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驚現回憶殺

「小魚兒？！真的是你啊！我剛才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太好了！」蔣思嶼被男生的動作嚇住了，一時間竟獃獃地看著他，似乎在確認他到底是誰。而男生則一臉興奮的看著她，試圖喚起她的記憶：「我呀，你不會不記得我了吧！」蔣思嶼仔細辨認，半晌猶豫地吐出幾個字，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程程？」聽到名字的男生興奮的點頭。「你是高蔚程？！」蔣思嶼吃驚的叫出來，她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從前。

小時候樓上鄰居家有個男孩，只比她大一歲幾個月，小區里的孩子經常在一起玩，久而久之雙方父母也都認識了。後來他們上小學，調皮的要命，於是男孩父母給男孩報名了柔道課，男孩上完課在孩子堆里炫耀。蔣思嶼看著眼饞，回家也哭著鬧著要學，她父母犟不過她，想著女孩學習一些防身術也不錯，就也給她報名了，然後整個小學他倆就打打鬧鬧的長大了。後來六年級還沒開學的那個暑假，高蔚程就搬走了，他父母在外地做了投資，現在需要搬到另一個市去。從那以後，蔣思嶼再也沒見過他。

「小魚兒！你怎麼在這啊，我聽說連隊來了個女兵，我們排今天正好在組織學習沒見到，沒想到竟然是你啊！」高蔚程的聲音有著掩飾不住的高興：「你在一排一班是嗎，我在二排三班，可惜你不在我們排，不然可以天天見。」他自顧自的說完，發現懷裡的蔣思嶼笑了笑，臉上卻還是有些悶悶不樂，高蔚程微微鬆開她，扶著她肩膀低下頭，輕聲問道：「嗯？你怎麼了？怎麼感覺不高興啊，誰欺負你了。」

蔣思嶼一貫藏不住事，她此時因為下午大家的議論紛紛而苦惱，所以即便是面對很久未見的高蔚程的高興和意外，也沒辦法掩蓋住那種情緒。她想了一會，咬牙切齒地拽住高蔚程的胳膊就往食堂走：「走，邊吃飯邊說！」

食堂里，蔣思嶼把下午的事一五一十地說給高蔚程聽，說完還氣憤地把盤子里的肉戳來戳去：「你說他們什麼意思啊，說好的公平對抗，幹嘛偏偏對我惡意那麼大。」高蔚程一直盯著她看，看到她忿忿的樣子哈哈地笑了出來：「不是你的問題小魚兒，不要想那麼多，可能是你剛來大家對你不熟悉吧。沒事啦，總之這件事你沒做錯。」他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揉了揉蔣思嶼的頭髮，笑眯眯的看著她吃。

聽了他的安慰，蔣思嶼好多了，也不再執著下午大家說的話。她咬了咬筷子好奇地問道：「對了，我還沒問你，你怎麼來當兵了啊？你不應該是跟著高叔叔做生意嗎？他同意你來啊。」高蔚程雙手環胸，戲虐的看著她：「怎麼？你查戶口啊，問這問那的。就允許你來，不允許我當兵啊，你也太霸道了吧小魚兒。」蔣思嶼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不打算繼續問了，她就知道，高蔚程熱情的溫柔只有三分鐘，剩下的時間說話還是跟小時候一模一樣：嘴欠。

「大學太無聊了，出來當個兵玩玩。不過我可是一百個樂意的，可不像某些人……嘿嘿」高蔚程悠悠的打量了她一眼，笑的不明所以。明擺著戳蔣思嶼痛處，她忍無可忍，扔下筷子瞪著他，恨不得站起來把盤子里的剩菜剩飯一股腦全炫他嘴裡：「嘴不需要就留給有用的人，省的你天天不知道怎麼用。」高蔚程「噗呲」一聲笑出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就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

