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們不能這麼做,快放了我,放了我!」她不放棄地奮力叫喊,雙手不停扯著,身子不停扭動、翻滾,像一條做垂死掙扎的魚,直到她筋疲力盡,再也沒力氣,倒在床上喘息,流淚……
霎時,她發現房裡變得好安靜,那些侍女不知何時全走光了,而她的胸口涼涼的,那條唯一能蔽體的薄紗,在她狂亂的掙扎中像是滑落到腰際上了,她試著蠕動身軀,想把那條該死的薄紗弄回身上……
驀然間,渾厚性感的男性嗓音從房裡的角落傳來——
「晚安,小俘虜,滿意我的『招待』嗎?」
這突來的阿拉伯語讓她嚇了一跳,呼吸更加急促,他一定就是那個產油國王,她羞憤地蜷縮起自己,不管他聽懂不懂,慍怒地以國語警告他。「你別以為你是國王我就怕你,我不屑當你的小妾!」
赫士爵聽著她又嗆又辣的警告聲,頗有興緻地瞥著床上的她,她衣不蔽體,姿態撩人,膚色細嫩如雪,平常看不見的細腰、美臀和誘人的雙峰,在被換上了「侍寢」的裝扮后完美地呈現,稱得上千嬌百媚,別有一番小女人的風情。
其實他進來「欣賞」她已有好一會兒了,她卻只自顧自地掙扎,那強烈起伏的胸線,隨著燭光瘋狂扭動的年輕身軀,像一把野火焚燒著他的感官,挑動著他的神經,惹得他莫名的亢奮。
「我說過要娶你嗎?」赫士爵仍說著阿拉伯話,無聲無息地走近她,他並無意那麼快就透露自己的身分,他要好好跟她玩一玩,等他厭煩了,自然會讓她知道他是誰,他要她慚愧到無地自容,但在這之前,她得嘗嘗什麼叫極致的羞辱,是她讓他蒙羞,就別怪他不擇手段地回敬她。
黛兒無法回應,她聽不懂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而他突然的靜默,令她很慌張,心撲通跳,感到危機四伏……驀地,他剛勁有力的大手伸向她的腰間,將她從床上托起,她來不及驚喘,以跪姿栽進他陌生又火熱的懷抱中,他惡霸的手勁竟讓她想起赫士爵,她清晰地記得他冷血地把她扔上直升機時的力量……
可是即使知道自己被他恨著,她仍不肯背叛自己的心,她無法把自己獻給不愛的人。她心底傾慕的仍是赫士爵,他眼神冷峻,神態酷寒,見了他總教她忍不住要停止呼吸,偏偏他的壞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她愛的是那樣的他,一個神只般不可親近的男人。
「放開我……」她絕望地乞求,淚從蒙著她的眼、已濕漉漉的黑絲帶里滑下……
「別妄想了。」他用異國語言,危險又性感地在她耳畔低語,熱熱的鼻息順著她的香頸,落在她裸露的胸口間,廝磨著她年輕細膩的肌膚……
「不……」她身子狂顫,卻再也得不到回應,一個令她心神俱焚的吮吻,火辣地烙在她胸波的蓓蕾上,陌生又濕潤的舌順著蕊心旋繞。她心顫慄,緊閉雙眼,抗拒被挑動,可惡的是他似乎明白她的頑抗,更激烈地吮吻她,指尖技巧地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滑動,透過垂落在腰際的薄紗,探觸她私密的蓊鬱處……
她顫慄著,身子被挑起慾念讓她又羞又惱,情急之下她一口朝他近在咫尺的胸膛咬下……
赫士爵眯起眼俯下頭瞥她,沒想到她竟也會撒野!雖然她那雙眼睛被蒙住了,但他從她酡紅的小臉,還有緊咬他下放的勇氣,就已明白她有多不情願,他並沒有制止她,調戲地低聲說:「潑辣的貓兒……」
黛兒苦惱地別開臉,眼前這個險惡的男人皮夠厚,被她奮力一咬竟還能笑得出來?她放開他,痛恨地垂下頭啜泣。
赫士爵注視著她脆弱的模樣,忽地有個衝動,想打開蒙在她眼上的黑絲帶看清楚她的表情,是憤怒還是羞怯?但他很快地拋開這想法,他的俘虜不過是罪有應得。
他兩手落在她的腰上,緊緊扣住,將她拉下床,臂彎一使力,從她背後摟住她,看她如何再使壞?
