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當方程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但濃烈的消毒水氣味讓他立刻警覺了起來。

這是哪？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昨天發生了什麼？

方程一邊回憶一邊走向拉上的窗帘，輕輕拉起一角，小心地向外面看去。

這時，一道沉悶的聲音在方程背後響起，「你醒啦。」

方程回頭一看，屈曲正咬著一個包子，舉起手裡的袋子問自己，「吃點？」

也許是香菇餡的包子味道過於突出，連消毒水的氣味都被沖淡了不少，方程聞到這股味道，還沒來得及開口，肚子就先響了起來。

屈曲洒然一笑，用手指了下床，「躺好。」

方程依言照做，就見屈曲把東西放在床頭柜上，就開始熟練地安裝病床上的餐桌。

很快，兩人吃完早餐，屈曲不知道從哪摸出一根牙籤開始剔牙，然後玩味的看著方程。

方程有點受不了他的眼神，微微低下頭避開，然後開口問道，「這是哪？」

「醫院。」屈曲輕輕開口，「哥們費大力把你救回來你竟然不是先開口感謝一下哥們？」

「謝謝。」方程抬起頭看著屈曲認真的說道。

屈曲聞言笑了起來，然後屁股挪到方程旁邊，一把摟住他，「你知不知道你攤上大事了。」

方程一驚，趕緊回憶自己是不是犯了什麼事。

看著方程有點驚慌的表情，屈曲繼續開口，「不就是吸收了一點詭夢迷霧嗎？多大點事！」

「嗯？」方程驚奇的發出了聲，隨後開口說道，「你說那些隧道裡面的奇怪霧氣被我吸收了？」

「別怕，哥們罩你！」屈曲點了點頭，「再說這幾天你不也沒啥事嗎？」

「幾天？」方程一把甩開屈曲摟著自己的手，掙扎著就要下床。

屈曲連忙把他按住，「幹嘛這麼激動？」

「貓！」方程只覺得來不及解釋了，自己走的時候啥都沒交代，再不回去，他真害怕那隻懶貓被餓死。

「你是說你家裡那隻胖貓嗎？」屈曲收了手。

「對。」方程迅速穿鞋。

當他剛剛穿好，「接過來了，不過醫院不準寵物進來，所以它在前面的員工宿舍裡面。」屈曲悠閑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朵裡面。

方程停下手裡的動作，看著屈曲，又認真的說了一句，「謝謝。」

屈曲笑了，「你就不怕我騙你？」

「你為什麼要騙我？」方程一樣人真的看著屈曲說。

「行。」屈曲清了清嗓子，然後也同樣認真的看著方程，「現在我們聊點正事。」

「我想你現在應該明白，我們的世界並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安全。」

方程點了點頭，屈曲繼續說，「像幾天前的隧道事件，其實隨時都在發生的。」

「而且除了這類超自然現象，還有很重要的一類，覺醒其實並不只是發生在人類身上，動物也會覺醒。」

「這一點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方程聞言瞪大了眼睛，屈曲沒理他，繼續說，

「就比如前幾天你問我的，東境跟哥們齊名的人怎麼犧牲的，就是海里有個大傢伙覺醒了。」

「等等。」方程弱弱的開口，屈曲擺了擺手，「行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不就是你家貓也覺醒了嗎，哥們看見它的第一眼就知道了，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其他地方不敢說，但是咱們南境，容納一隻貓的地方還是有的。

」

「而且它又沒幹啥事，哥們去你家接它的時候也很配合，攻擊性很低，你放心。」

屈曲一口氣說完，給了方程一個哥們辦事你放心的眼神，然後就拿過剛剛沒喝完的豆漿又猛吸了一口。

「不是。」方程弱弱的開口，「你不是說東境這件事等我成為正式人員才能知道嗎？」

屈曲嗆了一下，咳嗽了幾下，開口道，「在你昏睡的時間裡，哥們已經把你的入職申請交上去了。」

看著方程不敢置信的神情，屈曲連忙說，「這不是你才吸收了詭夢迷霧嗎？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後面會有什麼變化和影響。」