「呦，程哥吃飯呢，吃啥呢？」

「你瞎啊，這不是吃的紅燒排骨和西紅柿雞蛋么，我也想嘗嘗呢程哥～」

「去！嘗什麼嘗，有大美女在這，輪得到你嘗嗎？」

他們兩個人一起朝說話聲音看去，說話的是三個人，看樣子應該是高蔚程的戰友，正嬉皮笑臉的站在他們桌子前打鬧。高蔚程看清三個人後，笑著罵了一句，看他們三個的眼神賊兮兮的盯著蔣思嶼，心裡立刻就明白了他們的目的。「咳咳，這是小魚兒，我發小。」高蔚程言簡意賅地介紹了一下，拍了拍蔣思嶼。蔣思嶼很不好意思的附和著：「你們好，我叫蔣思嶼，一排一班的。」

三個人互相看了看，立刻對著她吹捧起來：「你好你好小魚兒，我們是程哥的戰友，偵察連f4。」高蔚程聽到不滿地揮舞著拳頭：「嘖？亂叫什麼，小魚兒也是你們叫的。」「是是是，我們不叫不叫，只准你自己叫。」三個人舉起手做投降狀，沖著蔣思嶼吐槽道：「程哥平時都跟我們一起吃飯，今天丟下我們撒腿就跑，我們還納悶兒呢，原來是青梅竹馬的大寶貝來了……」

蔣思嶼滿頭流汗直擺手：「不不不……你們誤會了，我和他就是發小而已，別誤會啊。」她轉頭向高蔚程求救：「你快點解釋一下啊！」高蔚程卻一臉輕鬆地搭著她的肩攏她朝外走去：「哎呀，別管他們，解釋了他們也不會聽的，都是碎嘴子，別理他們。」蔣思嶼試圖掙脫他的手：「幹嘛啊，這都是人，你能不能注意點影響。」高蔚程故作驚訝：「哈？你什麼時候這麼在意形象？該不會想在連隊找個男朋友吧。」他奸笑著打量著蔣思嶼，湊在她耳邊佯裝威脅道：「小心我告訴你媽。」蔣思嶼抬起頭怒視他，舉起手就想捶他，卻被高蔚程緊緊按住了，他輕輕撥了撥蔣思嶼的頭髮：「看到正好，讓他們知道你是我這邊的人，就不會隨便欺負你了。」看到她不解的眼神，他又補充了一句：「打狗還得看主人呢。」蔣思嶼忍無可忍，大吼了一聲：「高蔚程！！」

「好好好，我錯了姑奶奶，我送你回宿舍，您請。」高蔚程意識到情況不妙，趕緊嬉皮笑臉的鬆開了蔣思嶼，跳到一旁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殊不知這一切都被身後的「f3」看在眼裡，三個人見狀都無語的嘖了嘖嘴。

「這程哥態度也太180度大轉彎了吧，這不純純妻管嚴嘛。」

「你也不看看這對誰，上個月演習隔壁團的衛生員請他喝水，你看這貨咋說的，『不好意思，我對水過敏『。」

「哈哈哈哈哈……程哥這臉變得也太快了吧，感覺氣質都變猥瑣了。」

「哈哈哈走！回去就拿這個寒磣他。」三個人相視一笑，嬉笑著往宿舍走去。

這邊，高蔚程把蔣思嶼送到宿舍樓下，卻沒急著走：「小魚兒，遇到事一定記得來找我，你在部隊肯定有不方便的時候，別自己扛，有我在呢，我們一起解決。」蔣思嶼看著他認真的表情，心裡暖暖的。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高蔚程不僅沒忘記她，甚至能在人群里一眼把她揪出來，還保護她開導她。她有些觸動，用力的點點頭，也認真回應他：「好。謝謝你。」

蔣思嶼目送他離開，剛走兩步，還沒踏進宿舍樓的大門，就遇到了剛從裡面出來的崔逸。他走到蔣思嶼面前：「連長讓你去一趟辦公室，帶上你的文件，儘快。」蔣思嶼愣了一下，來不及多想，趕緊立正：「是！」崔逸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蔣思嶼小跑著上樓取了文件，確認無誤后就去了辦公室。

