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仙
作為天地精靈的妖類，小白的心思自然是玲瓏剔透。
因此其學起來自然也很快，而慕清也覺著眼前的妖族少女是一個可教之才，對於教導對方也不沒有感到乏味。
或許長久的孤寂生涯讓慕清也有些期待有人相伴吧。不教而殺謂之虐，不戒視成謂之暴。
慕清最先教導小白的並不是佛道的書籍，而是儒門的禮儀之學。儒門之學乃是導人向善的學問，而且最易塑造純良的人格。
而若是過早的學習道家，且不說內容過於玄妙，更是會讓人的性子過於清冷，難免傷了心肺;而佛門之學又極其剛硬，妖類學了那更是大大的不妙了，須知佛乃是時刻拷問心性之學問，一不留神便容易走入極端。
「子曰:有教無類。」慕清也沒有打算把小白培養成儒門君子，只是打算讓她走向妖仙的正道罷了。
「若秉持正道，日後便是位列仙班也未嘗是不可期望。」小白並不知道什麼是仙，她歪著腦袋看向慕清。
「仙，我不是妖嗎?」疑問的話語從小白的口中問出。「小白，你要知道無論是妖還是鬼，乃至於神，其本質都沒有什麼不同，都是天地的造物，可是仙不同。」慕清搖了搖頭說道。
而這般的深奧的問題卻是小白不懂的,而不過不懂就要問，小白很好的貫徹了作為一個好學生的態度。
所以她問了，而慕清也回答了。
「仙從來不是一個種族，也不是一種階位。仙是一種追求,一種信仰，是一種才能，是一種準則。仙從不問出身，無論成仙之前，他是凡人，是妖魔，是天人，甚至更高層次的神祗。」
「你得道后便成為了仙,，而若是沒有得道，哪怕是如昔日之帝俊神,也只是神而不是仙。」
「那麼仙到底是什麼?」可是的慕清的話語卻讓小白更為疑惑了。
「仙到底是什麼,這個問題需要你自己會探尋了，當你知道什麼是仙后,你也就成為仙了。」
「雖然這個問題需要你自己去探尋了，不過我希望小白也能夠走在成仙的道路之上,成為一名令人敬仰的妖仙。」
「須知妖魔易做,妖神可成。但是妖仙，卻是千萬妖族之中也難以出現一名。」
如今的少女對於慕清話語中的許多道理依舊是不明晰的，不過還好,慕清有信心讓少女走上正確的道路。
「不過首先,我先教你認字。」慕清一拍手說道,這倒是稍微嚇了少女一跳。
隨後慕清領著少女向著一旁的書房走去，走進書房，入目所見便是琳琅滿目的書籍。其中最多的乃是醫藥道學之書，然後則是儒門、釋家的學問。雜學倒也不少，可是比起三教書籍就少了許多了。
慕清來到擺放著儒門書籍的地方，從架子的最底下抽出了一本書。看著手中的書籍以及上面還存在著的幾個歪歪扭扭的字跡，慕清不禁莞爾一笑,彷彿想起了幼年之時的糗事。
不過思緒轉瞬即逝，慕清拿著書籍便走回了少女的身旁。「這《千字文》乃是啟蒙之學，對於你來說是在適合不過的了。」慕清將書籍遞到了少女的手上，然後微微笑道。
走到書房一旁的向陽之處，慕清與少女緩緩坐下。
少女的身軀略有些親密的貼近著慕清,然後好奇的打量著那薄薄的書籍與其中看起來有些奇奇怪怪的痕迹。
對於她來說，這著實是一件值得好奇的事情。
大多數的妖類天生地長，粗野鄙陋。若是群居之妖還好些,比如狐族,還能夠請一些教書先生來教導自己的後輩。
這並非是單純仰慕人類的文化，更是因為若是讀書明理之後，對於以後的修行道路可謂是大有裨益，能少走很多彎路。
「隨我念，天地玄黃...」慕清指著書本的字對著少女說道。
「天地玄黃.....」少女的噪音很是好聽，有些吳儂軟語的聲調可是卻又夾雜著蛇類的一絲清冷，聽起來好似是一位端莊典雅的淑女。
聽到少女那幾乎一絲不苟的語調，慕清的眉頭翹起些許,神情有些雀躍。
「宇宙洪荒...」慕清又緊接著念道。「宇宙洪荒.….…」
慕清念一句，少女便跟著念一句。一篇千字文不過寥寥數千字，對於少女來說，一會兒便能背過了。
可是慕清卻沒有如此囫圇吞棗的使少女整篇背誦下來,而是只教到了「秋收冬藏」之處。
然後慕清便為少女開始講解什麼是宇宙洪荒，什麼是辰宿列張.....，按照慕清老師的話說，這是最基本的世界觀養成。
若是根基打錯了，那麼整座房子便不會牢固了。
小白很是雀躍著跟著慕清學習著這些奇特的知識，那些奇奇怪怪的痕迹也在小白的眼中有了別樣的意味。
她感到很安心,甚至她覺得即便是自己回復了記憶，恐怕也從未如此安心過。
少女最初的不安被慕清溫和的態度隨沖淡，雖然不過僅僅只過了不到兩天,但是她卻覺著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大約教導了少女一個多時辰之後，慕清便歉意的離開了。他還有早課要做,隨著少女的到來也打破了慕清平淡的生活節奏。
或許是該稍微修改自己的日常安排了。
看著跟在自己身後的少女，慕清如是想到。
「今天的課程便到此結束了，姑娘若是感到無聊，可位於湖中蓮台之上靜坐，亦或者在湖邊玩耍。」
可是此時的少女卻異乎尋常的有些驚慌，她緊緊拉著慕清的衣袖,彷彿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而隨著少女的眼睛看去，慕清終於知道了為何她突然害怕起來了。
「安心，安逸乃是靈鶴，你不必太過害怕。」蛇當然是怕鶴的,雖然小白已經化作了人形,但是那只是更容易修鍊了而已。
有些靈獸不化形，其實力反而更為高強。
在湖面上吃著蓮子的兩隻丹頂鶴在這裡待了幾十年了，除了那竹林之中的傢伙之外,可是比慕清的資格都老。
「安心，安逸。」慕清喊道兩隻仙鶴的名字。
而兩隻仙鶴看到慕清卻嫌棄的撇過了修長的頸子，彷彿在說—「你從哪裡找來了一條小蛇?這麼討厭。」
看到安心、安逸的模樣，慕清摸了摸鼻子，暗道幸虧當初是他先發現了小白，否則那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