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五一勞動節

自從有了表之後，秋天再也不用起的太早了，起來看看錶，卧艹，才2點，再睡會，睡到四點鐘才會起床。

不過，秋天買表的這個行為，也是引起了舍友們的羨慕嫉妒沒有恨，這時代的人還是淳樸的多一些。

「老六，你那生意還需不需要人？我也想買表。」老五一臉期盼的問道。

「五哥，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個想法。」

「啥想法？缺人？」

「嗯，是缺人，現在我每天都是在家屬樓那邊賣包子，我準備在校門口和平房區那邊的再設兩個點。」

「五哥，你準備去哪片？」

「嗯，我就在平房區吧，那邊沒人認識我。校門口同學太多了。」

「哈哈，五哥，你怎麼能這樣想，咱們這叫勤工儉學，自己給自己掙生活費，怎麼還能覺得丟人呢？」

「大哥他們呢？」

「大哥他們還在圖書館呢，五一快到了，又要月考了。」

「那你怎麼沒去？」

「我這不是在等你呢嗎？不然我早去了。」

「那行，那就明天早上，你和我一起走，明天你先去平房區。不過那邊可能要累點，得走街串巷的，不像我那邊，固定地點就行。」

「走走路怕什麼啊，放心，交給我了。」

「那行，五哥，月工資暫定20塊錢，我現在也是剛起步，等以後我的生意做大了再給五哥漲。」

「老六啊，這樣就挺高了，你的一等助學金也才17塊5一年啊。」

「好，就先這麼定了，一會大哥他們回來，看看他們幾個有誰想在校門口的，再定一個人。這是我自己的買賣，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先緊著咱們自己人來。」

晚飯後。

「老大，你想好了？校門口可是有機會碰到同學啊？」老五對老大說道。

「我覺得老六說的對，靠自己的勞動賺錢，不丟人。我家是農村裡，家裡還有媳婦孩子要養，我多賺點錢，家裡負擔就會輕一些。」

「大哥這樣想是對的，靠自己勞動賺錢，丟什麼人？」秋天也附和道。

「那就這樣定下來，明天早上四點，咱們三個一起走，到時候我喊你們。」

「現在馬上睡覺吧，你們課業多，別為了掙錢把學業耽誤了。」

瞬間宿舍里安靜下來。

「大哥，醒醒。」

「五哥，醒醒。」

「老六，幾點了？」老大問道。

「四點了，起床走了，早飯等包子做好了在我那邊吃。」

這開頭一痛快了，後面基本就順起來了，前三天老五還是不太敢叫賣，不好意思呢。三天一過，看著每天老大在校門口都賣個精光，他這每天都剩下，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於是，老五也放下他的面子，走街串巷的叫賣起來。還真別說，這陣子老五是最快銷售一空的。

1978年4月30號。

「五哥，最近你這成績不錯啊，感覺夠不夠賣？不夠的話，我再多給你加點？」

「那就再加點，我老是這麼早回來看你們還忙乎著呢，，我這心裡也挺不得勁的。」

「大哥，明天就要放假了，校門口的明天就別擺了，你明天接我那邊吧。」

「我接了你那邊，你幹啥去？」

「明天我有個京師大的老鄉可能要過來，我得陪她。」

「女的吧，漂亮嗎？」

「大哥，你咋知道是女的？」

「這不廢話嗎？男的還用你陪嗎？」

「嗯，是女生，我倆是老鄉，也是筆友，通信挺長時間了，上回她來信說五一想過來看看。」

「老六，你得抓緊啊，這都有女生上趕著來找你了。主要是你們系就你一個大一的，剩下倆人還是情侶，你也就只能從外面找了。」

「大哥，我現在還沒想這些事，我就想把我這包子生意做大做強，以後我要開連鎖包子鋪。」

「啥是連鎖？」老五插嘴問道。

「連鎖嘛，就是類似於分店，但分店是自己開，連鎖可以自己開，也可以讓別人開。」秋天回道。

「那讓別人開，掙錢給誰？」老大問道。

「誰開給誰啊，不過嘛，別人開的話，需要給我交加盟費，每年交一次。」

「那加盟費交的多嗎？」

「不多，交的多了誰還加盟？」

「老大，聽你這意思？你是想加盟？」

「嗯，我有這想法，我想著把你嫂子和你侄子他們接過來，老這麼兩地分居著也不行啊，時間長了不是那麼回事。」

「老大，你這想法可以，其實包子誰都會做，我這個加盟的，主要就是我這個調料是我自己發明的，交的加盟費也主要就是相當於交我這個發明轉利費了，買的是調料的使用權。」

「我這個味已經在這片打響了名頭，這要是再有個新開的賣包子的，不是我這個味了，你說會有多少人去買？」

「老六，你說的對，你這個包子我第一次吃時就上癮了，我是西北人，和京城這邊口味都不一樣，但我就挺能適應你這包子的味道的。所以說，想和你一樣賣的火，只能走加盟你這條路了。」

「大哥，是你說的這個意思，不過現在上面還沒出文件，還不允許個人做生意，咱這個加盟的事兒，還得等一陣子，我估計快了。」

「等什麼時候允許個人做生意了，咱們現在這樣就不算是投機倒把了的時候，我就去搞加盟。」

「大哥，五哥，這也月底了，該發工資了，你倆是四月初來的，咱們都是自己人，我按整月給你倆算。按之前說好的，一人二十，收好。」

「老六，謝謝了。」老大拿著錢興奮的說道，在老家時，老大見到的最多的錢也沒到二十塊。

「老六，謝謝了。」老五都沒有老大那樣過分的興奮，老五家的條件比老大的要好一些。

「謝啥，這都是應該的。」

「好了，你倆先回學校上課吧，我們系今天不上課，我去廚房那邊整理一下。」

「老六，你這小日子一天天的過的不錯啊，又不上課。你這都不用逃課了，我看那些京城本地的家裡有點本事的同學凈是逃課的。你說這好不容易能上大學了，還不抓緊時間多學點知識，居然還有空出去玩，真是玩物喪志啊。」老大嘆道。

