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逼迫交易

皇輝煌父子倆從醫院回到家，已近黃昏，門口的幾株月季，紅色花朵已經盛開，花紅葉綠。家裡正在做晚飯，炊煙裊裊升起，圍繞房屋慢慢飄散，房屋包裹在炊煙之中，若隱若現，仿若仙境一般。

父親沒有責怪皇輝煌只是說了一句：「你趕快在家裡養好傷回校參加學習，全力衝刺高考吧！」

回到家第二天，皇文輝的父親也就是皇輝煌出五戶的叔爺爺來到家裡，說專門來看看皇輝煌，他是聽皇文輝說的事情經過，也知道學校開除皇輝煌學籍的消息，當然專門上門還有自己的小心思，否則他也不可能這樣對皇輝煌如此關心，出五戶的孫子輩，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還有什麼親情呢？

但這個叔爺爺平日對皇輝煌還真不錯，小時候因為和文輝叔叔總在一起玩，多次在他家混飯吃，他也從沒嫌棄過自己，所以皇輝煌心裡對這個叔爺爺還是一直心存感激的。

見到皇輝煌，叔爺爺關心的問道：「輝煌，你腦袋沒事吧？」

「謝叔爺爺關心，沒什麼事。」皇輝煌雖然懷疑叔爺爺前來肯定有什麼事，但還是很感激的回答。

「那就好，腦袋沒事就好，」叔爺爺很高興的說道。

叔爺爺繼續說道：「你知不知道，你被學校開除了？」

「什麼？開除！」彷彿晴天霹靂，開除，那我怎麼參加高考？皇輝煌膽戰心驚的對叔爺爺說道，「平時學校也有很多同學打架，也沒被開除啊？最多的也只是記過之類的處罰，怎麼到我這裡就被開除了呢？」

「你們這次打架是在校外，兩人都見了血，主要是餐館老闆報了派出所公安，你們還參加了賭博，影響太壞，派出所公安領導責令學校必須要嚴肅處理。」聽到皇輝煌的話，叔爺爺說道。

叔爺爺繼續補充說：「你知道學校陳主任是楊軍的舅舅，他父親還是村長，他們在學校和鎮里都有關係，而且同學們也說了事情經過，你們是賭博行為，而且還是你先拿啤酒瓶砸楊軍的頭的。」

皇輝煌不再說話，只是望著叔爺爺，心裡想到，看來楊軍家動用了學校和鎮里的關係，而自己家裡祖宗三代都是農民，哪有什麼關係？這個叔爺爺算是唯一一個有公職還是當官的，他會幫自己嗎？他會主動上門來幫自己？好像不太可能吧？

「叔爺爺，你能幫我嗎？你能解決這件事嗎？」皇輝煌不禁急切的問道，自己馬上就要高考了，這個時候被開除，那怎麼參加高考呢？怎麼考上大學呢？心裡不禁著急起來。

叔爺爺看了皇輝煌一眼嚴肅說道：「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和文輝也一直要好，怎麼說我們還是一個祖宗，我想幫你，同時我也想要你幫我。」

聽到叔爺爺這樣說皇輝煌有些莫名奇妙，心裡說道，「你們家要錢有錢，要權有權，我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呢？我現在就是一個普普通通學生好嗎。」

想到這裡皇輝煌開口說道：「叔爺爺，我一直對您心存感激，我知道我們家包括我讀書的錢都是父親通過您借的，而且我和文輝叔叔一起長大，從小學一直到高中就沒分開過，玩在一起，睡在一個床，如果我能幫到您，我肯定願意報答您的恩情。」

「我就知道你是一個懂得感恩的人，將來肯定有大出息，那我就直說了。」叔爺爺聽到皇輝煌的回答，一臉嚴肅認真的看著皇輝煌說道。

「你看你今年被學校開除，不能參加高考，但我相信你肯定會明年復讀的，以你的成績，我相信明年肯定能考上。」

其實皇輝煌聽到自己被開除不能參加今年高考，早就想好了，明年肯定是要堅持復讀的，只是自己家這個情況，一年復讀的學費和生活費，錢是一個大問題，新姨（皇輝煌的后媽）肯定是不會同意的，到哪裡找一筆錢供自己復讀呢？想到這裡皇輝煌朝叔爺爺點了點頭，算是同意叔爺爺的話。

