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在向樓下還在扭打的二人打了一聲招呼之後，方程就抱著貓上了二樓，在山橘月的指引下徑直走進了堆滿自己物品的房間。

房間挺大的，雖然裝修很簡單，但是令方程滿意的是有一個獨立的衛浴。把貓放在床上，方程開始整理房間。

「方程，你有什麼打算？」趴在床上的山橘月看著方程的背影輕輕開口。

「沒什麼打算。」方程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但是頓了一下，還是說，「我覺得好像跟著他，可以更快的治好我的病，畢竟他說要教我修鍊。」

「你就不怕我們的秘密被他們知道？」

方程抱起一箱東西，站起來向旁邊走去，「我們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怎麼能叫秘密呢？」

山橘月歪著頭看著又蹲下來整理東西的方程，「那這裡以後就是我們的新房子了嗎？」

正好此時方程翻到一張老照片，他用袖口輕輕擦了擦，然後放在床頭，看著山橘月，「暫時是。」

當方程整理好房間洗完澡下樓之後，就看見屈曲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對著手機發獃。他走了過去，當他站在屈曲背後的時候，隱約聽到屈曲嘴巴裡面還在計數，不禁開口問道，「你在幹嘛。」

「4901，我的思凡已經49分鐘沒有回復我的消息了，4903。」屈曲頭也不回的說道。

方程側過身，眼睛掃了一下手機屏幕，發現聊天終結於屈曲回復的一個死亡微笑加玫瑰，頓時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這裡說人話犯法嗎？」

屈曲大怒，扭過頭瞪著方程，「你很懂？」

方程走到旁邊坐了下來，不緊不慢的開口，「干代駕的，總會遇見幾個喝醉的海王在車上對你傾囊相授。」

「你確定那不是炫耀嗎？」屈曲帶著幾分揶揄的口氣，沖他嘻嘻一笑。

「可是對面的消息確實回復得挺快的。」方程看了屈曲一眼，又補充了一句，「49分鐘一直響。」

說完方程站起身來，剛想轉身去接杯水，卻被屈曲一把拉住手腕，然後一屁股又坐回了沙發上，方程還在疑惑是不是他又要揍自己的時候，屈曲把手機遞到了他的面前，「救一下。」

方程看著屈曲，感受到了他眼裡的真誠和渴望，也感受到了周圍密布的凌厲氣機，他毫不猶豫的接過手機，嘴裡說著屈曲的經典台詞，「都是哥們。」然後開始划動手機翻看聊天記錄，一隻胖橘此時也跳上了沙發扶手，安靜的趴在上面看著方程手裡的手機。

在方程手指都划累了的時候，他終於看完了所有的聊天記錄。方程輕輕放下了手機，抬起頭思索了一會，看著屈曲期待的眼神，緩緩開口，「我給你總結了三點錯誤！」

屈曲的眼神變得嚴肅，背也挺得更直了，「第一，表情和表情包太多，據我的觀察，庄隊正經穩重，應該是不會喜歡你這種回復方式。」

屈曲同意的點了點頭，「第二，她跟你聊工作的時候，你看看你回復的是什麼？『人家知道了』，我有點不理解。」

屈曲老臉一紅，支支吾吾的說，「下次注意。」

方程接著說，「第三，你是天氣預報嗎？天天發？」

屈曲有點不服氣，「你懂什麼叫體貼嗎？」

方程冷笑一聲，拿過手機，隨便翻了翻，指著一條信息對屈曲說，「你看，降溫了，你就只說一句注意保暖？她知道怎麼保暖嗎？你不會給她建議嗎？」

屈曲恍然大悟，

「那我應該怎麼說？」

方程把手機遞給他，淡淡的說了一句，「多喝熱水。」

「咚」

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傳來，方程和屈曲一齊探頭看向扶手下面，只見山橘月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渾身有點不自然的抖動，然後一步一顫地慢慢向隔壁走去。

屈曲好奇的問方程，「你家貓走路怎麼這樣啊？」

方程淡淡的回了他一句，「貓步不都是這樣嗎？」

聞言屈曲也沒有多想，又繼續開口問道，「那我現在應該怎麼回？」

「拿出你的成熟穩重。」

「比如？」

方程看了看時間，開口說道，「一小時之後我到你辦公室，把時間留出來。」

屈曲立馬編輯好發送了過去，然後看著方程問道，「為什麼要一小時？」

方程奇怪的看著他，「你不是說我洗完澡去吃飯然後再去警衛廳嗎？」

屈曲哈哈一笑，一把摟著方程站了起來，「哥們這就帶你去食堂！」說完就見方程正扭頭四下尋找，不禁開口問道，「你找啥？」

「貓呢？」方程回答。

「別管了，不會丟的，走著。」

當聽見關門聲響起的時候，一隻蹲坐在角落，前爪捂著嘴渾身顫抖的肥貓一下撲倒在地上，隨即悶悶的笑了起來。

二人吃完飯，屈曲直接帶著方程走進食堂的電梯，然後在方程疑惑的目光中，屈曲掏出一張卡刷了一下，就看見刷卡的地方慢慢彈出來了一塊新的樓層按鍵。

屈曲按了一下「7」，方程就感覺到電梯開始緩慢的向下運行，他好奇的看向屈曲，屈曲注意到他的目光，開口解釋，「以前的避難所，現在改造了一下，可以直接從這裡到警衛廳。」

