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真假贏勾
時間過了很久,殺陣內的贏勾軀體未動,贏勾本尊所控制的白髮老者也未動,就這樣我們一群人像傻子一樣盯著殺陣看了三十四個小時。中途我試著用傳音入密呼喚贏勾,用鐵器擊打殺陣外的那層菱形物質都沒有效果,既沒有引起那具軀體的注意更沒有贏勾的一點動靜。遇見這種情況還真是始料未及的事,曠叔無奈的笑道:「看樣子只能麻煩你親自進去一趟把他叫醒才行了,當初我們想進去幫助你時贏勾說過殺陣內最多只能允許有一個活人行動,否則兩道及以上的陰陽氣便會啟動殺陣更厲害的機關,而且殺陣僅僅對你是沒有敵意的。」「講道理殺陣里都這麼大動靜了,我們所在的困陣多少應該有些改變才對,現在這種情況也只能硬著頭皮進去叫醒那尊大神了。」我自言自語道。「不對不對,這不是萬全之策,俺看不如這樣,你先進去喚醒贏勾,假如叫不醒或者被困住,更或者遇到那具軀體了我就馬上進去,這樣兩股陰陽氣便可以激發殺陣的機關,整個氣場有變化之後贏勾肯定能感知到危險,那樣也更容易讓他醒來。不過這也不是萬全之策,而是下下策,但多少也會有路可退,你覺得呢,老弟?」馬洛南此時在遠處嚷嚷著,我聽見后噗呲一笑道:「哥,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磨嘰了?難道是愛情的力量改變了你嗎?哈哈哈哈!」說實話之前曠叔滿臉的無奈我只看了一眼便懂了,此時已經蘇醒的陣眼軀體是整個殺陣最容易看見的危險,而贏勾所說的更厲害的機關似乎比那具軀體更致命,為了讓整個隊伍不那麼死氣沉沉的,我不得不拿我一直都很尊敬的哥哥開玩笑。
說來也怪,以往就算遇見危險也會一切都比較順利,自從被贏勾改變體質后我總覺得運勢似乎一直都低人一籌。再次踏入殺陣后外界的所有聲音在一秒內消失,我硬著頭皮算著比例尺,按我在外面觀察時想好的前進路線走著,結果不到兩分鐘我就發現殺陣出了問題,九宮格此刻雖然在外面看著已經停止了活動,但在陣法內部的人能清楚的感知到每動一步整個格子都會傾斜或者旋轉一定的角度,所以不論我怎樣走,不論我多快或者多慢,只要我沒有飛起來就永遠走不出這九宮格里的第一格。想到這裡我突然就慌了,轉過身使勁揮手打算叫馬洛南此時進來一起改變殺陣的格局,但偏偏在我轉身之時四周騰起了非常濃密的霧氣,這些霧氣只是貼著腳面和我四周包裹著我,讓我分不清方向,同時我也意識到這些霧很可能也阻隔了外面觀察我的隊友的視線。
進退兩難之時突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我心裡咯噔一下暗道:「莫非馬洛南此時看不到我的情況已經進來了?我滴娘誒,這陣法真要人命啊!」陣法的發動轉得我是特別想吐卻又沒有停下來吐的機會,就這樣一陣快節奏的旋轉直至整個人昏厥。「唔,唔,三族鼎立相互制約,吾輩血脈難見天日,暗宗崛起一統天下,唔,唔!」耳邊一直回蕩著這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我昏昏沉沉的想睜開眼卻又無法睜開,想動彈卻又無法動彈,聽得我耳朵都快起繭子的時候我才勉強睜開了眼睛。「我靠,怎麼又來這套!」聽見我說話之前發出聲音的那具軀體很明顯一愣,然後說道:「什麼又來這套,我本就是它,它本就是我,之所以會模仿你的外貌是因為你即是暗主,我暗宗的救世之主,你終於還是回來了。」「嘶,這傢伙說話和自稱贏勾的那道黑影說話還真是一模一樣,口氣、語氣絲毫不讓人半分,
