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人質大佬(3)
白羽霍爾俏笑,終於將目光落在安德魯身上。只是那眼瞳里的寒芒過於鋒利冷凝了些,凍得對方連退了幾步,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公,我敬你是長輩,還姑且稱呼你一聲大公。你最好搞清楚誰才是你手裡可以拿得出手的牌。而我今天能夠坐在這裡同你談判,到底是因為什麼?我已經給了你們五個小時的時間了。倘若現在還拿不準的話,趕緊去跟躲在你背後的大祭司商量一下,或者打個電話問候問候合作夥伴。好心提醒,將時間拖得越長,給自己增加的風險係數就越大。」
她篤定曼森不敢要麗莉的性命,但她可保不準生氣起來,要了這倆人任何一位的命。
話里意思已然這麼明顯了,安德魯再愚笨也聽出大概:首先烏戈作為人質談判的籌碼不夠;其次他們今天來想要談判的對象是比利,而非他安德魯,不管他有什麼小心思都得往後放,惹怒了面前的姑奶奶,一不小心對方跳腳直接滅了他都有可能。
為什麼會成為這樣?!他乃堂堂一國的大公,新瑪雅帝國最尊貴、最有權勢的那個人。而面這個女人不過是個外族,毫無身份可言,卻對他指手畫腳,幾句話令他顏面盡失。
「你這個女人,你給我等著——」
撂下狠話,椅子都沒等來的大公摔門而去。
白羽等人無所謂,彷彿對方未曾來過似的。丹尼爾少尉倒是顯得有些擔心,湊過來小聲地問:
「白小姐,這能行嗎?我看大公不像是要替你傳話的樣子,反而更像是要搞其它動作。」
「沒關係,他走他的;」馬爾卡笑呵呵地搶白,指了指頭頂,「這不這麼多監控呢么?總有一個是會傳遞到曼森那裡的。」
就在安德魯大公摔門離去的十幾分鐘后,門再次開啟。豐盛的菜肴伴隨著笑臉而來的克雷洛大祭司,一同出現在眾人面前。對帝國來講可以說聲譽掃地、顏面盡失。
可口的佳肴一盤盤的擺上了茶几,專業的醫生與看護過來查看烏戈的身體情況。白羽順口問了一下昏迷的緣由,醫生的眼神閃爍,忌諱地瞟了一眼大祭司,話語含糊,堆疊了許多聽不懂的名詞,大略意思是陛下私自停止服用藥物后產生了副作用,所以才會突然間的暈倒。
然而當醫生要給烏戈注射藥物時,卻被白羽攔住了。她抬起眼望向克雷洛大祭司,語氣平淡,聽不出半點情緒:
「您捨不得他死吧?畢竟是這麼好的容器。」
大祭司不咸不淡地笑了笑:
「白小姐,也捨不得他死去吧!別看您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實際上陛下的死亡,對您來講犧牲的利益更大些。我說的對嗎?」
「利益?!」她冷冷一笑,實在搞不懂這些政客腦子裡都裝得什麼:
「您與曼森先生恐怕都不太了解我。我方損失的越多,只會加速毀滅的速度,玉碎瓦全這種事在我這裡是不存在的。動了我任何一塊蛋糕,那就意味著這塊蛋糕關聯的後果,只有滅亡這一條道路。比利並不介意殺烏戈,我也不介意明天就讓聖石再也亮不起來。我敢肯定一周的時間,您將看不到帝國還有一個活人。」
花白鬍須布滿褶皺的臉,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白小姐,不是來談判的,是來威脅我的。」
「不算。好與不好,在你不在我。你想要聖石當武器,就去把它取下來;我答應烏戈守住帝國的防線,他死了,我幹嘛要再遵守約定呢?」
大祭司陰沉著臉,陷入短暫性的沉默當中。趁著這會兒功夫白羽沒閑著,大口吃菜喝湯,面對食物亦如臨場對戰,從未顯得有半點猶豫不決。
「好。就依你。給陛下醫治,將他弄醒……」
「可是……」大祭司身後的安德魯傳來不滿的抗議聲。
才開口卻被克雷洛大祭司抬手阻斷,他繼續對白羽說道:
「不過,我要提醒白小姐,醫治是需要一定時間的,畢竟陛下的病痛跟了他許多年了。」
「行,我明白。」
白羽點了點頭,妥協。實際上她壓根沒指望立即見效,只要不持續亂用藥品,就已經達到了她的目的。
克雷洛大祭司見她同意,滿意地給醫生傳達了一個眼神。接著說道:
「很高興在陛下的身體與聖石的問題上面,我們雙方達成了共識。接下來帝國的安全就依仗你了。諸位安心用餐,我們不打擾了……」
說著,大祭司拉著極不情願的大公站起身來,轉身離去。
「這……就讓他們走了?」
丹尼爾好半晌沒緩過神來,似乎距離白羽原本想要同曼森的談判初衷不太相符。馬爾卡謹慎地蹙眉:
「羽。我們仍舊不知道他們將麗莉帶去哪兒了……」
「不急,」白羽朝嘴裡填入一口食物,語氣牟定,「他們還會再回來的。」
翌日上午,皇宮召開新聞發布會,安德魯·撒萬提斯大公站於人前,宣布國王陛下身體不適,由他暫代攝政王一職。克雷洛大祭司表示在舉國為難之時,大公能夠挺身而出,實乃帝國之幸,將全力支持。
發布會上有記者問到軍事部署情況。大公表示一切盡在掌握中,目前由帝國的未來王妃暫代統帥職務。之前網路上傳得沸沸揚揚的視頻,並不是他本人,而是技術手段合成的。對於這種抹黑皇家的行為,他個人表示十分憤慨。
但同時,他也指出帝國最近有外邦的不法分子在製造輿論爭端,動搖民眾對帝國的信心。在此他提醒大家要理智看待問題,不可盲從。最後,帝國進入戰時準備階段,明日起將關閉進出口港,所有對外生意全數暫停。
記者對此表示疑慮,詢問這項閉關鎖國的政策手段,以及可能引起的民生解決辦法。
安德魯笑得溫和親切:「這個問題嘛!大家不用發愁,肯定是暫時的。什麼時候仗打完了,什麼時候自然就開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