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新興安保公司。

篤篤。

「進。」房間內傳出一道人聲，站在外面敲門的人應聲開門走了進去。

「教官。」來人正是面試屈曲的女考官，只見她此時畢恭畢敬的站在一個老人面前。

「說。」對面的老人輕輕開口，女考官緩緩抬起了頭，開始彙報，「按照您的指示，那個叫做曲一的人，已經招進來了，負責外圍安保工作。」

「他答應了？」老人有些詫異。

「是的。答應得很痛快。」女考官一絲不苟的說著。

「呵。」老人發出一聲輕笑，「那就讓他去守大門吧，通知監控室的人，絕對不能讓他脫離你們的視線。」

「是。」女人乾淨利落的回答，在看見老人揮了揮手之後，就退了出去。

在女人走後，一道身影從房間陰影中走出，對著坐在桌后的老人笑著說，「王管家，我們的協議里可沒有這條。」

老人揉了揉額頭，「儘快轉移吧，我爭取多拖他幾天。」

「王管家是對我沒有信心嗎？」陰影中的人聞言輕笑反問。

老人的目光轉冷，「我希望你遵守約定，不要節外生枝。

「再兇猛的野獸，被關久了，膽子也就小了，是吧？」陰影中的人聞言笑了起來，可他的話音剛落，原本端坐在桌后的老人周身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氣勢，隱隱能聽到一聲虎嘯。

老人彷彿在竭力剋制自己心中怒火，額頭青筋暴起，緩慢的對著陰影說，「按我說的做！」

陰影中的人見老人反應如此激烈，不由擺了擺手，「行了行了，我們搞研究的，又不是恐怖分子，你放心好了。」可隨即他話音一轉，「可是，真的不能轉移。」

老人沒有說話，目光嚴肅的看著陰影，陰影只好繼續說，「目前存活的實驗體只有一個了，如果因為轉移而死亡，你怎麼給你的小姐交代呢？」

老人目光中閃過一絲遲疑，沉默了一會，開口說道，「你有把握嗎？」

陰影中的人沒有直接回大，反而說道，「我也很想知道，南境第一的屈家獨苗，有沒有傳言中的那麼厲害。」

庄思凡辦公室。

面試完后，屈曲帶著方程直接到了這裡，本想一進門就向自己親愛的思凡邀一下功，結果推開門就發現還有其他人在，只好悻悻的退了出來，又拉著方程站在門口充當門神。

看著方程嫌棄的眼神，屈曲再一次摟住他的肩膀，小聲說著都是哥們。沒多久，裡面的人就出來叫他們進去。

一進去屈曲就看見庄思凡雙手扶額，正在輕輕揉動自己的太陽穴，屈曲沒像平時一樣嘻嘻哈哈，反而很平靜的走了過去，從兜里掏出一個小藥瓶，走過去放在了她的桌子上，輕聲說，「吃點這個，你現在還沒聚神，還是要多注意休息。」

庄思凡睜開眼看了一下屈曲，目光轉到桌上的小瓶，本來有些煩躁的心情舒緩了一會，但還是冷著臉說道，「你的丹藥可不適合我吃。」

說完看見屈曲馬上就要張嘴，連忙又說道，「面試怎麼樣？」

屈曲聞言止住了剛剛要說的話，開始回答庄思凡的問題，「完全沒問題，不過我被安排在外場安保？」

庄思凡有些疑惑，「給你做的資料有問題？」

「不知道。」屈曲攤了攤手，然後指著方程說，「他是高層貼身護衛，負責開車，具體負責哪個人現在還不清楚。」

庄思凡點了點頭，

隨即又打量了一下穿著正裝的屈曲，開口問道，「衣服還合適嗎？」

屈曲笑了起來，「合適合適，還是你的眼光好，我覺得我今天帥了八個度。」

庄思凡白了屈曲一眼，「你們什麼時候開始上班？」

屈曲有些尷尬，把合同簽了交給前台之後忘了問，只好求助的轉身看向方程。

方程看見屈曲的目光，張嘴回答，「明天，早上分組，下午模擬訓練，沒問題就可以上崗了。」

「這麼急？」庄思凡有些奇怪。

「據說是因為人手不足。」方程繼續回答，然後看著庄思凡疑惑的目光，繼續說道，「最近有個出城的護送任務，抽調了大部分的精英人員，所以對城裡的人員要求低了一點。」

庄思凡又點了點頭，拿起筆在紙上記了一筆，然後看著方程說，「如果遇見危險，就按兩下手錶的側邊。」

得到方程的回應后，又看著屈曲說，「你們可以走了。」隨即又開始伏案工作起來，屈曲應了一聲，到門口的時候又回身看了一眼，叮囑她別太累，就帶著方程走了。

二人回到家，屈曲就一頭鑽進了密室，並告訴方程明天去公司的時候再叫他。方程點了點頭，上樓回到房間，發現山橘月還趴在床上睡覺，似乎被它的睡意感染，方程也打了一個哈欠，直接躺在了床上，可是剛剛閉上眼睛，胸口就像被壓了一塊巨石，方程緩緩睜開眼，山橘月巨大的貓臉出現在眼前，嘴巴一張一合的，「餓了。」

