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武鑫城案（中）

聽到老闆娘的話，我起碼證實了這位曾經也是風行歌舞團的成員。

「既然你知道風行歌舞團的特殊之處，幹嘛還要冒著犯忌諱也加入？」我乘勝追擊道。

說道這個話題，鑫城五金店老闆娘緊握的手指輕輕鬆了松，「我從小就喜歡音樂，就想登舞台。」

西市這個風行歌舞團一開始只是十多個人，短短數月成員就愈百人，一邊舉辦歌舞會一邊吸納所謂不婚主義者，成員彼此之間或多或少都有密切的關聯，這個鑫城五金店老闆娘就是她遠房侄女茜茜介紹進入的。

雖然我對鑫城五金店老闆娘企圖進入歌舞團的目的存疑，不過也只是感覺罷了。

我又說道：「你懂的四四拍和四八拍的區別嗎？」

只不過這麼粗淺的樂理知識好像讓王女士覺得我在賣弄，隨口就說了這區別，不過我再追問下去，鑫城五金店老闆娘王女士就閉口不言了。

對於這老闆娘的表現我也跟葛文通了氣，他認為這老闆娘如果不是得了精神病，多半就是真兇。

我覺得不宜早下結論，老闆娘口中的茜茜應該可以是一個突破口。

茜茜還是個樓鳳，這是我沒想到的。

謝金此時帶回了消息，茜茜人在潘佳花園小區做樓鳳，在行業里有點小名氣，再者就是這武鑫城此人有時在白天也會關上店門，鄰居隱晦說道可能是兩口子在做那事，老闆娘嗓音非常有穿透力，是以對於街坊也不是什麼秘密。

這個茜茜一幅女大學生的模樣，年紀也和大二學生一般，喜歡穿著清涼，對於我邀請她吃飯表現得非常爽利，見面后卻又沒有那股子跌落泥塵的媚俗之氣。

我同樣好奇這個以樓鳳為工作的女子為何也崇尚不婚主義，加入了風行歌舞團，難不成也是音律愛好者？

茜茜表現很大方，談到了不婚主義興起的淵源，又說起國外的歷史政治，就是真正上大學的學生估計也沒有這一肚子的學問。

茜茜和鑫城五金店老闆娘是親戚關係，本來在西市最有名的學府求學，只因為父母病重花光了家中積蓄還欠下了高利貸。

茜茜走上這一條路可以說是被逼無奈，不過好歹現在也能勉力生存。

「你就沒想過有一天找個老實人嫁了？」

「怎麼沒想過，不過後來就想通了，女人立身之本還在自己，後來我西市大學的學姐也就把我拉進了這個歌舞團，也算是有了志同道合之輩。」

我沒想過茜茜此人如此有趣。

隨後我又向她詢問這鑫城五金店老闆娘的事情，她卻把那個武鑫城說了一通，正是因為看到老闆娘王女士的婚後生活才讓她有不婚的念頭的。

茜茜一番話倒是和謝金帶來的消息吻合，武鑫城此人確實喜好閨房密事，甚至還不知從哪裡學到了各種花活，王女士身上不時能夠發現被打的痕迹。「我常聽姑姑跟我說這些事。」

「既然如此，為什麼兩個人不早早的協議離婚，現在法治社會，難不成還有什麼隱情？」

「我何嘗沒有勸過呢？只不過我姑姑覺得自己嫁給武鑫城多年也沒有生下孩子，心裡愧疚，再加上之前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況且除了做那事之外，武鑫城此人並沒有苛待姑姑。」

