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三哥的微笑
幾千年前,兩頭相擁而殉情的恐龍,會在今時今日成為與龍搏鬥的骨架,很多時候,看客並不關心,這件事的真相是什麼,他們只想自己想要的。
就像周夏雷,他的死就是因為車禍,那些要為他侄子發聲,誓討不良老師的人,看到周夏雷死之後的新聞,全部都默默選擇了閉嘴。
有的人就是這樣,他勸你義無反顧扎進黑暗中,說理想,說信仰,說忠貞,可當他真的意識到危險的時候,他就及時撤了出來。
而你則被永遠的留在了那。
我和三哥的矛盾起於周夏雷,但是結果在哪裡,無人可知。
很多人都會記得那個跳樓的孩子,但是他們不會說,更不會發表看法,因為他們不想成為第二個周夏雷。
在資本面前,輿論也不是對手。
媒體,更是不值一提。
所有能扳倒三哥的路已經通通被堵死,除了走投無路,我們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了。
和鴨子談完,我們離開了公司,回到了關金老闆的倉庫里,大牙幫我們砸了鴨子的店,從現在開始,他就是我們的人了。
為了履行交易的承諾,我把刀遞給了大牙,要他在這裡宰了金老闆。
一心要為弟弟復仇的大牙,在此時此刻卻拿著刀不敢動了,沒錯,他就是我說的那種人,嘴上很決絕,可一真要動手,你看他連捅自己的仇人都不敢,就這樣,你讓他拿什麼報仇。
大牙手持尖刀,站在那坐著激烈的思想鬥爭,他不敢下手,他真的不敢。
秦三走過去把刀搶了下來,很不屑的對他說「既然不敢,那就別拿刀舉著了,怪累的還。」
大牙無力的鬆開自己的手。
我微微閉上眼睛搖搖頭,這人不行,不夠狠,為家裡人復仇他都不敢,這樣的人也絕對靠不住。
一旁的螳螂瞪著外星人一樣大的眼球,無形中他與我的目光碰撞到了一起,從螳螂的眼神中,我看到了猜疑還有警惕。
不過我並沒有把他放在心裡。
我們離開了關押金老闆的倉庫,雖然我很想宰了他,但有為了牽制三哥,這個人渣暫時還不可以死。
我叼著煙,預感到即將會到來的腥風血雨,我跟周冉提議,不如把金老闆轉移走,要不然我害怕三哥會再派人來救他,言外之意就是,我懷疑這些人里還有三哥的眼線。
周冉點點頭,跟我說「運金老闆離開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等其他人走了之後,我會找人把金老闆運走,這件事你要守口如瓶,三哥上次救人失敗,接下來一定還會再派人來,金老闆就是他的命。」
三哥一定還會再派人來,這個問題我確實想到了,只不過沒想到的是,他會把人派的這麼快。
這一派,也讓整個林南市的江湖格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大變化。
我開始意識到,這座城市其實也沒有那麼安全了,有可能這裡比蒼龍市還要危險。
我去了醫院,看看於仁,他的闌尾炎已經好了許多,不過還沒有好利索,這些天他一直在醫院待著,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他被保護的很好,即便是三哥都沒查出來了,他在這個醫院。
於仁分析,我們的隊伍中,很可能有三哥的眼線,要不然我們的動作不可能被他了解的了如指掌,我們去哪,到哪,他都能知道。
這件事周冉會處理的,這個小姑娘,並沒有看起來那麼柔弱,她處理事情的果斷和狠辣,有的時候,我這個老爺們都有些自愧不如。
「老子當猴,兒子會猴拳,這不是很正常。」於仁如此評價周冉。
我覺得,他說的也沒什麼錯。
三哥的人一定還會再來襲擊我們,等於仁稍微好轉,我就趕忙幫他辦理了出院手續,我們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星期天出院的,出來之後,第一件事我就是去和周冉匯合。
