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8章
兩人上車后,傅閑的臉色並不好,他握著何倦的手,在炎熱的夜晚依舊觸感冰涼。
何倦看見傅閑什麼事都沒有,也大概猜到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所以在傅閑問他為什麼過來的時候,他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
傅閑幾乎立刻就猜測到大約是怎麼回事,隨後他又不動聲色問何倦過來之後有沒有遇到什麼人。
何倦比較有印象的就是下了車后看見的幾個少年少女,這幾個人剛才也離何倦挺進的,傅閑稍微回憶就臉色就有些難看。
他已經知道何倦是被怎樣惡意的「請」過來了。
但是這些他並沒有詳細告訴何倦,並不是他想要隱瞞什麼,只是這種因他而生出的細碎惡意,他不願意讓何倦知道。
何倦明凈的心不應該被這些骯髒的惡意污染。
那些人也不會再有靠近何倦的機會。
宴會上傅閑喝了一些酒,上車後腦袋不免有些昏沉。
何倦晚上坐車來回折騰一趟,也有點累。
於是車內便安靜了下來。
傅閑也很享受這種靜謐,喜愛的人就在身邊,乖乖地任由他牽著,他的心也跟著滿漲起來,方才看見青年驀然出現在眾人的視野時的擔憂與發現其他人覬覦目光的憤怒,種種情緒都在此刻漸漸消融。
車停在莊園外,另一輛車中兩個保鏢也緊隨其後。
傅閑才發現被自己牽著的人不知何時沒了動靜。他揉了揉額角,打開窗戶,外面的熱風吹了進來,將他身上的酒氣散去了一些。
隨後他輕聲將門推開,輕易抱起何倦,他的動作已經很小心,但何倦本來就只是稍微有些疲憊,所以很快就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竟然被傅閑抱在懷裡,他有點不好意思:「我醒了,自己走吧。」
傅閑沒有鬆手,他沉穩地抱著何倦,聲音低沉:「就幾步路,很快就到了。」
何倦睫毛輕顫,他感覺到環住自己的手臂堅硬有力,緊貼自己的心臟也在溫熱地跳動。
他隨意的想著,卻莫名回憶起傅閑手臂上的傷,不知道好了沒有。
過了這麼久,應該好了吧。
雖然這樣想,但進了卧室后,何倦還是問了問。
傅閑聽后眼神意味深長,讓何倦有些不好的感覺。
他進屋的時候被傅閑將鞋子脫了,現在正被方才卧室柔軟的沙發上,見傅閑的眼神晦暗,他下意識扯了沙發上疊得整齊的被子抖開蓋住自己。
傅閑立刻神色微變,有些緊張:「你覺得冷嗎?」
他皺著眉眼底閃過一絲懊惱,顯然是懷疑何倦匆匆出去導致現在身體不適。
他的心立刻有些揪起來。
何倦連忙搖頭:「沒有,我就是隨便拿來蓋一下。」
傅閑只是關心則亂,很快就發現了何倦眼底的那一點猶疑,他立刻明白何倦拿被子是為了什麼。
於是他乾脆將袖子挽起,光潔的手臂就這麼暴露在了何倦的眼底,他聲音帶了點笑意:「你的力氣太小,第二天我就沒事了。」
自己的手指反而因此紅腫了幾天的何倦:「……」
傅閑原本只是帶了笑意看何倦,但或許是因為今晚他喝了酒,又或者是因此此時何倦也回憶起什麼,白皙的耳根彷彿被玫瑰花汁浸染。
他此時穿著柔軟的家居服,衣服微微皺著,烏黑的發柔軟地搭在額頭,整個人看上去軟踏踏地,好像隨便對他做些什麼他都反抗不了。
於是傅閑的眸光漸漸暗沉下來。