這種與生俱來的氣魄是一般人模仿不來的。」我內心十分複雜的問自己,究竟為什麼會來這地下世界,難道真是命運的安排嗎?見我睜大眼睛望著它也不表態,這副軀體便絲毫尷尬也沒有的繼續說道:「天地初開生鴻蒙萬物,三族鼎立之時將我暗宗族人逼退之地下深淵之中,萬世不得見光。祖龍元鳳二族無情屠戮整個地表世界,麒麟一族坐視不理,女媧鯤鵬安於煉丹,洪荒大地生靈塗炭,唔,唔!」我聽他說的真切也通俗易懂便問道:「如你所言後世那些類似於軒轅大帝、黃帝、堯舜禹那些大帝都是被屠戮過後殘留下來的人類嘍?我有幾件事不太明白,既然你尊稱我為暗主,想必也是非常樂意回答我這些問題的對吧?」軀體先是一頓然後哈哈大笑道:「當然,吾暗主再臨世間,定當鼎力相助,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那好,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麼會講我的方言的,還有,當初那團黑影模仿我時也是過了很久才會我的語言,說話也是結結巴巴的,而你為何這麼流暢?」我在睜開眼后思路逐漸清醒,眼前這副軀體看起來也不太像之前我在陣眼引火后出現的那具軀體,所以我沒有給它緩和思考的時間而是繼續問道:「造物主當初製造的四種生物帶到地球上,而你所說的祖龍元鳳還有麒麟以及暗宗四族除了暗宗和人類比較像之外,其他三種生物和我所知道的一個都不像,我到底是該相信你呢,還是該相信埋在金字塔里的塞壬?」軀體調皮的在空中翻了個跟斗說道:「神控族長的話當然不假,但我說的也是事實,以你現在的認知我是很難解釋清楚這其中的關係的,只能告訴你,你口中的塞壬即是神控族族長,它所言即是鴻蒙初開,而我所說則是數萬年後大陸擴張之時。」見那具軀體對我提到的問題選擇性回答我便又繼續說道:「那你現在控制著整個殺陣,能否放我出去?或者說你需要我做什麼才能換回我的自由?」軀體又是原地空翻幾次后說道:「融合暗宗的血液,恢復暗宗統治的地下世界,將我殭屍一族的名字寫入暗宗族譜即可,唔,唔!」我不由眼前一亮道:「就這麼簡單?那你所說的融合血液怎麼做?」「看來你是同意了,既然這樣我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謝謝暗主讓我解脫!」說罷那具身軀就在我眼前炸裂開來,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收攏,最後凝結成一滴血液大小的淡藍色圓形珠子。
當我把這顆珠子握在手中之後又是一陣天旋地轉,我的腦仁兒抗不住這種震蕩波地衝擊之下又讓我再次昏迷過去。醒來之時我正躺在贏勾懷裡,全身上下到處都是燒傷,贏勾見我醒來便說道:「看來我也被蛇族的統領設計了,陣眼中心根本不是我的軀體,我的軀體居然被煉化掉了,看來女媧和蛇族先人之間也是有契約的,唉,我族大勢已去,這地球將來註定還是巨人族的地球。」邊說邊流下幾滴似有似無的眼淚,我艱難的伸出燙傷的手臂正準備安撫一下它時它卻繼續說道:「我的執念已經毀掉,你還有什麼不懂的事情趕緊問我,我的時間不多了。」聽見贏勾說這句話時我心裡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感覺籠罩住全身,但我很快便鎮定下來問道:「我身上這些燒傷是哪裡來的?殺陣里那具軀體對我說過祖龍和元鳳的事情,我手裡的這滴淡藍色血液不能讓你繼續活下去嗎?你的使命不僅僅是找回自己的軀體,你的真正使命是讓暗宗的族譜上留下你殭屍一派的名字你知道嗎?」
