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群妖起
萬物有靈,凡脈大陸的靈脈數不勝數,靈脈靈氣旺盛是草藥最好的生長地。凡是有靈氣的動植物,都有可能得到修行。這種能修行的物種被人們稱之為妖獸,妖獸的修鍊等級又被分為十二種,最低級的獸化一級到最高獸化十二級。要問為何要以妖字命名,那是因為數萬年前,剛成精的妖獸不僅靠靈脈修行,還以吃人修行為主。
吃人是它們修行途徑之一,也是最快的途徑之一。百年前妖王敖季,率領百萬妖獸屠戮人類地界,不為殺人奪地,只為了吃人。每過一處村莊,草木房屋接在,屍骨無存。敖季一夜便吃了數百人,修為更是達到獸化十二級,與人界天階帝尊相比也是無二。
這種血腥戰績,嚇的人們怯怯發抖,提起妖王的名號,人們沒辦法哀求什麼奇迹,只有恐懼填滿內心。妖獸向人類發起進攻的一個月,人界在慌亂中快速聚攏,原來廖無邊際的土地,大面積縮小,最後只剩下用來抵禦妖獸的三州十六路城。
隨著妖獸和人類的戰爭持續,人類很快發現妖獸的致命弱點。這些傢伙的智商遠遠低於人類,只是體能和力量上佔據太多優勢。若非有智竅全開的敖季領導,這群有力無腦的傢伙,早就成了一盤散沙。
有了弱點,很快人類最具代表的八大帝尊就有了行動。這是首次大陸帝尊齊聚,也是人類最為意義的一天,後來這一天被人們稱為順節,只為了紀念這天重大高興的事件。
八大帝尊留下三位鎮守三州,其餘五位帝尊進行斬首行動。只要殺了智商極高的妖王敖季,那這場戰爭基本可以宣告結束。
但是人類不知道的是,敖季此時早就在賬營中等待著他們的到來。那夜,五大帝尊將無人看守的賬營包圍,妖獸百萬大軍在此刻也對人類發起最後的進攻。
敖季早就想到人類會以殺它為主,所以它將計就計,把那晚當成最後的戰場。只要自己能拖住人類五大帝尊,百萬妖獸到時候徹底突破人類的防線,即使最後身死,最終勝利的一方也是妖獸陣營。到時再把人類圈養起來,整個大陸也就是妖獸的天下。
可是那晚它失敗了,百萬妖獸大軍也失敗了。
那晚敖季突破了人類的認知,直到五位帝尊來到賬營內才發現,原來所謂的妖王敖季,既然是個年芳二八的漂亮女子。女子一身紫衣,坐姿優雅中帶著嫵媚看向五人。五人不知所措,正當猶豫之際,女子搖身一變,本體暴露無異。九條絨白長尾從女子背後散開,再一看女子的臉也成狐狸模樣。
那一夜敖季拖住五人直到五更天,最後被青蓮帝尊用青盛斬掉頭顱,被昊勝帝尊用幽幻斬掉九條狐尾,屍首分離再無生還可能。此後二人在凡脈大陸上名聲大噪,遠勝其他幾位帝尊。可青蓮帝尊永遠也忘不掉,那狐狸在最後一刻變成女子臉的模樣,他手中的軟劍沒有猶豫,女子的頭顱掉在青蓮帝尊的腳龐,沒有再變回狐狸臉。他的心卻有些顫抖,他的不安一直伴隨到現在,那究竟是女子還是狐妖好像最後也沒那麼重要了。
雖然妖王以除,可五人還是擔心人類到底能不能抵禦住百萬妖獸大軍。百萬妖獸兵分三路,主兵力五十萬攻打羽州,次兵力三十萬攻打臣州,弱兵力二十萬攻打升州。
為解羽州燃眉之急,升州分十萬兵力支援羽州,和羽州城內聯繫,形成反包妖獸大軍之勢。因此羽州和臣州的戰場打的難解難分,最後的突破口又回到升州。
升州邊境煙城成為妖獸們最後的希望,若是煙城被破,二十萬妖獸大軍從城內反支援,人類危已。所以不管如何,煙城也要死守到底。
