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鵝毛筆
「我可沒有取笑你，我是說真的，我喜歡看你寫字。」
「而且你說不了話，受了什麼委屈也別憋在心裡，寫出來我和娘才能知道，才能幫到你。」
李攸之也不再嬉皮笑臉，而是坐在書案前一本正經的和李小雅講道。
女孩聽完，卻彷彿有了什麼心事一般，低著頭玩著手裡的毛筆。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李攸之一拍腦袋。
「我真笨，這毛筆寫字又要硯台又要鎮紙，還要有一大塊平整的案板。當然不太方便！我怎麼原來一直沒想過這個問題！」
李攸之拉過女孩的手：「跟哥來，哥給你做一隻好使的筆！」
......
李攸之從桌上收撿了幾張紙、一小塊墨塊，又去灶房偷拿了幾個窩頭、拿了一把小刀，便拉著李小雅朝後山而去。
路上，李攸之還嘚瑟的跟女孩吹噓：「嘿嘿，小雅。等會哥給你變個戲法，怎麼讓這幾個窩頭變成一支筆，你信不信？」
女孩遲疑了一小會，還是搖了搖頭。
畢竟，窩頭是窩頭，筆是筆。窩頭怎麼會變成筆呢？
「哼哼，待會你就好好瞧著吧。」
不一會，兩人就到了後山。
後山上，牧童狗兒正在認真工作——看管趙老財主家的耕牛還有在山上吃食的雞鴨鵝。
其中一隻趾高氣昂的村霸大白鵝正在快活的後山的小池塘邊吃草，對即將到來的災難渾然不知。
「狗兒，還在放牛呢？吃了沒？」李攸之隔著老遠就開始和牧童套近乎。
狗兒白了他一眼，自己每天早上就出來放牛傍晚才回，哪有地方吃午飯。這貨又不是不知道，擱著裝什麼外賓呢？
於是狗兒也沒好氣的回答道：「吃了，早飯吃了一大碗粥呢。」
李攸之也不生氣，只是掏出了幾個窩頭，拋向牧童。
「給，送你了。」
牧童接過窩頭，有點懵，心想：這廝今天怎麼這麼好心？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難道是因為家裡窮，看自己三餐都混不飽，可憐自己，所以才施捨幾個窩頭？
難道這廝是在施捨自己？
狗兒看了看李攸之，再看了看手裡的窩頭，悲憤的淚水就從嘴角滴落了下來。
麻蛋，管他這麼多，吃了再說！
狗兒本著吃不了吃虧，吃不了上當的精神，風捲殘雲般的消滅了手裡所有窩頭。
李攸之看著狗兒狼吞虎咽般的吃掉了所有窩頭，笑著眯了眯，湊上前去：「狗兒兄弟，我們商量個事唄。」
狗兒剛吃完了李攸之的窩頭，這時也拉不下臉來：「你要我幹啥，說吧。」
李攸之指了指水塘邊那支神氣的大白鵝，說道：「兄弟我想要問你看管的那隻鵝借一根羽毛。」
「你放心，現在這山上就你、我還有我家小妹，只要我們都不說，沒有人會知道這事。」
狗兒本還有些忐忑，生怕李攸之提什麼過分的要求，沒想到只是要拔一根鵝毛而已。
正如李攸之所說的，這件事只要在場的三人不說破，沒人會知道。
畢竟，被害鵝又不會說話。
「行，你拔唄。只是下手輕點，不要傷到它就好。」
「好，我知道了。」李攸之點了點頭。
「小雅，你站到池塘那便幫我看著點，別讓鵝跑了。」
李小雅點了點頭，乖乖的站到了池塘另一邊。
李攸之又朝狗兒拱了拱手：「狗兒兄弟，你在這邊也幫我照看照看，別讓鵝跑了。」
「我知道了。」狗兒點頭回答道。
做好了準備工作，李攸之便躡手躡腳地走向大白鵝。
「鵝~~~~~~~~~~~~~」
大白鵝大叫一聲，顯然也察覺到了來者不善，展開雙翅朝著李攸之揮舞了幾下以示威脅。
李攸之不為所動，還是慢慢接近著大白鵝。
也許是本著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想法，大白鵝竟然直接不要命地沖向了李攸之。
「來得好！」
李攸之大喊一聲，被大白鵝的勇氣激起了鬥志！
高手過招，勝負就在一瞬間。
只一回合，大白鵝就因被擒住脖子，敗下陣來。
李攸之喚來李小雅，讓她把大鵝壓在了地上。
自己獰笑著拔下了大鵝翅膀上的一根羽毛。
李攸之拿起羽毛，端詳了一陣。
這大白鵝的羽毛確實不錯，用來做鵝毛筆正好。
「小雅，不用抓著它了，過來吧。」
這時狗兒也好奇的圍了過來：「小李相公，你拔這鵝毛是要做什麼？」
「做一隻筆。」李攸之悠悠答道。
狗兒驚訝不已：「原來聽你父親說過，這毛筆都是用羊毫、狗尾巴毛做筆的，這鵝毛怎麼也能用來做筆？」
「當然可以。」
「怎麼想要一支嗎？去幫我把紙鋪好，再幫我把墨研好，等會我也可以幫你做一支。」
「你說的是真的？不會是在騙我吧？」狗兒仍然半信半疑。
「當然是真的，我沒那個閑工夫和你說笑。」
「那真的太好了！」
狗兒歡呼著去給李攸之鋪紙去了。
李攸之拿出小刀，在鵝毛杆子上利落的切出了一個三十度左右的斜角。
這也是他第一次動手做鵝毛筆，沒什麼經驗，也不知道究竟多少度的斜角比較適合。
不過這也不重要，反正先取一個小一點的斜度在慢慢加大，總能試出一個合適的角度來。
雖然他身為一個穿越者，擁有遠超這時的知識和眼界。但這些知識只是存在於理論上的，實際操作起來，肯定還有很多難點需要克服。
所以他也沒想過自己第一次做這鵝毛筆就能成功，只有不斷地試錯、不斷地實驗，才能讓他那些零散的知識在這個時代發出耀眼的光芒。
李攸之切好口子后，又找了根小樹枝掏了掏鵝毛桿，確保了裡面沒有雜物。又用小刀颳了刮上面的鵝絨，讓筆桿拿起來更順手。
做完這一切后，李攸之便走向一塊大青石前。
狗兒早已把墨汁磨在了大青石的一個天然凹槽里，把宣紙也鋪在了大青石最平整的位置。
一切準備工作都已經就緒，接下來就要看李攸之手中這支鵝毛筆的表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