沉默片刻贏勾說道:「你一定是被那陰火灼燒后產生幻覺了,什麼祖龍元鳳?我的軀體都被蛇族領主煉化成一滴血液了,我已經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你的出現才得以讓我解脫,擺脫被永久困在這裡的宿命,所以在消散之前我將我周身的能量盡數傳輸於你,離開這迷宮之前這些能量是不會消散的,至少可以保你性命。」我心中一急忙說道:「別別別,我還有好多不明白的事情要問你,當初你說破陣后要帶我們出去的,現在你出不去了,我該怎麼辦?」贏勾鬆手間一股無形的力量將我輕輕放在地上,然後雙手開始邊結印邊說道:「我所見過的神魔大戰歷史演變,最有可能是暗宗的就是蚩尤一族,但你千萬不要輕信它們的謊言,這一族會不顧天下蒼生的安危用盡一切手段去達到自己的目的,沒有丁點良知與憐憫之心,至於你被尊為暗主一事我覺得其中必定有詐,以後你還是好自為之吧。其實我早就該想到這一點,如果陣眼中真是我的肉身,它蘇醒之時方圓百里之內的殭屍都會前來朝拜,我被欺騙了好幾萬年,意識蘇醒后又被騙了好幾千年,看來這一切都是先賢們設計好的局,你的到來也正是局破之時,我不甘心啊!不甘心啊!」說罷贏勾也和殺陣中那副軀體一樣嘭的一下炸裂開來然後變成一股黑色的霧氣悉數進入了我的鼻孔,於此同時那滴淡藍色的血液也從我手掌中悄然融入了體內,我只感覺全身一陣火熱,然後便是一股清涼之意從內至外散發開來,周身的疼痛感陡然間消失了。當我從地上站起來時發現弔橋之上我的同伴們都在沉睡,我身上那些被燒焦的地方傷口已經癒合,看不出絲毫被燒過的痕迹,而唯一能證明我經歷過這一切的也只有脫落在地上的那些血殼子。馬洛南第一個醒來,見我獨自坐在橋頭髮呆便湊過來問道:「你出來了?贏勾呢?」說罷指了指陰河中已經消失的殺陣九宮格。我不知道從何說起便問道:「我到底是被陣法迷惑了還是我們所有人都著了道了?我明明點燃那石油后是退出來了的,而且塞壬的鱗片也一直在我兜里好好的,但我身上有一半的皮膚都被燒傷了,還有我記得我是進殺陣是去找睡著的贏勾的,怎麼我昏迷之後醒來就在這裡了?」之前那具軀體的消亡和贏勾的消散實在是太像了,搞得我一頭霧水,不得不從破殺陣之前的事情開始問起,看看到底是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
馬洛南想了想說道:「地下世界里很多事情是說不清楚的,俺們的認知有局限性,這一點也是先人們能夠將一些遺迹保存的特別完好的原因。」頓了一下,馬洛南用手撿起橋面上那些從我身上掉落的傷口結痂捏了捏然後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接著說道:「俺也參與了這裡的一切,但好像又沒有參與進去,贏勾沒跟你留下什麼線索嗎?俺感覺陣法破掉之後這裡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在等著我們去發掘,但是長時間呆在這裡俺爹他們又會擔心,真的很頭疼啊。」「呸,你馬大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糾結了?