那一夜除了青蓮昊勝倆位帝尊以外,還有一位帝尊名震三州,那就是留守在煙城的木歌帝尊。
夜黑,城裡燈火通明。木歌帝尊坐在城頭,看向遠方黑壓壓的一片妖獸,喝了一口君子醉笑了笑,內心平靜無比。妖獸里不分種類,有龐大的爬行蜥蜴,也有飛翔的巨鵬大鳥,連最弱的烏雀也在其中,它們沒有燈火照明,只有一雙雙夜裡發光的眼睛。無數只綠油油的瞳孔,猶如來自地獄的魔鬼,正在向人類的城池招手。
妖獸每進一步,煙城便要抖上一抖,城內僅有的八萬人類士兵握住長槍,眼神堅定,不被恐懼所影響,因為他們知道若是妖獸進了城,那將無一人存活,妖獸連一具全屍都不會留下,橫豎都是死,被群獸咬死,還不如戰死。不得不說,當時的人類沒有一個孬種,他們眼神裡帶著無懼一切的堅韌,那不是為了個人,是為了人族大意,無懼生死,值得敬佩。
木歌跳下城頭,站在八萬士兵前方,面對著鬥志昂揚的士兵他什麼都沒說,他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他不是一個能靠言語,激發士兵意志的人。只是士兵里一位十歲孩童引起了他的注意,木歌走到孩童面前,對他笑了笑,沖他手中木劍努了努嘴,孩童一臉崇拜的回著笑臉,拿出藏在背後的木劍。
「用這個殺妖獸?」木歌問道。
「嗯,俺爹把家裡的鐵劍拿走了,支援羽州去了,木歌帝尊可別小看了俺的木劍,俺可是用它殺過小雞的,等會打起來,俺一定用它殺幾隻妖獸,不給俺爹丟臉。」小孩握緊木劍,小手撫摸著它的劍鋒,眼神像大人一樣堅定,他不覺得木劍丟臉,反倒是能跟大名鼎鼎的帝尊一起作戰,他覺得死了也是值得的。
木歌看見小孩子如此激動的神情,卻一點都不覺得敵人有多可怕,他笑了,笑的很開心。木歌把腰間的銀級上品名劍木燃,取了下來。用一隻手握住劍鞘的中端,橫著遞給孩童道:「我拿我的劍和你,換你手中的木劍,你看如何?」
孩童愣住幾秒才反應過來,他連連搖頭,不敢去接那把名劍木燃,手中的木劍也被他攥的緊緊得,他說道:「俺不能拿帝尊的劍,帝尊等會還要用它殺敵,要是換了俺的木劍,還沒砍幾下就斷了,俺娘要是知道了,非把俺掉在門前棗樹上打上半天。」
木歌哈哈笑道:「你剛才不是還說,不讓我小看了木劍嗎?現在怎麼又說它不好呢?」
此話一出,引起周圍士兵一片笑聲,緊張的氣氛得到暫時的緩和。孩童低著頭,尷尬的不知如何回答。
木歌又將木燃遞出,嚴肅道:「那這樣,我用你的木劍幫你殺妖獸,你用我的好劍殺幫我妖獸,我們倆打個賭,我若是用你的木劍殺夠一萬隻妖獸,木劍若不斷,木劍歸我,好劍歸你,如何?」
孩童猶豫再三,交換了各自的佩劍,最後對木歌叮囑道:「若是斷了,當誤了帝尊殺敵,那你可要給俺娘解釋,是你非要用俺的劍。」
不等木歌回應,瞭望台的士兵大喊道:「不好了,妖獸大軍壓過來了!離城牆還有百米之距。」
木歌眉頭一皺,拿著木劍起身一躍而起,踏空在半空之上,觀看著敵情。孩童見木歌帝尊沒有答應,心中有些暗自後悔,但是看到手中的木燃,又激動萬分,他握緊木燃,想著等會定要大殺幾個妖獸,不能讓別人覺得帝尊的劍,放在自己手中不起作用。八萬士兵整齊劃一的分佈在城牆內,只等帝尊一句「開門」,他們將無畏無懼的沖向殺場。
二十萬妖獸大軍,分佈的站位亂七八糟,本就不是一倆條腿的妖獸,各自的步伐也不一樣,要不是最前面的懶龜獸領頭,後面的妖獸早就亂了陣腳。懶龜獸是獸化九級的妖獸,以開靈智,能通人語,身形也是半人半龜的模樣,但是走起路來還是很慢。
