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救人不需要理由

林川走下樓，有些遺憾的說道：「沒在你家找到氰化鉀啊！」

「那肯定找不到，我家裡怎麼可能會有這東西！」觀月雲蒼說，開水燒完了，正在桌上放涼。

林川靠近桌子，剛端起一個杯子，就誇張的放下，林川說：「這水這麼燙啊！不過保溫壺好像還有水，來我幫大家倒。」

在觀月雲蒼的死亡凝視下，林川樂呵呵的往杯里加起了溫水。

很快，五個杯子都裝滿了水。

「怎麼回事，壺裡怎麼還有水？老頭今天沒洗？」觀月雲蒼無比擔心。

「來，雲蒼君，這杯我敬你！」林川將其中一杯遞給觀月雲蒼，與他手上這杯碰了碰。

「我……我不渴，先不喝了。」觀月雲蒼手顫顫巍巍的把水杯放下。

「哎！喝一口怎麼了？看不起我？」林川做勢就把水杯放下，擼起袖子就要打人。

「我……我……我不喝，光你吊事？」看他樣子，明顯底氣不足。

「你確定？最後一次機會咯！」南宮林川露齣戲謔的表情。

「我……」觀月雲蒼面露難色，他的妻子也宛如死化——一動不動。

宮野姐妹倆傻眼了，警官們竄了出來，目暮警官的帽子都差點掉下來。

「哎……我們夫妻倆是認栽了！我們自守！你怎麼發現的？」觀月雲蒼整個人放鬆了，他不再假仁假義，反倒有些真誠。

「你可真倒霉，確實一切都很順利，你父親也洗過了，不過呢？他心血來潮重新加了水。要不是如此，真不一定捉得住你們夫妻倆！」林川放下水杯。

「不一定？還有什麼辦法？」

「我肯定會檢查傢具的，雖然保溫壺洗得特別乾淨，但也可能仍有微量殘餘。」

「所以剛才喝水還真可能會中毒嗎？終究是栽了啊……」觀月雲蒼有些感嘆，如果他是殺別人並且有緣由還有可能會引來同情，不過殺自己父親……

「你為什麼要殺人呢？」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林川。

「殺人還需要理由嗎？好吧，我告訴你……」

「我自幼沒有母親，父親對我很好，我本以為母親是因我難產而死，就算他對我妻子不太對勁我也沒懷疑他，直到那一天……那日，他喝得很昏沉，我扛著他回到家，一進門，他看見我母親的遺照，就全都說了。」觀月雲蒼咽了咽口水，在眾目睽睽之下繼續說道。

「他說，那是我一周多的時候。那一天，喝醉了的他對母親大打出手，後面母親被打昏后，他才慢悠悠酒醒，見到血流滿面的母親，他第一反應竟然是將人埋了，而不是叫救護車！當時法律環境也不是很好，加上他很有錢，竟毛事沒有！聽了他那麼一通話，我才明白，一直堅持男女平等的我有個怎樣的父親！」

「他歧視女姓，對我妻子也是如此，近幾年他倒有些收斂。但我永遠忘不了，他對我母親說的話！他還有臉請求原諒！我夜夜驚醒，每晚都能夢到我母親痛苦的哀嚎，我歇斯底里！」觀月雲蒼跪在地上，他的面容扭曲著，他敲打著地面，他的妻子默默的看著他。

「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一邊是養我的父親，另一邊是生我的母親。那段日子真的很迷茫，工作也丟了……我無法跟他講，那個我明知道最愛我的人！終於，我遇到了那個人，在父親好友本山大叔過來時，我見到了個胖胖的人，那人戴著副眼鏡，他跟我說……」似乎是有些畏懼，他抬起頭來掃視一眼，

這才放心的準備繼續說道。

「吸下這煙，你會好受些。我當時竟毫不猶豫接過，幸好我妻子她發現了，她阻止了我，接下來……」

「你不用說了。」觀月妹子打斷道，「接下來讓我來吧！」

觀月雲蒼錯愕的看著她，有些悵然。

「做為雲蒼的枕邊人，我怎麼會聽不到他說的那些夢話呢？我問那死胖子，這稱呼我不想改——因為他竟想讓雲蒼吸毒！我問他……有沒有什麼可以讓人感受一段痛苦后死亡的葯，他告訴我有，於是我下毒到保溫壺中，想依靠他的習慣使得我們逃脫刑罰！沒想到……」觀月妹子自嘲地笑笑。

「無論如何……無論如何，殺人總是不對的。其實你父親…應該也覺得時間會沖刷一切，近幾年，他也在儘力償還了，事實證明，你父親他真的很愛你。」林川真摯的說道。

目暮警官默然無語，他身旁兩名警員走上前去，掏出隨身攜帶的鎖銬就要銬上兩人。

「你幹什麼！」觀月妹子沖著一名警員吼道，嚇得他手中的手銬掉到觀月雲蒼身前。

「我，我，我怎麼了？」他有些害怕，雖然觀月妹子手已經給銬住，他仍往後退了幾步。

「所有的事都是我乾的，方法是我想的，毒是我取的，是我下的。憑什麼抓他！」

「知情不報，犯包庇罪，情節輕者，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情節嚴重者判處十年以下，三年以上有期徒刑！」林川頗具威言的說道。

「怎麼這樣！」觀月妹子無法接受。

「沒事的，妹子，我也應該去。」觀月雲蒼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撿起手銬站了起來，他把手銬遞給警員，坦然面對。

「案發時，你為什麼快樂？」冷不丁地一句話冒出，是林川。

「啊！哦，他終於可以在我母親跟前道歉，難道不值得高興嗎？」觀月雲蒼笑笑。

「把毒犯的外形供述出來，或許會減刑。」

確實是或許，也不知道本山原野供述沒有……

「是嗎？謝謝了。」

「有一句話你說錯了，殺人需要理由，但是救人不需要。」林川說。

「對不起，恕我直言，我並不這麼覺得，如果是這樣，我父親就應該送她去醫院……」一提到這個，觀月雲蒼就有些難受。

「人的一生總是要犯錯的，要向前看，知道嗎？」

「嗯，你們收查證據完，能幫我把房子收拾好嗎？」觀月雲蒼點點頭。

「這是當然的。」目暮警官開口，他嚴肅的說道。

「謝謝！」觀月雲蒼最後轉頭看了下客廳的照片框，毅然決然的隨著妻子走出了房子。那是他母親的遺照。

「大君……」宮野明美神情有些恍惚。

「姐！」宮野志保緊張的提醒道。

「哦……」宮野明美看了一眼林川，清醒了過來。

不過看上去林川並沒有注意到。

他正在與目暮警官談話。

「南宮老弟啊！我叫一名警員送你回去？」

目暮警官是不能讓林川把警車開回家的，不然就是濫用職權。

「當然……」林川喜笑顏開。

「當然不可以！」宮野志保說道，「你還要送我們回家呢，不是嗎？」

「是，是這樣子嗎？那好吧，南宮老弟，這裡我就不打擾你的好事了。」目暮警官意味深長的看了林川一眼，轉頭去監督下屬們工作。

「艹，你幹什麼？」林川低聲怒斥。

「組織里給你的工作你給忘了?」宮野志保疑惑，難不成草率了，這回他不想管？本來還想得今天他顯得好說話時，讓他把今天所見忘掉，畢竟今天這殺神還會幫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