「你很特別，普通人受到詭夢迷霧的侵蝕，用元神力可以驅散，但是你，我用元神力探查過，沒有在你的識海裡面發現一絲詭夢迷霧的殘留。」

「就好像被你完全吸收了一樣，而且看你現在的樣子，也一點沒有被詭夢迷霧影響，所以我覺得你是『詭霧靈體』。」

「但是呢，你這種體質，百年來只出現過一次，我也不敢百分百的確定，所以你的選擇只有兩個。」

「一是待在這裡配合接受所有的研究調查。」

「二就是打一份入職申請跟著哥們。」

「包飯嗎？」方程打斷了屈曲，莫名其妙的開口問了一句。

「嗯？」屈曲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我是說待在這裡配合研究調查包飯嗎？」

屈曲點了點頭，方程又說，「不會是把我切片研究吧？」

屈曲搖了搖頭，方程繼續，「那你看看那個入職申請能不能退回來，我願意配合研究。」

這次是屈曲臉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你難道就不想跟哥們一樣做個風一樣的男子？」

方程嫌棄的看著他，然後發出了堅定的回答，「不想。」

屈曲有些失望，聲音也低了下去，「那可惜了。」

方程學著屈曲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後你會找到更好的人。」

屈曲笑了起來，「哥們的意思是入職申請已經批下來了。不然哥們幹嘛給你說這麼多呢？」

方程的身體僵住了，他緩緩豎起兩根指頭，顫抖的開口，「包飯嗎？」

屈曲淡定的點了點頭，方程彎下一根手指，「有錢嗎？」

屈曲緩緩的搖了搖頭，方程突然一把抓住屈曲的肩膀搖晃，「狗賊！害我！」

「停停停！」屈曲雙手按住方程的肩膀，「這就破防了？」隨後臉朝窗戶那邊轉了一下，「這不是給你分配了一套房？」

方程聞言立即鬆開了屈曲，然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他拉了一下衣服的褶皺。

屈曲好奇的看著他，就看見方程開口，「有事回家再說。」

簡單的辦完出院手續，方程跟著屈曲走出醫院。屈曲看著方程好奇的打量著四周，開口介紹，「這裡就是7號衛星城的特別行動部大本營，擁有醫療、教育、住宿、餐飲、娛樂等一系列功能設施。」然後指著遠方的別墅區，「那裡以後就是你的家了。」

方程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屈曲，「別墅？正式人員福利待遇這麼好嗎？」

屈曲淡定的點了點頭，「只要哥們還活著，就是你的家。」

「啊？」方程發出了疑惑的聲音，屈曲繼續解釋，「都說了你要跟著哥們，那肯定就是跟著哥們住啊，哥們的房子就是你的房子，放開點。」

「所以我的錢是被你拿去交房租了是吧！」方程幽幽的說。

「這還真不是，這裡的一切都是免費的。」屈曲笑了起來，「我們是有工資的，但是我們的工資不是用金錢來計算的。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方程疑惑的看著屈曲，屈曲繼續說，「我們的工資可以去兌換金錢，但是一般人不會這麼做。」

「我聽小胖說了，他給你說過『代價』，那麼今天我就給你繼續說一下，『代價』要怎麼抵消。」

「你是不是也很奇怪，為什麼修鍊者能夠抵消覺醒『代價』這件事？」

方程點了點頭，目不轉睛的看著屈曲，屈曲繼續開口，「其實修鍊者修鍊到一定的境界之後，就會自動『覺醒』，而我們把這個叫做『本命神通』，這一境界就是神通境。」

「所以普通覺醒者，在我們看來，就是提前到達了這一境界。但是由於欠缺之前境界的積累，所以過多使用覺醒能力，會給身體帶來負擔，也就造成了不可逆轉的損傷。」

「那他告訴我的那位『屈家大哥』為什麼會......」方程發問。

「叫他屈直就好了。」看見方程震驚的眼神，屈曲繼續說，「他不是死於『代價』，是他過度使用了本命神通而已。」

「達到神通境，並不是代表可以肆無忌憚地使用，這是有一個度的，假如你有機會登上神通境，你就會知道了，現在說了也沒什麼意思。」

「然後呢，修鍊者的境界分為『熬筋』、『鍛骨』、『凝氣』、『養意』、『聚神』、『神通』，屈直當年就是『神通』。」

「那你呢？」方程問了一句。

「嘿嘿，哥們在神通境已經玩穿了。」屈曲得意的撩了一下頭髮，「至於覺醒者，根據『神通』的危險係數就分為一到六階覺醒者。」

方程舉手想要提問，屈曲擺了擺手，「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是不是你覺得高階段的覺醒者就一定是修鍊者？」

方程點了點頭，屈曲笑了一下，「不是，首先修鍊者的修鍊方法一般是家族傳承，所以一般野生的覺醒者是不可能得到具體的修鍊法門。」

「其次，經過這麼多年的研究，也研究出了很多辦法來抵消一部分『代價』。」

「那庄羨塵是怎麼回事？」方程不解的看向屈曲。

屈曲沉吟了一下，還是開口解釋，「小胖的情況有點特殊，他是主動覺醒的。」

方程好奇的繼續看著屈曲，屈曲只好說，「每一個修鍊者家族，一般都會由一個聚神境的強者在家族核心成員識海裡面種下一個元神力封印，目的是為了在絕境的時候起碼擁有自毀的能力。」

「可小胖真的很勇。看見自己姐姐被人下套欺負了，二話不說就解封上去跟人幹了一架。要不是那道封印是他親爹下的，小胖解封的一瞬間就感應到了，估計現在就沒有小胖這個人了。」

「雖然人救回來了，但是他除非晉陞神通境，不然一輩子都變不回來了。」

「你為什麼不教他？」方程看著屈曲認真的說。屈曲翻了一個白眼，「哥們也想啊，但是這不是他莊家有人不願意嗎？之前就說了，這些家族很古板的，怎麼可能把自家的修鍊法門給哥們看。」

方程指了指自己，「那我怎麼可能有機會登上神通境？」

「哥們教你啊！」屈曲大氣的說。

方程有些遲疑，屈曲見狀繼續說，「哥們家裡現在只有哥們一個人了，所以哥們說了算。」

兩人談話間，走到了別墅門口。方程看著清雅別緻的別墅，心裡還在感嘆，自己竟然有一天能住進這種地方，然後腦中突然閃過一個重要信息，他連忙拉住屈曲的手，「哥們的工資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