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逢遇澈
馬車被他們拉走了,停放在附近的茅舍旁。
他們將幼珠帶回了茅舍。茅舍地上鋪了一層草,故名茅舍。
偏僻小道旁,這裡簡陋不堪也不顯得奇怪了。
僅有的亮光即是微弱的月光。
這些攔截者是幾個半夜執行任務正在巡查的捕快。
捕快的頭兒姓何,名澈。正是弱冠年華。俊俏容貌,身材高挑。為人正直,桃花緣甚好,偏偏不善言辭。
他抱起馬車中昏睡的幼珠,輕輕地將她靠立在堆砌的茅草旁,他也坐在其旁。
其餘人在另外一間更大的茅舍休息。他們早已疲憊不堪。身體一躺,雙眼一閉,便睡了。
兩間茅舍是敞開的。堆砌的茅草在裡邊貼著牆邊,二人靠在茅草上。
這間小茅舍的小小門口被馬車遮掩著。
……
幼珠的額頭淌著鮮血,何澈扯下自己的半邊衣裙,撕成布條,幾條打成結,小心翼翼為她包紮著。
雖然包紮得有些生疏,不過幼珠已經知足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獲救了。
她想用力睜開雙眼,看看眼前如此這樣一位細心體貼之人,卻偏偏使不出一點力氣,不一會又渾然重重睡去。
……
何澈輕撫了她的臉龐,為她擦去臉上的灰塵。幼珠似有感知的微顫了一下。
……
已是午夜,何澈也安然睡去。
……
第二天清晨,幼珠朦朧醒了。
守在門口的何澈發現她坐在地上不知作甚,整理了衣冠,快步走向她。
幼珠抬頭見眼前溫和有禮之人,又想起昨晚他為自己包紮傷口,臉上莫名多了一抹紅暈。
何澈伸出手,幼珠順勢站了起來。
「頭還疼嗎?昨晚睡得還好嗎?」何澈低頭望著她,三言兩語關心道。
他突然發現,自己似乎自從見到這位姑娘后,便開始有些反常。他不解自己為何會說出這樣的關心的話。
「謝謝你的關心,已經不疼了,我感覺好多了。昨晚攔路劫車的人是你們嗎?」幼珠仰頭盯著走神的他。
何澈一下回過神,鬆開了手,頭轉了回去。
「是,我們是正在附近一帶巡邏的捕快,昨晚碰巧救了姑娘。」「那我要好好感謝公子的救命之恩呢。」何澈有些臉紅。
……
「我姓何名澈,姑娘你呢?」幼珠沒有回答。
他們繼續往前走,跟其他人匯合。
加上何澈,共有五個捕快。
……
「頭兒,蒙里州統上的四子夫婦二人正在附近麓和村,我們要不要…?」一個身材稍胖的年輕捕快問。
「去。現在立刻啟程。」
他們愣在原地。
「愣著幹嘛,我跟這位姑娘坐馬車,你們就自便吧。」他笑著答道。
眾人一頓起鬨。
「老大,你可不能見色忘友啊!馬車還能再坐幾個…」
何澈猶豫了一番:「那麼多人擠一個馬車,熱得慌。況且人家姑娘還要靜養。你們自己想辦法吧。」說罷牽著幼珠就上馬車。
將幼珠送上馬車之際,又回頭說:「這外圍似乎也可以坐人…呃呃…」
馬車啟程了。一片寂靜無言。
幼珠靦腆說道:「小女…小女家住善珂村,茶商王石之幺女,名幼珠。」「王幼珠。」「誒?」幼珠一臉疑惑。「多喊幾遍你的名字能更好記住。」何澈望著對方的眼睛,微笑道。
「我們這是去麓和村?」「是。」
「麓和村是什麼地方?從前沒聽說過。」
「顧名思義,就是山麓邊的村莊。麓和村在雪山高原腳下,偏僻人少,那民風淳樸,村民和藹可親。」「那我們要去那裡作甚?為什麼要去見那什麼州的四子?」
「蒙里州地處高原雪山一帶,自成一族,信仰宗教也與我們不一樣。所以雖是我朝國土,卻不使用我朝律法。」
「為何這樣奇怪?」幼珠不解問道。
「因為那疆域離京城甚遠,文化變化無法跟進。好在蒙里州統上的四子敦厚和善,夫婦二人常下高原,到周邊之地考察民情,時而進京覲見跟進法制。也是我們國君無能,無法策劃出適合西北之地的律法。」
「原來如此。我們此去就是去幫助他們了解民情的?」幼珠忽而有點大聲天真地問道。她有些期待接下來的「旅程」,卻也有些擔憂。
她注意到何澈的目光在她身上,緊張地整理衣裙,又重新坐好。
「是。據說那四夫人快臨產了,所以此次下高原更是為了帶他夫人好好遊玩一番,順便才考察民情。我則是被上頭的派來完成任務的,哎~」何澈嘆了聲氣,語氣中有些許玩笑。
幼珠也難得放鬆警惕,微微一笑。
幼珠低下頭,看到了坐在對面的何澈右腿邊的衣裙無了大半。內心有些蕩漾。
何澈注意到幼珠的目光,便望出了窗外。
……
「我離家這麼久,我阿爹阿娘現在肯定非常著急,不知公子完成任務后能否送我回家。」幼珠轉移了話題。
「當然可以。」何澈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幼珠身上,他上下打量著幼珠,在她腰間,望到了一枚白玉玉佩。
「這玉佩好生別緻,可否讓我看看?」
幼珠拆下玉佩,遞給何澈。玉佩潔白無瑕,鐫刻著幼珠的小名——珠珠。
何澈覺得有些不對勁,但為了不讓幼珠起疑心,便按下不提,裝若無其事還給她。
……
一晃幾個時辰。正在前往麓和村路上。
幾個時辰的車程上,二人也逐漸相互了解。
坐在馬車外圍偷聽的四人卻覺得很不自在。因為他們總是情不自禁為老大偷樂,可又不能發出聲音被他們聽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