方程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很快，電梯門打開，一陣陰冷的風灌進電梯，方程緊了緊衣服，跟著屈曲走了出來，入目之處是一塊空曠的月台，不禁開口詢問，「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屈曲轉頭看了他一眼，「你猜？」，說罷帶著方程走到一個窗口，用手敲了敲，「老張，別睡了，給哥們弄輛車。」

窗內正在打瞌睡的老人被這突然的響聲嚇了一跳，然後提了提眼鏡，當看清楚窗外的人之後，破口大罵，「小混蛋，誰是你哥們？沒大沒小的。」

屈曲也不生氣，笑著說，「快，哥們真趕時間。」

窗內的老人沒好氣的看了屈曲一眼，伸手往旁邊一按，隨後撐著桌旁的拐杖，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方程安靜的看著這一幕，可當老人走出來的時候，他有點吃驚，老人的左腳沒有腳掌。

屈曲走上去親熱的摟住老人，指著方程說，「老哥你認認臉，以後都是哥們。」

老人白了屈曲一眼，沒有接話，扒開他摟著自己的手，然後慢慢走到牆邊，又拍了一下，月台下方開始傳出一些機械聲，不一會兒一輛單節軌道車就升了上來。

屈曲見狀又去摟住老人，「老張，都是哥們，送我們去唄，等會一起回來。」

老人再次甩開屈曲，轉頭對著厲聲說道，「別他娘的摟摟抱抱的，老子不會走路嗎？」

屈曲笑著抹了一把臉，「老哥哥中氣足啊，唾沫星子都有衝擊力。」

老人沒搭理屈曲，徑直走向車廂，屈曲也沒生氣，依然笑嘻嘻的向方程招了招手，示意他一起進來。

方程剛一進來，車廂門就自動關閉了。然後只見老人拐杖向下一杵，這輛單節軌道車就如同利箭一般向前飛馳。

方程一個不注意，連忙拉住了旁邊的扶手，剛剛站穩，就發現那個老人不滿的看了自己一眼。他有些疑惑的看著旁邊佁然不動的屈曲。

屈曲拍了拍方程的肩膀，然後走向老人，又不知道從哪掏出一個瓶子，「老哥，這次去東海淘到的，嘗嘗？」

老人斜眼看了屈曲一眼，又看了看他遞過來的瓶子，語氣柔和了一點，「自己留著，我用不上。」

「哥們就更用不上了。」屈曲往老人懷裡一塞，「多出去晒晒太陽，對身體好。」

老人摸著懷裡的瓶子，也沒有再拒絕，而是看向方程給屈曲遞了一個眼色，屈曲見狀說道，「新人，哥們帶他。」

老人嗤笑了一聲，「那完了。」

屈曲靠坐在老人旁邊，舒舒服服的伸直了腿，看著老人笑道，「以前你也是這麼說哥們的。」

老人又白了屈曲一眼，冷哼了一聲，然後閉上了眼睛。

屈曲見狀伸了個懶腰，也站起來坐到方程旁邊，小聲說，「空巢老人......」還沒說完，疾行的軌道車突然急停，屈曲和方程的腦袋狠狠的撞在了車廂上，兩人發出一聲痛呼。

坐在前面的老人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然後車輛又繼續緩緩動了起來。

幾分鐘之後，軌道車徐徐停了下來。儘管屈曲在下車前又給老人說了一次「等哥們一起回去」，但是在他們兩人下車之後，軌道車立刻就關上了車門，然後向來時的方向疾馳而去，沒有一點猶豫。

方程看著這一幕，還沒回過神來，就見屈曲像個沒事人一樣，徑直走向電梯口。

庄思凡辦公室門口。

屈曲和方程都在看著手上的手錶，路過的人都好奇的看著他們，這時，屈曲嘴巴裡面開始計時，「3、2、1！」

這個「1」剛剛說完，方程就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然後側身給屈曲讓了一條路。

屈曲自信的撩了一下頭髮，邁開腿就走了進去，嘴裡還說著，「思凡，我應該沒有遲到吧？」

可當他自信轉頭的時候，卻發現辦公室裡面並沒有人。

屈曲回過頭獃獃的看著方程，方程有些尷尬，避開了他的眼神，「一般女孩子都會遲到的。」

屈曲聞言笑了起來，抱著手摸了摸嘴巴，「她一定是害羞了！」

「誰害羞了？」庄思凡清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她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方程和屈曲，然後繼續開口，「你來得正好，剛剛開會，7號街區發現地下研究室，你去一趟，資料我等會發你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