何倦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忽然提起那天的事情,他這段時間一直有些逃避,傅閑也好像忘記了一樣隻字不提。沒想到剛才他竟然就這麼問出來,聽傅閑的語氣,何倦肯定他被嘲笑了。
這沒什麼,何倦在心裡安慰自己,但心裡還是很渺茫的想著,從小島回來後身體檢查的時候,一定要問一下醫生有沒有什麼鍛煉身體的方法,不求練出肌肉,至少有可能把自己的軟肉練硬一些。
他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身邊沙發軟陷了一角他也沒有發現,直到蓋住自己的被子被掀開,擠進來一個人。
何倦不用轉頭也知道是誰,但他還是看過去:「怎麼了」
傅閑傾身過來,兩人靠得有些過分近,何倦鼻尖甚至能夠聞到傅閑身上參雜著冬雪清冽與酒氣的味道。
他睫毛輕顫,心底莫名有些慌亂,已經好全了的指尖似乎也有點灼熱的疼痛。
這種時候他反而一句話不說,顯得十分安靜的模樣,實際上是心底莫名湧出了奇怪的勝負欲,感覺現在說話就輸了一般。
但是分明臉頰已經彷彿被玫瑰花汁浸染,眼睫有點可憐的輕顫,還很倔強地抿著唇彷彿撒嬌一般賭氣的青年,實在是比最美味的甜點還要香甜可口。
至少傅閑已經忍到渾身上下哪裡都硬了,偏偏他還要忍著不能冒犯。
捨不得,也怕稍有不慎好不容易探出一隻腳的幼貓立刻就縮回去。
高大的、凌厲清冷的青年,此時渾身緊繃著帶了隱忍,聲音因為染了慾念而帶了沙啞,他的聲音帶著克制的在何倦耳邊極近地響起:「阿倦……我想抱抱你,可以嗎?」
在宴會上冷漠高不可攀的傅家家主,現在看上去甚至有點可憐。
何倦覺得空氣似乎都粘稠起來,他開口想說話,才發現自己嗓子好像也有些被堵住一樣發音有點乾澀:「你……」
他原本想說為什麼要問,隨後他立刻想起這是自己要求的。
於是他又沒話說了,但他直覺這樣膠著的氛圍不能持續下去,想想抱一抱也沒什麼,他們更親密的事情也做過了,何況傅閑現在大概有些不好受。
他其實不太喜歡喝酒,何倦能感覺出來,雖然傅閑喝酒的時候總是面不改色,彷彿喝水一樣沒什麼感覺,但是何倦就是能察覺他厭惡這些,只是無所謂地忍耐著罷了。
大約是因為他之前也經歷過類似的事情吧,不喜歡自己的專業也不喜歡自己的工作,但又沒有到絕對忍無可忍的地步,所以就無所謂地忍耐一下。
現在要他開口說同意是不可能的。
何倦腦袋迅速轉動,不過幾息,他被子下面因為思考而略微蜷縮著的手微微伸開,身體也往傅閑那邊傾側,隨後將手慢吞吞環住了傅閑的腰部。
柔軟溫熱的手臂就這樣貼在了傅閑緊繃到堅硬的腰腹,傅閑忍耐力一直極好。
但在何倦的動作下好像潰不成軍一般,背部微顫了顫,瞳孔也在劇烈收縮后猛然變得如深淵一般。
何倦始終一言不發,但兩人心知肚明,這是默許了。
傅閑與何倦極輕仿若試探的舉動不同,傅閑環住何倦的動作充滿了佔有。
手中的觸感十分柔軟,傅閑將手穿過他今日穿著的休閑服裝,觸到裡面的細嫩。
於是他呼吸重了重,眸色愈發的深,最後忍不住低下頭去。
——
原本十分晴朗的早秋夜晚,忽然就急風驟雨。
猝不及防的何倦只能蜷縮在傅閑懷中,如同被滂沱大雨淋濕而十分不知所措的幼貓般,可憐又可愛的微微戰慄。
盛夏的風從微敞的窗戶吹進來,帶著婉轉的溫柔,又有一點兇狠的意味。