大哥誒,自從你和葉瑩瑩好上之後你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做事總是思前想後的,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纏繞在心頭很久的疑問這一刻實在是憋不住了。「唉,賢弟有所不知,自從俺上次從醫療中心出來后俺總覺得自己該留個後路,說不定哪天命不好就掛了,遇見你嫂子后她暗地裡說過俺很多次做事不考慮後果,不瞞你說現在你已經有侄兒了,以後俺做事說話都要三思才行哦。」馬洛南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說道。「什麼?你的意思是嫂子懷孕了?我靠,你特么真是心大,都懷上了還讓她趟這趟渾水,你是怎麼想的?」我舉起手恨不得扇他兩巴掌解恨,馬洛南輕輕攔下了我舉起來卻沒落下去的手傻笑著說道:「俺也不知道她懷上寶寶了,是之前她一直叫不醒的那次曠叔給她把脈才發現的,現在俺和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有些激動的跳起來道:「我要當叔叔了,我要當叔叔了,不不不,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早點出去,保護侄兒要緊,對對對,保護好侄兒要緊。」這一陣動靜把周圍的隊友都驚醒了,曠叔此時也湊過來雙手抱拳說道:「恭喜恭喜哈,不過你也不用過於擔心,現在的寶寶也就一顆沙子那麼大,正常的活動不會對她們造成太多的影響的。反而倒是你,現在陣法也破了,身法精進了不止一倍兩倍,如果不好好調整狀態,接受好這些外力饋贈給你的能量很容易就走火入魔,搞得不好還容易傷及內臟。」過度興奮讓我差點把自己的事情忘了,於是我便向曠叔問道:「您是怎麼看出來我受到了外力的饋贈?」曠叔用手指點了點我的眉心說道:「你眉宇之間有黑白兩道真氣在不停扭轉,就像是道家常提到的陰陽二氣不斷的糾纏,這種情況用物理方式解釋就是量子糾纏,假如其中一方羸弱或者被你吸收的不夠均勻就會導致另一方的爆發,到時候影響的可不僅僅是你的五腹六臟,你的心神、大腦、腦電波都會被這股亂掉的氣場攪得亂七八糟,也就是習武之人所說的走火入魔!」「那好,謝謝曠叔提醒。」我笑著應了曠叔一聲後接著大聲問道:「有人對上古或者遠古神話故事有過研究沒有?關於蚩尤的傳說誰知道的?我在殺陣中好像遇見了它的族人莫名其妙就簽了一個認主的契約,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王衛國這時正邊收拾墊在地上做過枕頭的平底鍋邊說道:「那個啥子三國演義你曉得卅?裡頭有個典故叫諸葛亮火燒藤甲兵,那些個藤甲兵據說就是蚩尤的族人,為了守護那個地方的一個秘密最終全軍覆沒!」「我靠,我說黃鶴樓你說要洗頭,我說葛洲壩你說我臉大,衛國大哥,你這玩笑開大了啊,諸葛亮是什麼時代的人,蚩尤是什麼時代的人,這都能扯到一起?」我強忍著笑意和波動巨大的情緒接話道,可能是曠叔說的那兩股真氣的原因導致我稍微有點情緒波動就會被無限放大,不是想狂笑就是想大吼大叫,看起來特別像精神病要發作的徵兆。此時除了曠叔對我的身體情況比較清楚,其他人還沒習慣現在我這種誇張的表達方式,於是王保國趕緊站出來替兄弟解釋道:「我們兄弟倆從小就喜歡看歷史戰爭題材的書,而且對那些奇奇怪怪的人物和當時的社會背景會經常拿來推敲,正好這事兒也是我們查過好多資料才確定下來的。