方程把山橘月從胸口上抱了下來，隨後起身開門走了出去，沒多久就回來了，手裡還提著一盒炸雞，小心的鋪在床上后，看著山橘月狼吞虎咽的樣子，突然之間覺得有點沒事做，索性就盤腿坐在了地上，去看看自己的小旋風。

灰色的氣旋與昨天相比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可奇怪的是，竟然有絲絲縷縷的灰氣在自己的身體中不見了。

方程有些奇怪，回憶起屈曲說的，凝氣階段小成的特徵就是丹田聚氣，大成的特徵就是完成體內循環，而圓滿的特徵是染色，這其中他並沒有提到氣會莫名其妙的消失。

本來想起身去問問屈曲，可是他又說了今天別找他，方程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他就定了定神，先自己找找，找不到再明天去問他。

可當他順著循環看了一圈，卻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他沒有死心，反而來了點興趣，想著可能是運氣速度太快，於是他刻意壓制了一下灰色氣旋的旋轉速度，還是沒能發現，甚至丹田空間內的灰色雲霧消散得更快了。

見此情形方程連忙加速氣旋的轉動，恐怖的吸力頓時爆發，方程體內的氣開始瘋狂流動，甚至方程感覺到自己還在吸收身體外的氣，但與昨天不同的是，身體外的氣很稀薄，也很不純粹，還有一點炸雞的香味，讓方程摸不著頭腦的同時甚至有些懷念昨天那種壓迫的感覺。

一想到這裡，方程心裡不由有些羨慕，但更多的是懷疑，懷疑自己是不是對屈曲的印象有點過於先入為主了，雖然認識他也沒幾天，雖然屈曲嘴裡說出來的話總感覺是吹牛，但是隧道那天他確實比自己還快，從他下車到自己開車跨越，也就一分鐘多一點吧。還有說教自己修鍊，包括那個密室，這種人真的會差嗎？可是哪有人天天說自己是最強的。

方程搖了搖頭，屈曲這個人他有點摸不透，還是不要再想了，反正目前來看待在他身邊也沒有什麼不好的，慢慢看，剛想到這裡，方程就發現氣旋中間隱隱約約出現了一條灰線。

方程的視野隨著灰線拔高、再拔高，突然眼前出現了一片灰霧，方程連忙再度拔高視野，很快就看見了一顆閃耀著光芒的星點掛在半空中。

方程愣了一下，又向下看了看，灰霧雖然只有薄薄的一層，但已經鋪滿了整個空間的地板，這下他徹底呆住了，這讓他怎麼去問啊？

來不及多想，方程連忙退出入定的狀態，可一睜眼，山橘月胖胖的臉龐再度出現在他的眼前，這次沒有剛剛那麼呆萌，反而一臉怒容。

方程剛想發問，山橘月一爪子就拍到了他的頭上，一吃痛，方程熟練的抱住腦袋低頭，然後就瞅見了散落在地上的炸雞。

惡人先告狀！這一想法瞬間出現在方程的腦子裡，他反手一握，接住了山橘月的爪子，而後另一隻手迅速抓向山橘月命運的后脖頸。

被提溜起來的山橘月怒氣更勝，不斷在空中揮舞著爪子，方程指著地上的炸雞說，「不想吃可以不吃。」

山橘月大怒，仰起頭惡狠狠的說，「不想喂可以不喂。」接著又在方程疑惑的目光下繼續說，「好呀！小傻子！想不到現在你都學壞了，還會惡人先告狀！」

方程疑惑更甚，開口說道，「這不是你的慣用伎倆嗎？」

山橘月聞言毛髮炸起，惡狠狠的盯著方程，眼裡閃爍著紫色的幽光，方程只看了一眼，意識瞬間就被拉入了一個空間。

方程只覺得一屁股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看著這個熟悉的空間，他沒有害怕，反而慢悠悠的抬起了頭，看著眼前被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山橘月，臉上重新掛起職業式的微笑，開口說道，「下手輕點。」