「別惹火了我,那就太笨了。」他單臂擄著她,另一隻手的食指輕輕地在她迷人的頸項上摩挲。
「我……不懂你說什麼……你這個壞壞……壞蛋!」她躲著他的逗弄,驚羞得連說了好幾個壞。
赫士爵佞笑,敢說他是個「壞壞」,那他何妨就讓她更清楚地知道他究竟有多壞!他握住她渾圓的胸波,唇刷過她敏感的頸背,遊走到她細緻的肩,下巴上的鬍髭徐緩地挑情,扯去她身上礙眼的薄紗,手指探進她緊閉的雙腿間撫慰林間的小花,折磨著她的意志力……
「不……」她低啞地抗議,他的觸碰,他壓抵在她身後的雄性堅實,教她害羞得快昏厥。
他充耳不聞,在花瓣間探索,她的潤澤說明了她並不是沒反應,他懲罰地進入她處子般的緊小的柔軟之中,盡情穿梭。
黛兒緊咬著唇,深怕身體里火熱的情慾會從喉間逸出,她的心全然地抗拒他,她的身子卻輕易地被他主宰,她內心交織著痛苦和矛盾。
他更火速地前進,恣情地玩弄她動人的軀體,將她送上高潮,讓她像一團棉絮癱在他懷裡。瞥著喘吁吁的她,他不該還抱著她,而是該惡狠狠地把她甩上床去,讓她也來澆熄他受她引誘所狂燒的巨火……
但他卻沒有這麼做,他把她抱起,放到床中央,目光瞬過她因激情而透著粉紅的身子,解開她手上和腳上的絲帶,沒有停留,轉身離去。
黛兒沒想到他會替她鬆綁,她動也不動地躺著,不敢去回想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她顫抖的手緩緩往上伸,扯開罩在她眼睛上的黑絲帶,看向四周,提心弔膽地找尋那個壞蛋的蹤跡,但房裡無人,看來他已走了……
她不能再留在這裡,讓他有機會再來羞辱她!她現在就要去跳海,結束這一切!
她顫抖地拉來離她最近的錦織薄被,覆在身上,下床準備開溜,可當她要開門,才知門被上鎖了!
她既失望又憤憤不平,咬著自己的手指低泣,忽然間她聽見外頭有人交談,她趕緊抹去淚,傾下身從鑰匙孔看出去,正有兩名侍女手端著水壺和餐點,從走道那端走來,不一會兒她們已到了她的房門口。
她趕緊退到一旁,她判斷自己所在的地方是走道盡頭,她們來的方向一定是出口,她就等她們進房時,門一打開她就落跑。
她背貼著牆,仔細用錦織被裹好自己,小心翼翼地等待,她們開鎖了,她屏息,門被推開了,她機警地躲在開啟的門后。
「人呢?」兩名侍女走進裡頭,東張西望地找她。
黛兒悄悄閃出門后,用最快的速度跑出去,把門關上,見鑰匙還留在門把上,順手把門反鎖上。
「喂,你不能這麼做啊!」兩名侍女發現了她的詭計,在門裡求救。
黛兒拚命地往她們來的方向跑去,上了一層又一層的階梯,她已聽到海潮的聲音,她相信自己即將脫離這裡,她自由了,她心底的委屈化成眼淚紛飛,跑上甲板,往船弦而去。
可惜的是有人佔據了她的最佳地理位置,是個高挺的黑髮男子,他背對著她靠在護欄上,正在吞雲吐霧。
她深怕被任何人發現,悄聲探看兩旁,找尋屬於她的靜謐之處,而就在她東張西望的時候,那男子回過頭來了,他眼神冷厲地瞅著她。
黛兒詫異萬分,眼前的人竟是赫士爵,他何時也上船來了?他也要去中東?
她無法開口問他,一見他,她莫名地感到羞恥,自慚形穢,她真希望自己腳底下有著沙漠的流沙,她寧願被卷進沙堆里,也不願在此時此刻見到他。
她眼色凄然,不開口說半句話,拉緊身上的被子,跑向船的尾端,手抓住護欄,腿跨出船外。
赫士爵驚見她瘋狂的舉動,扔下菸,以雷電般的速度沖向她,在她即將落入大海的剎那,結實地扣住她的手腕。「你做什麼?」
「不要碰我!」黛兒疲憊又羞惱地叫道,長發在風中飛散,身上的錦織被也在風中「搖搖欲墜」,他出其不意的出手救她,卻更觸動了她心底的悲傷。
「你瘋了嗎?」他緊緊地抓著她,目光含怒。
「你不是恨死我了嗎?我在你眼前消失,不正順了你的意嗎?放開我!」她凄楚地吶喊,想掙開他,而她身上的被子竟被強勁的海風一刮,掃進夜幕之中,身子立刻光溜溜地曝現在他眼前,她慌亂地用空著那隻手遮住胸前,痛不欲生地請求。「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