東漢末年時期在現在的雲南邊陲地區的一片高山密林之間,有一個番邦國叫『烏戈國』,國君叫兀突骨。與其說是番邦國還不如說就是一個幾千人的小部落,與外界接觸的非常少,似乎是守著當地一個祭壇,祭壇之下還有一塊墓地。三國中描述的兀突骨身高丈二比身高九尺的呂布還要高三尺,由此可見這個部落里的人的骨骼構造是非常高大罕見的。」還沒說完王衛國又接著話茬說道:「對對對,三國中原文是說兀突骨:身長丈二,眼有光芒,渾身鱗甲,刀槍不入、以生蛇猛獸為飯,這個和山海經中描述的蚩尤一族:銅頭鐵臂、刀槍不入、身長丈余,眼射光芒,食猛獸沙石。這些極為相似。」王保國又說道:「後來我們兄弟倆讀大學時分開了幾年,我又查閱過這個烏戈國的資料,大約是民國時期我國的幾支科考隊都曾經去尋找過這個數次出現在歷史長河中的邦落,雖然找到的只是一些遺迹但他們帶回來幾十具身高超過二米六以上的遺骸,而且還有身高超過兩米五依然存活在那片密林里的守墓人,為了帶回那些遺骨做研究,科研隊伍曾遭到過那些巨人的襲擊,退出來時傷亡慘重。」「這麼說我們這些人能夠湊到一起還真有幾分上天安排的意思,算了,現在想這些還為時過早,先想辦法出去再從長計議吧!」我尋思一時半會兒也摸不透這盤大棋背後的布局人究竟是什麼目的,索性也就暫時放下這些難以理解的事情,作為隊伍臨時的領隊人作出了一個最貼切實際的表態。
陣法已破,此時整個空間里空氣的味道都變得清新了許多,隊伍稍作休整后便沿原路返回打算另找出路,當我們鑽出這片區域回到之前的大廳時這裡已經變得燈火通明了,抬頭望去離頭頂也不知道是幾百米的距離有幾個彩色的發光體,整個空間的能見度在這幾種光線的照射下已經增亮了好幾倍。果然是螻蟻的世界不好描述啊,我們進來的大門此時正在離我們最遠的東面,一張門佔了整個東面牆壁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空間,門左邊往前就是四根巨型立柱,右邊則是一排瓷磚一樣的材質的建築一直延伸到我們腳邊。沒想到如此簡單的陳設居然在沒有照明的情況下把我們這些人困得團團轉,想當初馬洛南他們的鋼索應該就是繞著這些立柱轉圈之後拉不動了才鬆掉的,等他們沿途返回時馬洛南也就捨棄了鋼索。鄭斌這時開口說話了:「看來這矮房子之前就是個廚房的雜物間而已,沿路返回有些浪費時間,我看咱不如利用一下南面牆上這些瓷磚的縫隙爬上去,按我們目前的身材比例爬上去后再想辦法開個天窗試試看,你覺得呢?」此時的斌哥已然把我當做了整個隊伍的領導者,馬洛南目前眼睛就一直沒離開過葉瑩瑩的肚子,看樣子也只有我去前面探路了。
接過鄭斌的話我也沒有多說什麼就兩個字:「出發。」然後縱身一躍就抓住了第二塊瓷磚的上沿縫隙,我自己也沒想到居然可以一下子跳這麼高,目測距離這一跳至少是幾十米,按這個速度下去要不了幾分鐘我就可以登頂這個房間,於是我便對下面還在擺弄登山扣的隊友們喊了一嗓子:「你們等我去上面搞個固定繩子的地方放鋼索下來接你們,大家先休息幾分鐘吧。」說罷我便隨意攀爬起來,把之前我想用又不敢用的那些招術都拿出來練了練手,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我已經爬到超過對面四根立柱的高度了,原來對面牆邊是靠的一張板凳,看來這棟矮房子原本內部的空間並不大,但是為什麼要在入口處建立走廊和門庭呢?照現在這個樣子看來這個房間就是個雜物間的陳設,換成正常比例做個衛生間的空間都不夠,蛇族古人的思想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啊!等到所有人都爬上這間房子頂部木榫結構的時候又出現了新的情況,也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開始的,登頂以後對比視野中的瓷磚和木榫扣子結構我發現我們又被變小了好幾圈。