辦公室里，連長正在火急火燎的打著電話，面對蔣思嶼的到來，根本沒有時間去應付。她默默的在門口站了20分鐘，才聽到連長喊她進去的聲音。

「小蔣，聽說你被安排到一班了？不錯，挺好的。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連長喝了一口茶，笑著看著蔣思嶼。蔣思嶼趕緊遞上文件：「報告連長，沒有不習慣，戰友們很友好，住宿也很舒服。」

「嗯那就好，這個…你情況比較特殊，先好好訓練吧。」連長一邊低頭在文件上寫著什麼，一邊點點頭示意她可以走了。

「是，連長再見。」

蔣思嶼出了辦公室，沒走多遠就聽到不遠響起集合哨的聲音。她想都沒想趕緊撒開腿往那邊跑。

還是晚了一步，就在她看到隊伍時，大家已經背上包整裝待發了。她有些緊張的跑過去，崔澤轉頭看見她，有點驚訝：「結束了？這麼快？」蔣思嶼看著崔澤微微有些錯愕的表情，心裡有了答案，應該他們晚上的五公里越野根本沒打算叫她。

崔澤想了想，揚起下巴示意她做隊伍尾巴：「來不及了，你不用回去拿包了，直接跟隊吧。」說完，他小跑到隊伍前：「各班注意！目標對面山頭，8點回來的時候我要看到你們一人包里四塊磚頭！向右轉！出發！」

蔣思嶼在新兵連的成績並不差，加上從小也有鍛煉的底子，晚上也沒有負重，所以跑的也不算太吃力。她不吭聲地悶著頭跑，不知不覺就跑完了五公里。山上，大家都在往包里裝磚頭，可是她沒有帶包，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但是集合的時間又快到了，於是她緊急找了四塊磚頭分別揣進口袋就去列隊了。

這一邊，崔澤吹響了集合哨，命令隊伍短暫調整后準備返程。蔣思嶼正想著走回去時間應該不止八點了，就看到隊伍活動起來，小跑著出發了。蔣思嶼滿頭問號，這怎麼還跑啊？！不是說好五公里嗎！她心裡默默哀嚎，拖著身子跟了上去。

跑著跑著，她一扭頭髮現旁邊的人變成了於川。於川看見蔣思嶼注意到了他，哼哧哼哧咧著嘴朝她笑了笑：「實在是跑不動……」蔣思嶼也不比他好到哪裡去：「不是說五公里嗎，怎麼還跑啊！」於川氣喘吁吁地接話：「……這就是我們連的特色，路程都只算去不算回，下次記得把路程直接×2……哎等等我……」蔣思嶼感覺自己雙腿像灌了鉛似的，但又不得不跟上大部隊。

天黑，山路不好走，大家雖然有手電筒，但也都跑的小心翼翼。突然，蔣思嶼被一截埋在地下的樹根絆倒了，口袋裡裝的磚塊又重，拖著她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摔了下去。山路本就崎嶇不平，蔣思嶼就這麼順著坡滾了下來，翻滾中，她聽到了於川在身後驚恐的大喊：「小心！！」然後她就感受到身體在劇烈的翻滾中變的疼痛。

於川的聲音在夜晚的山裡顯得格外刺耳，讓隊伍外的崔澤立刻警覺起來，他迅速轉身把手電筒朝身後舉起查看情況。他看見一個人影正在滾摔下來，他迅速奔跑過去把他攔住避免他摔下山去。崔澤把人抱住，翻過來一看，發現竟然是蔣思嶼，她的衣服上，臉上手上全是摔下來被石頭割傷的血，混合著泥土和樹枝，被手電筒的光一照，顯得格外瘮人。

崔澤一驚，大喊：「停下！所有人停下！於川，幫我把她扛上來！張彥，你整理一下隊伍，我送她去醫務室！快，打電話給醫務室讓他們準備擔架在連隊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