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等待時機

八百年前，德維帝國的皇帝建立起有效統轄面積約一千五百萬平方公里的史無前例的帝國。

皇帝以武力安定四方之後，親自指揮觀測天文星象製作包含四季節氣的新曆法，下令籌建研究與傳承農林牧漁業的機構，以軍隊和俘虜為主力興修水利、道路，國內普通百姓生活安定。

皇帝以貴族降級繼承的新制度削弱貴族權力，設立各級官校並以考試選取官員治理國家，中央集權空前提高。

皇帝宣布男女平等，賜予嫡系女子與男子同等繼承權，命令夫妻分家當平分財產，而妾則以人數平分夫所具有的那部分財產。隨著一批女子為官，帝國女子從附屬品一躍而起成為真正人類。

四百年前，德維帝國的時任皇帝以超強的洞察力和武力消除帝國的叛亂份子，大舉鼓勵百姓前往世界各地冒險。皇帝引導和鼓勵有利於貨運的私人鏢局發展，對其採取了與醫療業相同的免稅政策，同時清算土地所有者，要求修仙勢力、神教勢力必須足額納稅。

皇帝晚年正式宣布還權於民，僅保留對首相就職的簽字贊同權以及在萬人呼籲的情況下廢除首相及中央官員職務。前者是為了讓成為大地主的皇室有存在的意義，後者則是為了在叛亂來臨時讓皇室有利用的價值。

一百年前，時任首相暗殺掉所有登記在冊的皇帝繼承人後毒死皇帝，隨後以皇帝無繼承人的理由親自就任皇帝，不久改國號為新目並正式廢除首相制，消失已久的貴族制度重現這片大陸。

十年前，新目帝國的皇帝因鳥糞淋頭而下令毀滅天下所有不懂向皇帝下跪的存在。大面積的森林被砍伐燒毀，無數鳥獸被殺戮，好在這個皇帝下令數月後便神秘身亡。但政令已出，皇帝的死亡不過加劇了帝國分裂罷了。

四年前，隨著自稱新目帝國正統接班人的皇子修改國號，這片大陸正式結束新目帝國時代。

一年前，我攜帶控制的海盜來到這雲霧山佔山為王。海盜們在山中挖出寬敞的洞府，以土磚和柵欄設置領地邊界，在向陽坡地種植蔬菜與果樹，在陰涼之處設置牲畜窩棚。當然因為缺乏主糧，所以不得不襲擊了北邊的雨丘城金榮子爵的糧食庫以及擁有優質港口的南邊雨澗城晴樂城主的糧食運輸隊。本來同屬新目帝國的他們在帝國分裂后便成為自己領域的土皇帝並彼此對立，不過隨著東邊的雨虹城被龜浩國佔領，本來互相攻伐的他們似乎已經暗中結盟。

在這一年，謊稱德維帝國皇室後人的我在惡名遠揚后索性打出「劫富不劫貧，謀財不害命」的口號戴上面具時不時去倆位擁有貴族所有惡劣品質的倆名城主家中晃悠。做這樣的事雖然惡名一時，但從長遠看倒未必都是罵名。

雨丘城的金榮子爵已經年過八十，身邊除了一個正妻和十幾名出身不錯的小妾外，僅僅擁有丫鬟身份的女人更是數不勝數。如果僅僅是女人多倒也不能說他比其他權貴更惡劣，但他的家族在德維帝國被取代后就建立的殉葬制度會讓那些女人陪葬，其中不乏其他權貴出身的妻妾，所以金榮子爵家族的名聲一向以殘暴聞名。但就算如此，金榮子爵的領地擁有大量優質田地，所以從五歲到十五歲嫁給金榮子爵家族的女子數不勝數，或許她們應該說被賣給金榮子爵家族更合適吧。

南邊雨澗城的晴樂城主家族倒沒有殉葬惡習，但是擁有優秀海港的他們有著強盜的作風。看中的女子能買則賣，不能買便搶。看重的貨物能低價最好，不能低價便有很大可能安排盜賊進行劫掠。明明擁有質量優良的深水港卻不怎麼繁榮，這能怪誰呢？

在這一年，帶著面具噁心那些品質惡劣的權貴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樂事，更多的時候則是易容或戴面具之後在城內吃喝玩樂和收集情報。

並非周邊有特別誘人的美食或風土人情，而是在等待合適的時機。

有人說過人類的基本欲求是食慾、性慾、求生欲，我覺得以人類自居的存在的最高欲求應該是自由。自由，多麼美麗的辭彙。

擁有卓越的文學能力卻不寫作，擁有優秀的治國能力卻不為官，擁有天下無敵的軍力卻不為帝，真正的自由不是無所不能，而是擁有無所不能的本領卻拒絕隨之起舞。

我想把品嘗這個世界的美麗，這不僅需要實力，更需要定力。世界割據而混亂，一個人除了武力強大以自保外，擁有顯赫的出發點也會讓旅途事半功倍。如果附近這處海港足夠繁榮且自己在海港足夠威名響亮，那麼今後出行會省去很多麻煩。

在這一年，附近的勢力因為攻擊我而損失優秀武者，防禦戰力大幅下滑。隨著龜浩國地盤推進，自己被招安並揚名的機會便不遠了。即使他們仇視自己的存在，但利益面前，權貴的情感如同隨時可以放掉的屁一般廉價且沒有可持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