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叫魂路上不太平

第三章 叫魂路上不太平

回家之後,我爸我媽立刻就按照太爺說的方法去做。

準備好一切后。

我爸和我媽躲在大屋順著門縫忐忑的盯著院子里的紅盆。

隨著時間推移,天色變暗了。

牲口也慢慢走進院子上了圈。

就在這時,一直白色的鴨子左搖右擺的走了進來。

它沒有即沒有上圈也沒有吃地上留下的糧食,而是大搖大擺的往紅盆的方向走去。

看到這隻鴨子我爸和我媽也知道這個就是把我害成那樣的精屁股娃娃。

眼看著鴨子圍著紅盆打轉就是不進去,我爸我媽也急了。

他們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把這隻死鴨子給逮住。

但是太爺千叮嚀萬囑咐告誡過他們,所以他們只能揪著心繼續看。

鴨子圍繞紅盆饒了好幾圈,最後終於一跳,跳進了紅盆里。

進了紅盆之後鴨子開始不斷的撲棱著翅膀像是要掙脫什麼從裡面逃出來似的。

可無論它怎麼撲棱都沒辦法從紅盆里逃出來。

最後它慢慢的沒了動靜。

見鴨子沒了動靜我爸我媽也打開大門走了出來,用事先準備好的麻繩將鴨子綁起來。

帶著大碗提著鴨子就出發趕往了老桃樹所在的地方。

到了地方之後他們將鴨子吊在桃樹上一直守到天蒙蒙亮的時候才將鴨子松下來。

等鴨子放下來之後,果然和太爺說的一樣,它已經死透了。

兩人又帶著死透的鴨子趕往大塘邊按照太爺的話馬不停蹄的趕往了大塘邊。

我爸和我媽來到大塘邊上時,大塘的水面上已經被白霧覆蓋住了。

那種場面就像是電影里演得似的,好像水裡有什麼怪物施法不想讓他們舀大塘水。

我爸也是個暴脾氣,一看這種場面立刻就破口大罵起來;「我日他娘的,今個誰阻止我老兒回家,明個我就找幾台抽水機把這大塘抽干,看看底下是什麼作怪。」

說來也怪,我爸罵完之後水面上的霧居然慢慢的散了。

看到霧散了之後我媽立刻拿出準備好的大碗舀上來半碗水。

舀完之後順著死鴨子的身上就澆了下去。

做完之後我爸提著鴨子走在前頭,我媽則跟在他後面。

兩個人就順著我白天走過的路往家裡走。

每走一步我爸就會喊一遍我的名字;「胡港生~」

他喊完我的名字后,我媽才會立刻接上後半句:「來家~」

就這樣我爸我媽倆人一路往家裡走,前半段路還順順利利的,但是到了後半段路就出了岔子了。

眼前的泥巴路突然就變成了田埂。

兩人本來已經走了不少距離,等回頭的時候發現自己還在大塘邊上的田埂上。

我媽沒見過這種場景,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別慌,俺倆是被迷了眼嘞。」

(農村裡說的迷眼實際就是所謂的鬼打牆。)

我媽一聽被迷了眼心裡更急了,連忙抓著我爸的衣裳問:「這可咋辦?」

我爸脾氣本來就暴,再加上我媽一直在旁邊催他,他心裡就更惱火了。

提著手裡的死鴨子回頭對著大塘就破口大罵。

罵來罵去也無非還是那老幾樣,奈何我爸他嗓門大肺活量足。

一樣的話愣是能罵出不一樣的調調。

可是罵的凶歸罵的凶,沒點狠招子,這些鬼東西怎麼可能願意放你走?

等到他嗓門都罵啞了,周圍的環境也沒有變化。

大塘還是那個大塘,田埂還是那個田埂。

我爸提著死鴨子站在田埂直咳嗽,我媽順著他的話茬繼續往下罵。

我媽本身是一個比較膽小的人,屬於那種不願意惹事也怕事的人。

停電了怕黑,走在路上怕狗,見啥怕啥的一個女人。

但是現在她卻站在田埂硬著頭皮繼續罵了下去。

等到兩人都罵累了,我爸覺得也差不多了。

他就招呼我媽沿著剛才的路重新再往回走。

這一次又是下了田埂走到泥巴路上的時候,腳下的泥巴路又變成了田埂。

他倆回過頭,身後又是飄著白霧的大塘。

看著這場面我媽差點沒急哭,扯著我爸的衣角就問:「這鬼東西不想讓港生回家啊!」

我爸也皺著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也知道放狠話沒用了現在,不亮點狠傢伙對方根本不放行。

全當你是軟柿子隨意拿捏。

但是放狠話我爸拿手,亮狠招他是一點不會。

雖說太爺是遠近聞名的先生,但是我爸卻絲毫沒有從太爺那裡學到任何東西。

他出生在七十年代初,當時也正值那十年。

因為太爺的關係,爺爺死在了批鬥里,從那之後我爸就對家傳的手藝產生了抗拒。

所以從小到大一直不肯接受太爺的手藝。

太爺也不逼他,秉承著你願意學就學不願意拉倒的心態一直到現在。

就在我爸和我媽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

遠處一束亮光照了過來,一個人影舉著手電筒嗚啊嗚啊的往這邊走來。

一看到來人我爸懸著的心就放下下來,他知道這準是我太爺拜託人家過來的。

周傻子一隻手舉著手電筒,一隻手緊緊的攥住一張黃紙往我爸他們所在的方向走。

等到了地方,他先是嗚啊嗚啊的比劃著,然後從把手裡的黃紙遞到了我爸手裡。

交付完了之後他又立刻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火柴遞了過去。

遞之前還比劃著點火的動作。

我爸當時立刻就明白了周傻子的意思。

連忙把手裡死鴨子交到我媽的手裡一把接過周傻子的火柴。

說來也怪,原本在周傻子手裡的火柴盒被我爸一接過來立刻就變樣了。

乾燥的火柴盒頓時就像是被水泡過一樣,潮不拉幾的。

整個火柴盒裡的火柴別說是點火了,就算整個丟到火堆里都不一定燒的起來。

看到這種情景,我爸知道這準是那些精屁股娃娃在作怪。

它們不想讓我爸把手裡的黃紙點燃,不想把我放回去。

正巧有句老話,無巧不成書。

當天我爸身上恰好帶著的就有打火機,在周傻子掏出火柴之前,他本來想著用打火機給點燃就了事了。

但是看到周傻子掏出火柴之後我爸就以為這是我太爺的安排。

實際上這只是周傻子的一片心意而已。

丟掉了火柴盒之後我爸立刻就從褲兜里掏出了打火機。

摩擦打火機上的打火石,噌的一下火苗就冒了出來。

看到火苗之後我爸立刻把手裡的黃紙湊上了上去。

幾乎一瞬間火苗就把黃紙給吞噬殆盡。

等火苗徹底消失之後,周圍的一切開始變了。

我爸他們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都站在家門口。

而身後通往大塘的路上除了我爸媽來往的腳印外還有不少雜亂的小孩子的腳印。

插句題外話。

寫到這肯定會有朋友質疑,那些精屁股娃娃既然有本身把火柴盒弄濕為啥不幹脆一口氣把打火機吹滅呢?

當我聽我爸講述這段往事的時候也心生好奇。

也問過我爸,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個所以然。

直到某一年我回老家,重新回到改變我命運的大塘邊上。

又看到了坐在荷葉上的光著身子赤著腳打著水花的精屁股娃娃。

這個時候我才明白,或許那個時候它們並不知道時代變了。

不知道世界上還有打火機這種東西。

不過這些也都是后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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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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