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闆腦子瓦特啦？
沈凌落荒而逃。
秦溫阮雙手環在胸前，想起來季隨一腳穩准狠踢到沈凌屁股上，然後頭套塑料袋的沈凌就一頭扎進馬桶的畫面，差點兒笑出聲。
她一路上的腳步都輕快了些，薔薇環繞的鐵花欄杆中間隱隱綽綽藏了一道門，倒也不是藏，實在是這花開的太盛，這才把門擋的有點兒嚴實。
而工作室里那幾位都覺得這薔薇花配小三層意境不錯，強烈要求秦溫阮別動它們。
還說什麼沒了這些薔薇她們就沒了靈感之類的話。
秦溫阮自然是一個字兒都不信，不過既然她們想留著，她也懶得收拾，就彼此各自相安唄。
刷過人臉識別，秦溫阮推開大門。
室內設計是她當時親自做的，雖然不專業，但是自己看著舒適。
整體上是莫蘭迪色的底調，中和了原有色彩的厚重與濃烈，寧靜而高貴。
「誰找我？」
她走著隔層木板上二樓。
今兒個周六，一層打雜的辦公人員不在，就二樓有幾個自己人。
祁明月正靠在咖啡機面前，姿態懶散地朝前指了指，「諾，說是你大學同學。」
秦溫阮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
只見灰色調兒的側牆前，站了一個穿著規整的女孩子，一身正裝，還挺幹練，像是從什麼正式場合出來一樣。
似乎聽到了這邊兒的動靜，女孩兒笑著回頭。
秦溫阮正凝視她，待到看見那張臉的時候，呼吸一滯。
「秦同學。」
女孩兒笑起來兩側臉頰都有酒窩，還挺深的，一副可愛極了的姿態小跑過來，「好久不見，你還記得我嗎？」
她眼裡亮晶晶的，是在等一個肯定的答案。
可秦溫阮臉色明顯不太好看。
一旁的祁明月端著咖啡魂兒一樣地飄過，「嘖嘖」道，「讓我猜猜是什麼戲碼，男朋友的正牌女友找上門？還是同父異母的妹妹來找茬？」
「少說兩句吧。」
沈沐川正打遊戲，垂眸去看之時，額前碎發打下來，配上頗帶幾分冷調的白熾燈光，顯得有幾分乖戾。
「阮阮姐姐不是那種人。」
這話是對祁明月說的。
那邊，秦溫阮終於開了口，
「當然記得。」
她不僅記得，而且印象很深刻。
「姜楚青。」
祁明月和沈沐川的視線追隨過來。
這個叫姜楚青的一開始是來工作室面試的，在得知工作室不隨便招人的時候不僅沒走，反而還笑盈盈的跟她們道，她認識他們老闆。
那眼神多少是有幾分高高在上的倨傲感。
今兒周六，就祁明月和沈沐川腦子抽了一樣跑來加班，還碰上了這麼個奇葩的「老闆朋友」，於是就給秦老闆本人打了電話。
如今看來……
祁明月和沈沐川對視一眼。
嘖，有種要被加塞的預感。
「你記性真好。」
姜楚青臉上盈著暖融融的笑，眼睛成了月牙。
秦溫阮遞給她一杯咖啡暖手。
一旁看戲的祁明月：「……」
靠，那是老娘的咖啡。
她登時就蹬著轉椅離開是非之地，暗罵一句「加塞可恥」。
「他們說你找我有事？」
秦溫阮請她坐，一邊也消化消化和眼前這人遇見這事兒。
多少是有些不可思議了。
「那個……」姜楚青有些局促地摸著瓷杯，潤白的指甲上有一彎月牙，和瓷杯的花色很相似。她低頭囁嚅半晌，才小心翼翼抬起頭道，「秦同學……我想留在你們工作室工作……」
「不知道……」
她聲音越來越小，「可不可以呢？」
空氣有過一剎那的寂靜。
本就是心照不宣的事兒，可一旦拿到明面上來說，就多少是有些要把人心上那塊名為羞恥的肉挖出來，放在案板上當著眾人面解剖的意思了。
一聲輕笑，秦溫阮笑說，「我沒記錯的話，你大學是金融系的。」
「youhavebeenslained！」
「……」
「沈沐川。」
「……哦。」
沈沐川戴上了藍牙耳機。
但他還是不明白，金融跟板繪有個毛的關係。
讓他手抖都跳到大招外邊兒去了，晚了一秒cd，慘遭殺害。
「是這樣的。」
姜楚青喝了一口咖啡，不緊不慢道，「我畢業后本來能找到工作的，可是……」
秦溫阮挑眉，等著她開口。
姜楚青笑了一笑，眼裡還是笑意盈盈，語氣卻像是把那眼裡的溫度驟降十分，形成鮮明反差，
「可是吳老師的手伸的太寬了……我沒有辦法啊。」
她話里的某些字好像是帶針的，刺了秦溫阮一下。
秦溫阮目光從透亮到深沉，定在姜楚青身上。
她握著杯柄的手指收緊，用力到骨節泛了白。
無數散落在腦海中的記憶碎片不受控制地在某些暗示的引導下拼湊起來，不顧她的阻止，再次還原了當時的事件現場。
昏黃的燈光，空無一人的辦公室，空氣里流動著的淡淡香氣。
還有身後不懷好意的男人。
「砰——」
咖啡豆是上好的進口品，沒磨開的時候就香的醇厚，經過熱水的滾燙更是濃香四溢。
此刻那味道在秦溫阮大衣上，在地上，還在破碎的瓷杯碎片上。
「秦溫阮！」
祁明月抱著手走過來，「老娘今兒個好不容易心情好來趕個稿，你就是看不慣我積極是吧？去去去，自己打掃乾淨！」
她說著，又瞪了眼前的姜楚青一眼。
如果說一開始對這人的加塞行為還能忍，可現在，她忍不了了。
「還有你，都說了工作室不招人不招人，就算招人也不會要非專業出身的。」
祁明月倚著紫藤架，婀娜身段上披了一件披風，張口就是輸出，「姑娘啊，你說說你個學金融的，找個證券公司金融公司坐班不好嗎？我們這是板繪工作室，是要動筆的，光有頭腦可不行。」
她語氣向來又尖利又毒，就是愛把那些旁人顧及面子不說的話給你拉出來扯明白了談。
只是她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姜楚青仍是一副笑盈盈的樣子。
像是十分有把握。
嘖。
祁明月讓她給笑的一身雞皮，真tm綠茶。
卻聽秦溫阮幽幽道，
「那你就留下吧。」
祁明月：「？！」
老闆腦子瓦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