說到此處，大概她也覺得心中煩躁，摸出了煊赫門，給我散了一根，自己點了一根。

「那你知道你姑姑為何會進入風行歌舞團嗎？」

茜茜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自然是喜歡歌舞音律了。

」

「你沒開玩笑？」

「自然沒開玩笑，你可能不知道，我姑姑自小就接觸這歌舞音律，只怕造詣不比某些專家差了去。」

這風行歌舞團為何只要不婚主義的女子加入？我心中的疑慮還是沒能得到解答，只是茜茜說今兒恰好長春劇院有演出，不妨一起去看看，反正她手裡有門票。

「你跟我在一起沒事吧？」

「當然沒事，我們是不想跟男人結婚，又不是不能跟男人交往了。」

這天去的早，茜茜直接把我帶到了長春劇院的後台，這演員果真如同傳言的那樣有數百人，鶯鶯燕燕一起說話，吵的我頭都快炸了。

茜茜把我放在一個角落裡，也換上衣服跟著歌舞團去最後排練了。

演唱的女子在人群最中央，潔白如雪的衣裙更顯聖潔，甫一張嘴，那空靈的歌聲令人如痴如醉，想來就是茜茜口中那個名叫黃瑩的女子。

只是那天羊湯店一行里不知道有沒有她。

落後黃瑩一個身位的是一個小蘿莉，她穿著可愛，天真爛漫，叫做常菲菲。這兩人一起被眾人圍在中間啼唱。

我聽那歌詞中有鏗鏘玫瑰，不過曲子卻不是流行的那個版本，曲調也有頗大改動。

黃瑩和常菲菲二人一人主唱，一人作為和聲，讓這表演呈現的精彩絕倫，動人心魄，那些演奏樂器和歌舞表演的成員也都感情充沛。

別說我這樣粗通音律的人，就是大街上的乞丐只要聽進了耳朵，說不得也要拍手叫好的。

歌舞完畢，黃瑩大談不婚主義，從國外的行動政策到國內，只有女性自由這一個主題，黃瑩提議歌舞團成員應當解放自己的身體，甚至……

我注意到黃瑩和常菲菲二人行為舉止大膽風流，茜茜滿眼也都是狂熱的目光，就像是私生飯一般。

等到長春劇院的正式表演結束后，茜茜帶著我要去見黃瑩和常菲菲，還跟我誇耀說她們二人是她心底最為喜愛之人。

黃瑩還懂得心理學，常菲菲更是對針灸有很深的鑽研，看來這兩人被茜茜推崇備至也不是沒有原因。

中醫針灸對於人體穴位和病理變化有高要求，我也粗通一些，倒是知道這裡面的門道，只不過這心理學我還當真新鮮。

正準備托茜茜給我墊兩句話結交一下這位黃瑩，沒想到黃瑩主動朝我走過來。

演出結束之後，一群劇團成員要去吃飯，黃瑩和常菲菲在劇院門口似乎有些爭吵。

沒過多久就看到常菲菲走開，黃瑩則是目的明確，向我而來。

黃瑩主動給我發了一張黑金名片，：「後台看見你了，認識一下。」

我直接問鑫城五金店老闆娘的事情，說她也是風行歌舞團的成員。

「有印象，還是茜茜介紹進來的。」

「她結過婚了，而且還是兩次。」

黃瑩訝異，約摸是真不知道這回事情吧。

「王女士的老公身亡，目前在西市看守所配合調查。」我把來龍去脈簡明扼要說了一遍，並且希望能夠得到她的幫助。

黃瑩聽完后反應了一會兒，然後才說道：「我可以幫助你，我知道的都能跟你說，她有沒有違反歌舞團的不婚主義不打緊，首先她跟我一樣是女性。」

我承認黃瑩身上那種理性和穩重對我很有魅力，更重要的是一舉一動都牽動我的神經。

等到了晚上謝金突然來找我，說有了新發現。

謝金在白天閑逛的時候碰到了一個計程車司機，對方「恰好」在案發當天拉了一個女人到鑫城五金店。

「司機從哪裡接的客人？」

「湖州酒店。」

聽到線索后我立馬和葛文坐計程車來到湖州酒店，葛文找到酒店老闆查看了當天的監控，模樣看上去有點像黃瑩，酒店登記的身份證也是黃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