「嘶~這棟房子最古怪的地方原來在這裡,照這樣發展下去我看我們是再也回不去了。」我感嘆著然後自言自語道,鄭斌湊過來說道:「那倒未必,我看這整棟房子里應該是從上往下分開成了四個結構,每個結構與結構之間都有一個未知的東西在負責改變穿越兩個結構之間時物體或者人的體積,就像之前在下水道里掛在空氣中的那些菱形物質一樣,我們只要找到了這個分界點也就能順藤摸瓜找出那個負責改變體積的未知物品。」就在鄭斌說完這番推測之時一團彩色的雲彩借著一股子特別香的風飄了過來,這團彩色的雲包裹著我們之時帶給我們無限的舒爽之意,就像睡醒后又飽餐了一頓那種舒爽,眾人正陶醉其中之時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夾雜在香氣中間鑽入了我的鼻孔,我閉緊眼睛用意念力去感知這股血腥味的來源之時一道勁風順著我的意念力朝著我旁邊的一個隊友就拍了過去。
我心中暗道一聲不好大叫道:「快躺下,那邊是誰,快躺下!」,當聲音剛從我口中發出的時候那個隊友的身影已經動了,只見他拉起另一個人影順勢倒退三步然後攔腰抱起她,就像摔跤手摔跤一樣兩個人同時往下面墜去,我這時才想起原來我們都是以很刁鑽的角度站在榫卯結構之上的,稍微動一下就會失去重心掉回地面,不過好在之前每人腰間都掛有加寬加粗的保護套,看著往下墜去的兩個人影我倒是放心了許多。這股子腥味也是壞透頂了,除繞開了我以外其他人無一倖免全被它偷襲了一次,好在有我的提醒,再加上鋼絲繩的幫助並沒有人被傷到,回過神來我繼續追蹤著這股神秘勁道究竟是從何而來之時腳底突然傳來一陣尖叫聲,那聲音就像一個被奪走玩具的小男孩,喊叫中透著些許的嘶啞,但嘶啞中的那種憤怒的音節又來得特別明顯。這時我突然腦子一熱,在腦海深處發出一個古老的音節,類似於「開始的『開』字一樣的讀音」,然後我竟然驚奇的發現我可以用額頭中間熱得發燙的那塊皮膚看見躲藏在彩色雲層下面的那個東西了,原來這些彩色的雲是它製造出來的,而且還在不斷的從它那張圓形大嘴裡往外面飄。這傢伙就像一條被放大幾百倍后的蚯蚓,嘴巴裡布滿了五層帶倒刺的牙齒,張嘴之間呼出的氣體遇見空氣就變成了彩色雲彩,而它那一圈牙齒正中間有一根極細的血管一樣的絲狀物卷著一個肉團正在空中不停的搜索著獵物,之前攻擊我們的正是那根絲狀物。看真切之後我也沒有任何猶豫,鬆開卡在腰間的安全扣就像那條大蚯蚓的嘴巴墜了下去,在靠近那些帶倒刺的牙齒之時我伸手抓住了那根血管利用慣性把它帶到離地面很近很近的地方才停下來吊在了空中。隨後不到兩秒鐘的時間裡那個大肉團就夾著一股腥味破空而來,「來的正好。」我大叫一聲給自己壯了壯膽,畢竟這東西個頭比自己大那麼多我也沒有一擊必勝的把握,早已握在手中的含沙劍挑開外表皮直扎中心,這一刺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暢快,原來這就是贏勾口中所說的那股保護我的能量,我被自己發出的這股子勁兒帶著整個身體騰空而起一瞬間就穿透了那團肉球。
