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5廢

【回憶】

「你們這群不學無術的烏合之眾，就應該受到制裁！」第44屆希德爾學校的畢業典禮上，以第三名畢業的薛訥宣判了畢業成績前八名以外的同窗的死刑。

機槍一片掃射過後，全場的學生紛紛倒下，但卻沒有一滴血濺出。只有一片白花花的棉絮在天空中飛舞。

等到台上的處刑軍官察覺的時候，他們才想到刑場上的這群學生，是西蒙教官用人格附加創造出來的。而此刻的西蒙教官，正在引導當年的梅書豪帶領其他學生從學校後門逃跑。校長帶領著其他教官圍堵而來，但是他們發現整個後門都飄滿了棉花孢子。他們正要靠近，西蒙就引爆了他們周圍的孢子，雖然這些爆炸殺傷力不大，但孢子里摻雜有昏睡的藥粉。先頭部隊很快就陷入了沉睡。校長皺了皺眉頭，下令讓剩餘的教官和當屆畢業的前八命去追殺那群「烏合之眾」。

西蒙看見自己教過的學生開始自相殘殺，心中不免有些難過。面對校長的阻攔，他最終選擇將自己引爆，而他最後的遺言，就是對那八個衝出去的學生，說了一句「畢業快樂」……

【現實】

「你說我們這群『烏合之眾』是不是在走進校門那一刻，就註定是他們前八名的陪練啊？」站在山頂上那五個身著黑色斗篷的其中一個人說到。

「那當然，不然你們以為薛訥那個好吃懶做的傢伙，是怎麼拿到三甲的！」另一個人附和到。

其他幾人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況且我們當時的第一……」他們其中一個人還沒把話講完，目光便移到了TZ1228身上。

「排名不代表強弱，能在這個社會上生存的，才是強者！」TZ1228冷冰冰的說到。

「如果拼爹拼出來的強者，未免難以服眾！」

「但是他活下來了，而且活得很好！」TZ1228拿出了一沓水卡，交給了那五個穿著斗篷的人。

「哎，欠人情我們都是開玩笑的，要不是當初你帶我們離開，我們早就到下面去了。大恩未報，我們怎麼敢收取報酬呢？」黑色斗篷的人中的一個人站了出來，指了指地面。

「拿著吧，我還有事情需要你們幫忙！」TZ1228展開了蝙蝠的翅膀，高速向山下滑行而去……

「怎麼會這樣？」路西法在大聲的呵斥著手下。

「還有你們幾個，敵人潛伏進來了，你們竟然沒有一絲察覺！」路西法這一次，連自己的隊長顓瑞也罵了進去。

「誰能想到，對手是從茅坑進來的啊！」一個剛剛入伍不久小隊員無辜的回答。

路西法氣得雙手齊叉腰，火氣憋在心裡去無處宣洩。因為這次對手搞的不是暗殺也不是，也不是盜取私密文件，而是將他們這裡撒得滿地「黃金」，「黃河」倒流。雖然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但是卻讓保衛隊顏面大傷。他們上上下下噴了三天的除味，卻依舊蓋不住那千里「飄香」，弄得安格瑞居家閉門了好幾天。而這個事件的「始作俑者」之一，也讓他們組織的成員，走街串巷的將保衛隊的事件編成了一句順口的話。

「城南堡，臭熏天，原是保衛隊里屎噴濺，轟隆一聲，茅房都不見；逼得夜梟不敢近，自己不敢言！」

保衛隊鬧了滿城笑話，那個組織也藉機報了上次成員在路西法手中被恐嚇之仇。而這個組織正是那天在奧爾水店鬧事的青年的背後勢力，而他們的老大，正是希德爾學校44屆學生中被稱為「五廢」之一的文雅。

他們五個因為在入學被植入晶元后，因為表現出來的晶元能力太弱。不適合完成刺殺任務和潛伏，所以被學校邊緣化，安排他們在學校做一些沒有人做的雜活。而文雅因為擁有「出淤泥而不染」的這一個的晶元技能，使得他在開啟能力后，污濁之物會受到排斥的引力二遠離。所以你就成了學校大大小小的廁所清潔工。

而另外的四個五廢，分別是能夠讓絲線繃緊又放鬆是釣魚愛好者孔軍；能夠自己發光但卻不能照明的達克；能夠模擬任何樂器聲音，但是又不懂樂理的噪音製造者蒯二；以及植入晶元后，沒有覺醒任何能力的葉子。