巨大的貓頭聞言露出詭異的微笑，隨後抬起一隻爪子重重的拍擊在地上，一股讓方程感到熟悉的巨力傳來，他整個人就飛了起來。

方程熟練的在半空中把自己蜷縮成一團，等待接下來的酷刑。

山橘月沒有令他失望，看見方程已經做好了防護工作，它也直立站了起來，想起散落在地上的炸雞，心裡哼唱起一首歌，開始把方程當球打。

一首歌的時間很快過去，意識回歸身體的方程立馬鬆開了抓著山橘月的手，整個人身體一軟就躺在了地上。

山橘月邁著勝利者的步伐走到方程跟前，開口說道，「說！為什麼不讓我好好吃飯！你是不是想餓死貓！」

方程費力的抬了抬眼皮，看著俯視自己的肥貓，艱難的說道，「不是你不想吃了故意丟在我面前的嗎？」

「好啊！在你的眼裡我就是這麼不講道理的咯！」山橘月原本發泄過後的怒火又一次被點燃，「明明就是你坐著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把雞給我吸過去了！你還賴在我的頭上！」

山橘月作勢要打，方程勉力舉起胳膊格擋，口裡說著，「等等。」

見想象中的爪子沒有落在身上，方程也放下了手臂，看著山橘月說，「你說我做的？」

「不然還能是我！」山橘月兇巴巴的看著方程。

方程聞言恍然大悟，隨即整個人放棄抵抗，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嘴裡說著，「打吧，我錯了。」然後閉上了眼睛。

山橘月沒有動手，心疼的回頭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炸雞，尾巴輕輕掃了一下，地上的雞塊就被一股力量帶進了垃圾桶，隨後山橘月輕輕一躍，跳回床上，背對著方程躺了下去。

當方程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他迷迷糊糊的過去打開了門，看見站在門口的屈曲，又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於是說道，「不是明天去公司再叫你嗎？」

屈曲奇怪的看著方程，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疑惑地說道，「沒發燒啊？」

方程額頭向後仰了一下，好奇的說，「你在說什麼？」

屈曲笑了起來，「你不會從昨天回來就一直睡到了現在吧？」

方程聞言向後看了看，發現山橘月並不在房間裡面，猶豫了一會，但還是選擇對著屈曲說，「昨天回來我一個人修鍊來著。」

「嗯？」屈曲表示疑惑，又聽見方程繼續開口說，「然後我就發現氣旋當中有一根若隱若現的細線，我順著這根細線看過去，就看到了一個奇怪的空間。」

隨著方程的講述，屈曲的表情也從疑惑變成了驚訝，而方程看見屈曲的變化，最後說了一句，「你也不知道嗎？」

屈曲搖了搖頭，開口說道，「都知道，只是不知道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你幹嘛罵人啊。」方程不解的說道。

「不是。」屈曲擺了擺手，「哥們只是不理解，怎麼會有人天生就有元神空間。」

屈曲的話語引起了方程的求知慾，好奇的看著他。屈曲繼續說道，「你知道為什麼『聚神境』的人少嗎？」

方程茫然的搖了搖頭，屈曲用手指著腦袋繼續開口，「就是因為要用意在這裡開闢一片空間，稍有不慎人就沒了，救活了也多半是個傻子。」

方程聞言內心狂震，結結巴巴的說道，「那...我這種...是不是...」

看著方程局促的樣子，屈曲笑了起來，「哥們的意思還是那句話，要不是你的體內沒有氣韻，你一定是哪家失散多年的嫡子。」

「一般只有修鍊世家的嫡子，才會在胎兒時期由聚神以上的強者為其「啟靈」，就是開闢識海元神空間。一是那時候的識海還很脆弱，二是意識還沒有形成，不會出現其他變數。但儘管如此，為一個新生兒開闢元神空間也要耗費一個聚神境十年的元神修為。所以這一般是家族嫡子的待遇。」

「像你這樣純天然的哥們屬實是第一次見到。」屈曲抱著手上下打量著方程，目光就像是見到一件稀世珍寶。

「所以你說的氣韻就是這時候留下來的？你也有？」方程聽完屈曲的解釋，心算是放回肚子里了。

屈曲點了點頭，「對，好處是凝氣養意聚神都很簡單，壞處就是可能一輩子到不了神通。」

「但是在那個年代，沒有聚神的家族，一般都活不下來。」

「哥們肯定有啊，當初開闢的時候差點去世，主要是用力過猛了。」屈曲又嘚瑟了起來。

方程聞言疑惑的說道，「你不是嫡子？」

「是啊。」屈曲疑惑的看著方程，但轉瞬想到了什麼，又說道，「屈家的人不會用這個方法。」

「聚神境十年修出來的元神力，不是給小孩子過家家的。」

「我爹說的。」

方程雖然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面上還是流露出崇敬的神色。

屈曲很滿意，但又發出了一聲，「誒？所以你就是進去待著待著就睡到了現在？」

方程也點了點頭，屈曲笑了，「好事，你以後修鍊就壓縮一下氣旋，然後沒事就去元神空間待著，應該很快就可以聚神了，幾個月吧。」

方程聞言很平靜的應了一聲，然後看著屈曲問道，「你現在過來敲門幹嘛？」

「焯！」屈曲一拍腦門，「上班要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