隨著又一聲嘶啞的尖叫聲那條蚯蚓就像被電擊過後一樣在地上不停的翻滾、彈射、再翻滾,沒幾分鐘就失去了生命氣息,看來我蒙對了,這傢伙的攻擊器官也正巧是它的命門。掛在鋼索上的隊友們一個個順著聲音下降下來的時候那些彩色的雲逐漸向更高的地方飄去,倒在地上沒動靜的蚯蚓就像一個橡皮玩具一樣失去了應有的壓迫感。我正在感受周身的氣場發生的變化以及從高點掉落過程中變大了幾圈的身體,這種在短時間內讓體型變大的情況會讓所有肌肉組織和關節非常不舒服。很久沒怎麼說過話的姆威爾這時巴拉著蚯蚓的屍體自言自語道:「這不就是庫熱內的巨型食肉沙蟲嗎?這物種早該在一兩千年前就滅絕了才對。」「怎麼?你對這玩意兒還挺有研究的?這些天我見你好像一直有心事沒怎麼說過話,今天既然找到話題了不妨說來聽聽?」我接過黑人的話茬。姆威爾皺皺眉把剛摸過蚯蚓皮膚的兩根手指在地上磨了磨然後湊到鼻子上聞了一下說道:「也沒什麼大事,家鄉的習俗每年的這幾天要禁言少食,就像齋戒日一樣。」再次把手指在地上磨了磨之後姆威爾接著說道:「當年我來過華夏學習貴國的功夫,有一段時間失去了嗅覺和聽覺,教我功夫的師父曾經用過這種沙蟲的同類給我入葯治好了怪病,後來我便查過很多關於這種肉食沙蟲的資料。」我聽著聽著又突然覺得不對便說道:「你說這玩意兒在一兩千年前就滅絕了,那你師父給你入葯的又是哪種沙蟲?算了,你還是和我們講講地上這個東西的來歷吧,現在趕緊找出控制結構之間變化的東西才是重點!」姆威爾緩了緩接著說道:「據資料記載大約是西漢末年,新朝剛建立之時,在現今陝西、山西、河南三省交界的位置有一個叫赤虎鎮的地方,當時王莽政權正在歷經農田改制,有一個叫尉溫的人在赤虎鎮挖到一條這個東西,長四丈有餘,最開始被挖出來的時候這傢伙還挺老實也就是偶爾動一動,在太陽底下顯得特別慵懶,當地農戶見它的肉質比較鮮嫩就颳去部分煲湯分食,結果當晚全鎮除尉溫及幾個外出測量田地的差人幸免於難,整個鎮的居民全部被這個東西吞進了肚子!」「那後來呢?」見黑人說到這裡又去地上磨自己的大拇指去了葉瑩瑩著急的問道。「後來尉溫帶著差人隨從剖開那東西的腹部,救出了一部分人,剩下被吞的早的人都已經化成養分了。不過資料後面寫到那東西是外族為了阻撓王莽實行新政從荒蠻之地引進來的,由於尉溫的誤打誤撞把母蟲弄死了,導致他們的計劃失敗,不過最終王氏新政也沒搞多久就滅亡了。」我看了一眼姆威爾又看了看沙蟲說道:「如此說來這個庫熱內沙蟲還真是個遠古生物,那資料有沒有說這東西還有什麼特別之處沒?」姆威爾搖搖頭終於放棄了對他那永遠都磨不白的手指頭的研究,從屁股兜里掏出一把瑞士軍刀挑開了沙蟲口器里的那根血管然後說道:「我一直覺得這東西頂多也就十來米長就已經是極限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它的祖宗,款哥,你快看它體內這根管里並不是生理構造,而是由一根銅絲外面裹著很多神經結構的東西製造出來的,不是因為我想拿它的血液洗手指頭我也發現不了這個情況。」果然,在我們幾人合力抽拉之下這根銅絲順著沙蟲的整個身體被抽離出來,最後盡然從地底下帶出來更粗的一節銅絲然後卡住不動了。