「唉，人各有志，隨他們去吧，他們那類人，從出生就已經把一輩子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咱們老百姓跟他們沒法比的。行了，不聊了，你們抓緊回去吧，都七點二十了，一會該上課了。」

老大、老五二人向學校走去。

秋天一想到明天王華要過來就頭大，這生意這麼忙，還特意捨棄了校門口的生意準備陪她，真是耽誤自己掙錢啊。悲催，不過一想到倆人都是一個地方來的老鄉，在這麼大的京城也算是有個熟人了，心裡就不再那麼彆扭了。

一夜時間過去。

現在已經不需要秋天去叫兩人起床了，兩人現在已經有了肌肉記憶了，到點自然醒。

三人一陣忙乎，終於全部出鍋，老大和老五領了各自的包子奔向了自己的工作崗位。

之前王華的來信中和秋天約定今天早上六點在五道口職業技術學院正門口門衛室外面見面。秋天把廚房門一鎖，騎上自行車向學校大門趕去。

遠遠的，秋天就看到門衛室外面站著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生。

「嗨，王華，你什麼時候來的？」

「嗯，我其實是昨天來的，今天定的時間太早，來你這也沒有公交車，我有點害怕。所以昨天我跟住你們學校附近的一個同學在她家住了一宿，這才一大早能趕到。」

「之前我還擔心呢，怕你一個女生，走的太早了，天都不亮再發生點啥危險，這都怪我之前沒考慮清楚，時間定的太早了。」

「對了，王華，你沒吃早飯呢吧。」

「嗯，秋天同學，我是來品嘗你的手藝的，當然不能吃早飯了，呵呵。」王華捂嘴笑著說。

「行，那咱們去找我們宿舍的老大去，他現在在我平時擺攤的地方呢，教職工家屬樓。」

「好的，前面帶路。」

「那個，我這不是有自行車吧，我帶著你走吧。」

「好……好的吧。」王華臉紅紅的說道。

「王華，你抓穩了，這片地不太平，坑多。」

「行，抓穩了。」

「嗯？你抓哪了？抓后衣架可不行，沒有什麼著力點，這要是一顛你得直接飛出去。」

「那我抓哪？」

「你自己想唄。」說罷，秋天騎上自行車往家屬樓而去。

此時路上正好有個小坑，秋天腦子中還在想著包子的事，沒注意，直接顛了起來。

「啊！」王華尖叫一聲后，迅速摟住了秋天的腰。

「這不是自己想出來了嘛。」秋天感受到了王華胸前的撞擊后想到。

「……」

「大哥，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的老鄉，在京師大上學的王華同學。」秋天跟老大介紹起了王華。

「王華同學，很高興見到你。」老大對著王華說了一聲。

「那個，王華同學，你先和老六聊會天吧，我現在這有點忙。」

「大哥，你忙你的，不用管我。」王華趕緊回道。

「大哥，拿兩個肉包子，王華還沒吃早飯呢。」

王華接過老大遞過來的兩個包子，伸出左手拿著的包子對秋天說道：「我也吃不了這麼多，咱倆一人一個吧。」

「你吃吧，我和老大早上出了鍋就直接吃完了，平時我們都是這樣的，這樣收完攤后就可以直接去學校上課。不然回去晚了食堂都沒有飯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王華小口的咬在了包子上，動作中透露著一份優雅。

「秋天同學，你這個餡真好吃，味道真不錯，這就是用了你說的那個調料調出來的餡嗎？」

「嗯，就是那個調料，這個配方我已經去申請專利了，不過還沒有批下來，還在等。等什麼時候專利下來了，我就打算註冊一個商標，以後再搞些連鎖加盟店。」秋天大手一揮，一副指點江山的感覺。

「秋天同學，你懂的真多，專利我知道，發明都要有專利，但你這個連鎖加盟是什麼意思？」王華歪頭問道。

秋天又將之前和老大他們講過的說辭又給王華科普了一遍。

「秋天同學，你現在每天都要忙著做包子，上課，是不是沒有時間寫詩了？」

「我寫詩還用時間？我要麼不寫，要寫就是即興。」秋天大言不慚的說道。

「是嘛，那你現在能寫一首嗎？」

「你想聽什麼樣的詩？」

「嗯，那個……能不能……作一首關於愛情的詩…」王華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愛情的詩啊，那不難，你讓我想一想，最多五分鐘。」秋天再次吹牛x道，其實這五分鐘是秋天過過腦子，看看記憶中的哪首詩更符合現在這個時代的人的思想，別整太過火了讓王華把自己當了流氓就麻煩了。

「你聽好，我要開始了。」秋天表現的一臉從容的說道。

為什麼向我索取形象？

如果你有那份真，

我已經銘刻在你心上。

若沒有——

我恥於裝飾你的衣裳。

為什麼向我索取形象？

歡笑是我的容貌，

寂寞是我的影子，

白雪是我蹤跡，

更不必留下別的形象！

「秋天同學，你這首詩作的好抽象，我都有點讀不懂了，這首詩叫什麼名字？」

「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