的帝都學院院長小時候居然這麼不通人事、桀驁不馴,不過似乎現在也沒好到哪裡去,看似溫和的表面下隱藏的大概才是他真正的冷眼旁觀。
但是:「這和我問你的問題有什麼關係?」
「唉,這不是還沒講到嗎?啥事情都要有一個前因後果和鋪墊不是嗎?」大概是景勝在知道這些事情之後再也沒有和別人提起過,一直憋在自己的心裡,現在總算是有個一起嘮嗑的伴了,一時他倒是說到興頭上了,風眠的打斷還叫他有些不耐煩了。
好吧,我閉嘴!您繼續!
風眠不再打斷他,任由他繼續說下去,就當是聽故事了,呃,本來想知道的也算是故事!
「識字,也就意味著他可以開始修鍊了,師父的天賦自然是沒的說,很快他就到了築基期,但是就在他晉陞築基期的那天,他消失了,就連師祖都不知道他去哪裡了,要知道那時候的師祖已經是大乘期的修士了,可是就連他都算不出師父去哪裡了,然而十年之後,一天不多一天不少,師父再一次出現在了師祖的面前,此時他已然是金丹後期了,你說神奇不神奇!」
風眠看著他,臉上並沒有出現景勝想象中的神奇的表現,景勝面色一僵,還道:「師妹你難道不覺得這件事情很不可思議嗎?師父居然能在大乘期高手的眼皮子底下來去自如,偏偏師祖他老人家還就真的一點蹤跡都抓他不到。」
「所以,師兄講了這麼半天,又是壓低了聲音,又是布置了結界防止被師父師娘聽到,然後就為了告訴我師父有多厲害,那麼請問師兄,這和我一開始問你的問題有什麼聯繫嗎?」
景勝語結,哇,這個小師妹,怎麼能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這個當師兄的留,幸好他提前布置了結界,沒有旁人見到他被自家小師妹懟的場面。
「還有中途師兄可是曾打斷過我的,言之前述所說的事情皆為我想知道之問題的鋪墊和前因,那麼師兄現在可是將前因講述完了?」風眠面無表情,不知道的人還真的以為她在詢問能不能繼續,而不是在懟景勝。
景勝捂住了胸口,似是非常痛苦的說道:「小師妹,你太不可愛了!」
話雖如此,但景勝可不是真的覺得風眠不可愛。他要是個脾氣暴躁一點的,或者是小心眼的,指不定當場就翻臉了,但是沒辦法啊,誰讓他從一開始就對風眠上了心呢,雖然這個上心只是基於那雙驚鴻一面的眸子。即使小師妹這麼不留情面的懟他,他也還是覺得小師妹好可愛啊,尤其是這種明明很生氣但又面無表情裝作不在乎,只能一本正經嘴巴上說幾句的樣子。
風眠道:「師兄慎言,風眠的樣貌可與可愛沾不上邊。」
「怎麼會呢?」景勝當即反駁,湊近了風眠的面前,看著風眠,眼神痴迷,似要刺穿風眠那遮住眼睛的白綾看到白綾後面那真實的眸子,「小師妹可不要妄自菲薄,你可是師兄我見過的最好看,最可愛的人了,好看到想要將你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到,只給我一個人看。」
風眠的平靜終於被打破,眉頭緊蹙,後退兩步,遠離了景勝。
剛剛景勝看著她的樣子,給她的感覺就好像是他知道她本來的樣子一樣,如若不然怎麼會有人對著她現在的樣子說好看,說可愛呢?
景勝看著她避之不及的樣子,眼神閃過一絲幽光,又重新變回那個嬉笑沒有正形的樣子,快速伸手在風眠腦袋上薅了一把,心滿意足的道:「就當是師兄錯了,不該逗著你玩,師父師娘神出鬼沒的,我拜入師門這幾十年也是很少與他們見面的,這些事情也確實不知。不過想來師父師娘如今的模樣十分相愛,就像是一刻也離不了一樣,這世上難得有情人,就算是存在那麼一點聯繫,又為何不能相知相守,師妹你一個小姑娘就不要想那麼多了!」
風眠黑著臉按住自己的頭髮,她真的是迷了心竅了才會覺得這個人深不可測,其實根本就是腦子有問題吧,一會一個樣,比女人的臉變得還要快。
不想再裝模作樣的去理會景勝,風眠直接轉身準備離開。
看到人被自己惹毛了,景勝連忙攔在風眠的面前,討饒道:「小師妹別生氣呀,師兄這次真的知道錯了,下次不摸你腦袋了還不成?大不了師兄給你摸回來啊!」
說著,便將那毛茸茸的腦袋往風眠胸前一湊。
嚇得風眠趕緊後退。
「師兄!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景勝摸著腦袋,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道:「我很正經呀!」
風眠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走到室內的煉器爐邊上,火爐里的火精熊熊燃燒,將一抹紅光投在了風眠的臉上,她總算能夠平靜的開口說道:「師兄,你不是要幫我收服這火精嗎?」
景勝面對著風眠的後腦勺,剛剛胡鬧的神情已然消失。
這麼快就變回去了,真不好玩!看來以後還是得多逗一逗小師妹,小姑娘家家的幹嘛整天裝作那麼深沉的樣子,就應該活潑好動一點嘛!
風眠要是知道他的想法,可能也不會告訴他,不是我故作深沉,而是因為咱倆不熟啊大哥,而且你這個人表現出來的太不正常了,如何能讓人交心,沒見到我和醉舞都能一起打鬧嗎?
鬧夠了就該辦正事了,既然風眠問起來了,景勝也不打算再胡扯了,繞到前面和風眠並排站在煉器爐前,他說道:「此事不急,你畢竟才築基期,當年煉器老兒可是元嬰,花了一百年都沒能讓這火精臣服,你想這樣直愣愣的就衝上去要收服它,小心一個照面就被燒成灰灰了,待我再準備一些東西,確保你在收服它的過程中不會受到太大的傷害,千萬不能因小失大,最近幾天你就先熟悉熟悉煉製劍胚的步驟,順道再練習練習這元神分離之法,到時候收服火精之後,力爭一氣呵成鑄就自己的本命靈器。」
風眠其實挺想現在直接嘗試去收服火精的,畢竟她有太陽真火,這火精頂多只能算是靈火,相比較太陽真火這樣的存在,威力著實不夠看。只是景勝還在這裡,她也不好暴露,只得道:「既然如此,風眠就先謝過師兄了,如果沒什麼旁的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這一次景勝沒有攔著她。
過猶不及這個詞他還是知道的,小師妹臉皮薄,再逗弄下去,怕是要被討厭了。
風眠順利的離開景勝的小樓,心中還覺得甚是奇怪,只當景勝這人本就陰晴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