五廢雖然在學校被定義為混吃等死的廢物，但對於他們自己而言，他們也是在努力的多活一天罷了。他們和那前八名畢業的學生不同，他們都有光鮮亮麗的背景，有的人說，他們在進入學校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畢業的名額，其他被買進來的學生，只不過是一個個晶元在人體實驗的試驗品，或者說只是給那前八名鋪墊的引路台階。而也在他們認為的「烏合之眾」中，也殺出了一匹黑馬……但是黑馬還是跨越不了階級建立起來的高牆，他還是停在了第九名，停在了那個最終可以活命的門檻處……

在那場八強對其他弱者的追殺中，五廢目睹了老九對老七老八完成反殺的場面，還在他們的臉上刻上了「畢業快樂」四個大字。那一刻，他們似乎明白了自己不是廢物。「廢物」的身份，從來都是別人強加在他們身上的標籤，也是長年累月下的PUA讓他們對自身錯誤認知。那一晚達克身上發出來的光亮直衝天際，照向了銀河的星塵。將一群跑得七零八落的「烏合之眾」集中到了一起。他們雖「弱」，但是群聚在一起的力量，也能夠和迎著光追擊而來的六個人分庭抗禮……最後，他們成為了唯一一屆全員成活的畢業班……也讓希德爾學校的校長，成功的拿到了「畢業」通知單……

所以說，很多人輸的不是實力，而是心境從一開始就輸掉了所有。

所以當阿那加看到門口「畢業快樂」的時候，當阿那加聽到綏元無法戰勝的故人的時候，當阿那加看到黑衣人摘下頭套，露出「西蒙」那張臉的時候，他已經將生命輸給了那根切掉他人頭的魚線……

當「文雅」文雅的走進了保衛隊的排污管道；當「文雅」文雅的在每一根管道里縱橫交錯；當「文雅」文雅的在保衛隊跳起了舞蹈，靜靜的感受著「火山」噴發的場，弄得了一個「文雅」的滿城風雨。

楊欣將一張薛訥那裡弄來的情報交給了TZ1228。得知「末日盡頭」組織中確實有殖民者軍部安插的間諜。這個間諜也是出自希德爾學校某一屆的冠軍選手。TZ1228斷定，那個隱藏在組織里的那個人，一定就是自己的師父LT0003正在尋找的目標。所以TZ1228後續的任務，都是超脫出夜梟之外，選用了文雅剛剛成立不久的小組織和「五廢」一起搭檔。

「你是真的喜歡男生嗎？」楊欣悄悄的看著TZ1228說。

「我只是看透你幻惑的本質而已！」TZ1228說到。

「真無趣！」楊欣整理整理了TZ1228褶皺的衣角，又披回了自己的黑色斗篷，消失了在月色當中。

他也許，是我這輩子都讀不到心事的男人。想到這裡楊欣有些興奮，又有些失落……

五廢陸陸續續散場，XY0806和TT1012也跟著阿布找到了TZ1228。他們看到了吉野的人頭，又看到了一塊木板上刻著「禮品到」三個字，和旁邊一支長桿毛筆。他們瞬間明白，這個女孩已經失去了自己的代號，也湮沒了自己的真實姓名……

「都怪我沒用！我勸過你不要和我這個死神搭當，會消失得很乾凈。但你從來不聽話，不聽老人言啊，不聽老人言……」TT1012依著木板做的墓碑，佝僂的身體，像是拄了一條拐杖。

「對不起，浪費了你的一張畫紙。如果有來生，請讓我獨自保留永久的青春。你已經是今生的最美夜梟了，下次，記得把機會讓給我！」XY0806拿出了一朵用畫紙折成的一朵白菊，靜靜的放在了墓碑的旁邊。

TZ1228沒有說話，而是吹起了他的笛子。笛聲透過黑夜，傳到了神谷之處。大蟒蛇在岩石縫隙里滑動著鱗片，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對面山頭的狼王也呼嘯起來，在月影之下，一個狼群正在陸陸續續的集中在山的另一頭。就連身旁的蛤蟆，也你一言我一語的歡奏起來，有的甚至露出了肚皮，當做戰鼓一般敲響。這無形的聲音，聽得往昔歲月的人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