見皇輝煌點頭同意，叔爺爺繼續說道：「文輝雖然和你一起長大，一起讀書，一起考上高中，但高中階段成績比你就差了，今年預考也沒考上，就是明年再復讀一年，也不確定能否考上。哎！」

見叔爺爺一聲嘆息，皇輝煌安慰道：「您也不用太擔心，文輝叔叔還是很聰明的，明年復讀一年應該能考上的，您放心我明年復讀時也會多幫助他的。」

聽到皇輝煌這樣說，叔爺爺臉上有了一些笑容，連續說了幾個「好，好。」

然後更加嚴肅認真看著皇輝煌說道：「我有一個想法，需要和你商量，而且不能和任何人說，包括你父親，這件事只有你和我知道，這就是我為什麼今天專門來只找你單獨談的原因。」

皇輝煌見叔爺爺非常嚴肅認真的樣子，也明白接下來說的想法肯定很重要，可以肯定和自己息息相關，但還是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事情叔爺爺要如此嚴肅認真呢？我現在有什麼能力能幫助到叔爺爺呢？帶著疑惑，皇輝煌也很認真的回答到：「叔爺爺，您放心，只要是為我好，還能幫到您，怎麼的我都願意，不會給您帶來任何麻煩。」

見皇輝煌這樣說，叔爺爺又一口說了幾個「好。」

叔爺爺掏出煙，看來很激動，連續劃了兩根火柴才點著煙，深深的吸了一大口，彷彿下了很大決心才開口說道：「我想辦法找關係，讓學校先給你記大過處分，在高考前再撤銷這個處分，不影響你的檔案記錄，保證你正常參加高考，但是你這個高考成績要給文輝，當然我知道你家經濟情況，我會給你一些經濟上的補助，如果你高考分數達到本科線，補助你5000元，分數達到專科線，補助3000元，分數達到中專線，補助2000元，當然如果你沒考上，那就算我什麼都沒說。」說完，叔爺爺停了下來，自顧自的抽煙，給時間皇輝煌自己考慮。

皇輝煌終於明白了叔爺爺今天來的目的了，原來是想讓自己替文輝叔叔高考，如果自己不同意，沒有叔爺爺幫助的話，以自己和家裡的能力肯定就沒機會參加今年的高考，只能明年復讀了，但如果同意叔爺爺的主意替文輝叔叔高考，如果考上的話，還可以得到一筆錢，那自己明年復讀的費用就不愁了，況且這是一筆豐厚的錢，要知道這個時候一般工人月工資就只有45元左右，叔爺爺開出的這個價碼真的不錯，就是沒有要解決撤銷開除學籍這件事，看在這麼多錢的份上皇輝煌也會同意這個要求，如其不能參加高考還不於答應叔爺爺的要求，自己根本就沒有選擇！於是皇輝煌好不猶豫就點頭說道：「叔爺爺，我同意。」

「嗯，我再說一些要注意的事情，明年你復讀肯定不能在原校了，我也會幫你聯繫另外學校復讀，最重要的是你不能再用皇輝煌這個名字，等你復讀時自己再想一個另外的名字，至於其它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我自己找關係辦理，你只要一心一意參加高考，考出好成績就行。」

「好，」這不是什麼大的問題，皇輝煌很痛快的應承道。

「那就先這樣，等我這兩天解決好事情后讓文輝通知你返校，等高考完，估分填志願時你拿上志願表格來鎮上找我。」

皇輝煌一一應承下來。送叔爺爺出門很遠，叔爺爺一再叮囑務必保密保密！

叔爺爺走了，父親問道：「你和叔爺爺談什麼？怎麼談了這麼老長時間？」

皇輝煌認為父親還是可以信任的，但一旦告訴父親，新姨肯定會知道，她一知道，恐怕這件事就瞞不住了，這件事情會牽扯到許多人，而且肯定是牽扯到許多當官的，一斷曝光，那自己和自己家在這個地方沒法生存下去，所以對任何人都不能說，只能一輩子亂在肚子里。