在卧室擺放一張寬敞的沙發無疑是非常有先見之明的決定。
原本的打算是何倦在上面看書,翻滾個幾圈也絕對不會掉下去。
此時,往日會躺在沙發上很閑適看書的青年,略有些無力地揪住傅閑的頭髮,但很快他連這點力氣都沒有。
雨實在太大,縮進傅閑懷裡不過是另一種類型的自投羅網。
他有些委屈地嗚咽,漂亮的桃花眼沁出晶瑩的水霧,而這一點微微流露情緒也很快被傅閑溫柔又貪婪地斂去。
夏日天氣多變,原本很洶湧的雨終於停了停。
灰色的沙發布被風和雨肆虐,原本被打理得平整光滑,現在卻皺巴巴。
在雨里縮在猛獸懷中尋求庇護的幼貓,軟嫩白皙的腹因為錯付信任而可憐兮兮地通紅一片。
柔軟可口的貓爪被猛獸當作食物般,簡直不能看。
最幼嫩的地方也墜著淡淡的牙印與深深的玫瑰色澤。
這場大雨實在讓何倦不知所措極了,所以在這稍微停一停的空隙,他一直隱忍著的聲音也終於帶了點怒氣沖沖:「我、我不要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過於細嫩而透著粉的耳垂還可愛的輕顫。
原本天氣該稍微有一點雲/銷/雨/霽的模樣了,因為他這句話反而又沉沉地開始下雨。
——
被雨淋濕了一次又一次,最後沒有力氣瑟瑟發抖的幼貓,被猛獸護在懷中,去了安全的地方。
何倦終於換上睡衣躺在柔軟的床/上,過了幾秒,他感覺有人閑適地掀開另一邊的被子。
於是他默默換了個方向。
傅閑覺得這樣的何倦,才平復的身體又熱了些,但他剛才已經做得有些過分。
於是只靠近何倦,青年立即警惕地睜大了桃花眼,眼尾還浸潤著漂亮的粉色,他在傅閑的動作下幾乎退無可退,只能有些可憐兮兮地蜷縮進柔軟的灰色枕頭中。
還帶著牙印的耳垂在灰色枕頭上更顯白嫩。
傅閑原本只準備道聲晚安,討要一個晚安吻,看見青年這樣格外警惕偏偏又柔軟露出肚皮的模樣,心底就生出一點惡劣。
於是他語調就很過分的帶著明顯的愧疚:「先別睡覺,你受傷了,要塗些葯。」
何倦本來就很警惕又心慌意亂,聽見傅閑語氣這麼認真,他還要一遍忍著保持禮貌不將傅閑請出卧室,一遍保持鎮定地反駁:「剛才……剛才在浴室不是已經……」
這些話他沒有完整的說出來,但他覺得傅閑能理解。
傅閑當然理解,但是在塗完葯之後,他看著心上人那樣可愛又無辜地用水潤的桃花眼望著自己,於是沒忍住,重新幫心上人洗了個澡。
而且讓何倦從有點自閉的是,他之前也悄悄上網查過這方面的知識,分明兩人的角色應該顛倒過來才是。
但是最後傅閑每次都彷彿吃了補藥一般,很有精神。
反而是他,答應傅閑扮演情侶的第二天甚至還請了假。
新的同學群裡面那些熱情的同學,知道他之前是請了病假休學很長時間的,聽見他再次請假,都很擔心,甚至還準備組織人來探望他,被他羞憤地拒絕掉了。
傅閑見何倦很天真的上鉤,於是他噙著笑意味深長:「需要重新來。」
何倦被子下面的腳趾都蜷縮起來,之後忽然僵硬了兩秒。
被子下面圓潤潔白珍珠一般的腳/趾,此時也帶著細細/密密的紅/痕……
他終於忍不住,憋著一口氣推了推傅閑,沒推動,但他仍然將心中醞釀很久的話說出來:「請你換個房間睡吧。」
傅閑的笑意終於消失了。
作者有話說:
譴責傅閑,過分!
——,-20;
譴責夏阿若,過分!!
誒,改了三遍了,累了——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