和大部隊匯合。
現在,沒人敢落單。
大牙和螳螂已經成為這個團隊中的一個成員,前者因為能報弟弟的仇跟我們聯盟,後者因為錢跟我們聯盟,從一開始我就覺得螳螂不會是個靠譜的合作夥伴,事實證明我的猜測也是準確的。
鴨子點了13的買賣,導致13買賣被封了很長時間,但是無傷大雅,我到現在也不明白為什麼周冉要讓鴨子來這麼一下,這對13來說,完全沒什麼作用,除了打草驚蛇,其他的是一點用也沒有。
但後來我才知道,周冉那麼做,其實是為了幹掉13,她壓根就沒打算跟13何談,她想暗殺他。
周冉繞這麼大一圈,就是為了把出賣大哥那仨人全都裝進去,宰了他們,才是周冉真正的想法。
這特么才叫真正的復仇。
生意被封的13,每天都必須開始應酬,跟相關部門的領導喝酒吃飯,給好處才有可能把生意解開,這樣他就不可避免的開始拋頭露面這也就給了周冉幹掉他的機會。
周夏雷這種大流氓不可能不留底牌,即使是死了,也有底牌在手裡攥著,而這個底牌現在就被周冉給利用到了手中。
對於這張底牌,我只知道他叫無名,有當兵的背景。
是周夏雷手裡的惶犯,曾經跟他一起砍過金老闆。
無名是個男人。
一個當過兵,有著很神秘過往的男人。
什麼叫惶犯,就是惶惶不可終日的罪犯,一生都以犯罪為主要職業,這輩子也別想跟這兩個字撇開任何關係。
別人闔家團圓的時候,他在躲藏。
別人大吃大喝,吹著牛b的時候,他在犯罪。
他和別人不一樣,無名更專業,更能殺人於無形,也更能銷聲匿跡,這是周夏雷留給妹妹的最後遺產,也是最後底牌。
周夏雷用自己的畢生金錢培養出的惶犯殺手,註定能在這座城市掀起一場更大的博弈。
無名和普通人看起來沒什麼分別一身乾淨的運動服,平頭的髮型,唯獨不一樣的是他面部時常抽搐,這是因為後遺症。
站在人群中,你根本分辨不出來,這個人到底是幹什麼的唯獨周冉清楚,他是危險人物,是最有機會手刃仇敵的殺手。
無名倒不是個害羞的人,見他的時候,我們都在,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中年人,走進辦公室,穿著乾乾淨淨的運動服,坐在椅子上,對每個人都保持微笑,就像鄰家大叔一樣。
無名說「把錢都給我,那三人我一個不留全給你幹了。」
要錢不要命,是無名的辦事宗旨。
周冉指著一保險柜的錢說「你能把他們仨都幹掉,保險柜的錢我給你雙倍,但有一點,這件事不能扯到我身上,更不能帶給我麻煩,你能辦到,那就動手!」
無名抓起背包,站了起來,他打了個響指隨後說「一個星期之內,給你解決麻煩。」
無名走了,只留下一個很暗的背影。
我望著那個背影,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什麼想說,但是卻又無法說出來。
就好像,不是那麼靠譜的一種感覺。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無名走了,我們也該離開這裡了,我,周冉大牙還有螳螂四個人坐在一輛車裡,我們準備去遊戲廳。
我看著車窗,忽然發覺這並不是去遊戲廳的路,我看著周冉,不知道這個小姑娘到底想幹什麼。
我們到了一處工廠,這時所有人才意識到我們來的地方,根本就不是遊戲廳,螳螂睜大了眼睛問周冉怎麼到這地方來了,周冉也不說話。
我們走下車,走進工廠里,陰森森的感覺再次遍布全身,越走越深,越走越黑,在工廠裡邊有一群人正在等著我們的到來。
三哥慢慢的回過頭,看向了我。
一瞬間的電閃雷鳴,在我的腦袋裡開始噼里啪啦的閃過。
三哥對我擠出一抹微笑。
一抹微笑,亦如從前,恍惚如初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