「沒聊什麼，叔爺爺只是要我好好幫助文輝叔叔搞好學習，」皇輝煌淡淡的回答。

父親當然不相信叔爺爺專門前來只是為幫助學習的事，這也不是什麼背人的事，為什麼要單獨談呢？雖然滿是懷疑，但皇輝煌就是堅持說就是幫文輝叔叔學習的事，父親也就不再追問了。

兩天後文輝叔叔來通知皇輝煌可以回校學習了，他說是自己父親專門要他來通知皇輝煌的，通過談話，皇輝煌知道文輝叔叔還不知道自己和他父親的交易，既然叔爺爺連自己兒子都沒說，皇輝煌當然也就不能提這事情。等以後文輝叔叔當然就會知道了，心裡想到的是今年高考自己一定要考好，也算幫了這個出五戶的叔叔也是光屁股發小一把，自己拿到錢，幫他也是幫自己。

返校，皇輝煌也看見了頭頂和自己一樣打著繃帶的楊軍也在，楊軍看見皇輝煌也沒有任何驚訝，應該是叔爺爺找了楊軍父親和學校領導，雙方達成了么總體協議平衡，要不然兩人打架，就開除一個人怎麼也不公平合理。

皇輝煌也想明白了，自己這次高考只是為別人做嫁衣，心裡反倒沒那麼緊張，只是自己的高考成績與錢掛鉤，這是唯一的動力，當然自己也想多見識一次高考氛圍，為明年的復讀做準備，壓力小了，學習效率出奇的高，幾次模擬考試都很好，基本成績都排到了前5名，按照這個成績考上大學應該很有把握。叔爺爺那邊也沒什麼動靜，倒是文輝叔叔給了一瓶麥乳精，說是他父親關照要我補充腦子精力，到高考前皇輝煌覺得自己現在是最佳狀態。

一年一度的7月7,8,9三天，萬里無雲，太陽毒辣的掛在天上，似乎是上天有意為選擇天之驕子增加難度，那幾天出奇的熱，平時愛叫喚的知了也沒有了力氣，路邊樹上的樹葉也沒有了一絲生氣，無精打采垂落在樹上，一動不動。皇輝煌和一幫准天驕揮汗如雨在考場奮戰了三天，這次高考皇輝煌感覺平時的語文，數學強項沒發揮好，倒是物理，化學超出了平日水平，其他幾門正常發揮。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整體也算正常發揮。

考後兩天，模擬答案出來了，皇輝煌反反覆復估了兩次，估計總分在515-525分之間，按照去年最低錄取線485分，這個估計分數很不錯，上本科都沒問題。晚上拿著填報志願參考書和志願表，皇輝煌來到了叔爺爺在鎮上的宿舍。很驚訝文輝叔叔也在，因為他沒有參加高考，以為他早就回家裡，看他不好意思又不好開口的表情，想必他應該知道了皇輝煌和他父親的交易事情，皇輝煌只是拍了一下他的肩說道:「不要多想，沒什麼的，如果能幫到你，我心肝情願，況且還有錢，幫到你也就幫到了我。」

皇輝煌向叔爺爺和文輝叔叔彙報了一下估分情況，兩人也很高興，然後三人按照估分確定了志願，主要按照叔爺爺的意思，皇輝煌只是按照他的建議填表，重點本科選填本省的湘南大學，一般本科選填本省財經學院，專科選填本省的建築專科學校，中專選填本省民政學校。

皇輝煌將表格交回學校，就算86年高考完美結束，其它一切就與他無關了。最多在7月25日左右確認一下自己的分數，心裡有底就行，還不能同任何人分享這個消息，保密保密！必須一直深藏功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