鄭斌見沙蟲身子下面壓著銅絲不方便刨坑於是便拿摺疊鏟切走了一大塊沙蟲的皮肉,這一切不要緊,不到三秒鐘整片區域被一陣香味籠罩起來,透過順著連接到地下的銅絲挖出來的坑我們發現這裡的土壤重金屬含量異常超標,那種難聞的味道要不是之前因為沙蟲身上的香味蓋住可以直接讓人把前天的晚餐都吐出來,劉海舜搗鼓了一會兒泥土說道:「這些泥土裡帶電而且超過了220伏特,大家要小心點。」說著話手中試電筆的燈泡突然間就爆炸了,雖然聲音很小很小但爆炸之後整個試電筆的塑料部分很快被點燃了,劉海舜嚇得趕緊丟掉手中剩下的半截大聲喊道:「快走,往高處爬,這裡正在放電,而且電流越來越大。」隨著劉海舜的喊叫聲原本吊在天空中的那些發光的東西也在一瞬間滅掉了,還好大家都沒來得及解身上的安全扣,不到半分鐘的時間裡所有人都離開了地面並且收起了拖在地面的鋼索,這下我可慌了神,情急之下只好胡亂撕扯開兩塊沙蟲的皮包裹住雙腿,然後往牆邊的瓷磚結構跑去。
還好有驚無險,待我爬上百十米左右高度的瓷磚過後腳下的沙蟲已經燃燒起來,離得不遠的四根立柱也燃燒起來,這兩股巨大的火光帶著一股肉香夾雜著木頭燃燒時的煙味一直往空間頂部串去。其他人這時雖然已經被我甩在了身後,但馬洛南已經一人登頂,正不緊不慢的收著鋼索嘴裡喊著:「大家加把勁兒爬,看樣子要不了多久這裡就會被燒塌下去,俺想過了,把這榫卯結構強行撬開幾塊整個房頂也就鬆散了,比你們廢勁找什麼機關要來得快得多!」我也沒多猶豫幾個騰挪之間就爬上結構順手幫馬洛南拉起下面的隊友來。時間雖然非常緊迫,但這次運氣還是回到了我身上,正好隊伍最後面的曠叔爬上來之時我左腳踩的那塊結構不知道什麼原因裂開了。順著那道裂縫不到十分鐘鄭斌和劉海舜就合力撬出一個足夠一人鑽出去的洞口,待我最後爬出洞口才發現這裡原來還不是矮房子的房頂,僅僅只是到了半層樓的高度,其他人也正在順著牆壁邊上的藤蔓繞過房子主體往另外一面外牆下爬去。
當我們到達地面后那棟矮房子內部隱約可以感受到某些巨物倒塌的動靜,但對於被變小几十倍的我們來說這種厚重的聲音反而超出了當前耳膜的捕捉能力,我們雖然很急也很害怕矮房子倒塌會砸到我們,但馬洛南並沒有絲毫慌張,牽著沒解開的鋼索在前面領路,我索性也就閉上眼跟著整個隊伍往前面跑去。一路無話我只感受著空氣濕度越來越高,漸漸的整個人的狀態也比較清醒了,當我感覺到有明顯變化的時候耳旁已經傳來了呼呼的風聲,睜開眼四周皆是白茫茫的霧氣。大約又往前跑了十來分鐘后那些霧氣已經消散的所剩無幾,四周的建築也漸漸清晰起來。
「歐耶,終於讓俺跑出來了。」馬洛南停下腳步邊解身上的繩扣邊高呼著,其他人也紛紛開始感嘆,我們終於又恢復了正常的身高體態,此時整座遺迹里依舊是之前那種安靜到可怕情形,馬洛南掏出信號槍對天開了一槍打算和九爺他們聯絡一下,結果信號彈在升至一百米不到的高度時由紅色瞬間變成了綠色,曾柔這時嬌滴滴的傻笑道:「你們快看我們的信號彈也變色了,真漂亮耶,這次我是真看見它變色了,好看,嘻嘻!」看著那顆變綠的信號彈一直升到一個再也無法上升的高度后緩緩降落,在還沒回到變色的高度時已經燃燒殆盡,我心頭突然一緊感覺到大事不妙忙對馬洛南說道:「我們在那破房子里呆了不知道多少天,當初九爺他們打出信號彈時似乎和咱們現在的情況一樣,看來要抓緊時間趕路了,不知道九爺他們現在情況是好是壞。」馬洛南信心十足的說道:「刀山火海任俺闖,俺爹上過封神榜,放心吧就算俺們找不到他們也還有別的辦法。」說罷又舉起信號槍開槍換彈再開槍,又是三發信號彈過後果然有了動靜,離得不遠的地方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特別細的男性呼喚聲:「是少爺嘛,快來拉俺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