木歌右手持木劍,左手拿著君子醉,他喝了一口君子醉,從半空中一躍,下了城門外。妖獸百米之距不到,懶龜獸也看到了木歌,龜掌一揮,用簡陋的人語大聲喊道:「殺!」
眾妖獸早就迫不及待,等到懶龜獸的命令一出,一個個不管陣營蜂擁而至沖向木歌,它們沒把木歌放在眼裡,因為一個人根本就不夠吃,只有他身後的城池才能滿足這些嗜血物種。
黑壓壓的一片嚎叫,帶著妖獸的本性,興奮的向前沖。木歌面無表情,心內依舊平靜,他半蹲著把木劍插入泥土,扭頭對著城牆大喊道:「小子,看好了,心以有所向,劍意有所至,大衍萬物生!」
話罷,木歌帝尊的右手發出耀眼黃光,黃光不斷沒入木劍,木劍帶著黃光融入地底。淡淡黃光以木歌為圓心開始向外蔓延,十米,五十米,一百米,地上青草無風,微微浮動。數萬根草葉騰空而起,漂浮在空中,被黃光波及的樹木花草,一一脫枝而出,頓時數不盡的花草樹木應接不暇,全部被某種力量定格在半空中。
「洺殺!」隨木歌帝尊二字出口,無數的細小草木花瓣帶著無窮劍意,射向前方數萬妖獸。草木猶如利刃,劃過之處生機全無。一片嚎叫變成痛苦哀嚎,黑壓壓的妖獸前進的步伐,反變退後。
數不清的妖獸相擁相撞,最前排第一波妖獸被草葉,割殺的血肉模糊,血流成河。妖獸從最初的衝動暴躁,到幾分鐘后的堂皇而逃。
懶龜獸見兵心渙散,立馬變回原型,大大的龜殼擋住無數的草木花葉,大喊道:「不要慌,他一個人能力有限,支持不了多久,等過了這一波,就是他們的死期!」
話音剛落,木歌帝尊握木劍的手一用力,數萬草葉帶著淡黃微光,穿過龜殼,懶龜獸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當場被草葉割斷喉嚨。眾妖獸一見剛才還在說話的領頭獸都死了,那還敢多留一秒,掉頭就往回跑。最後面的妖獸不知前面是何情況,見它們倉皇出逃,自己也是保命要緊,也不往前走了,乾脆反身就逃。
懶龜獸說的不錯,木歌帝尊一人之力抵擋不了多久,但是目的他已經達到了,他笑著鬆開手中木劍,一屁股累坐在地上,他用盡最後力氣沖城門大喊道:「開門!」
煙城城門大開,孩童握著木燃第一個沖了出來,眼神中帶著狠勁,同身後的人一起大喊道:「殺~」
八萬士兵殺意濃烈的從木歌身邊涌過,追殺著慌亂的妖獸。木歌坐在地上費力的拿起君子醉,喝了幾口,他苦笑著看向插在土裡的木劍道:「今後你便是我的佩劍了,起個什麼名字好呢?算了起名字太費腦了,我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你就叫君子醉吧!名酒配木劍道是也不錯!」
一夜過後,木歌帝尊名聲四起,甚至有些超過其他七位帝尊。不管怎樣,木歌這個名字在升州,在煙城,永遠是八大帝尊之首。
那夜過後,妖獸退入深林山脈,百年不出,平常人想見上一面也是難得,能夠被人類撲捉的無非是一些低級的飛禽走獸。
只是後來除了八大帝尊,無人知曉妖獸獸化十二級能過化為人形,妖王敖季也只是個化為人形的十六歲少女而已。百年之久無人再提妖獸大戰,只是幾大帝尊的傳聞還在廣為流傳。
像靈氣山脈這種小山靈脈,和大陸上數不勝數的小靈脈一樣,已經被先人提前探索過,靈脈里多以草藥為主,妖獸也是些低級妖獸,只要不去招惹,踩些草藥也沒什麼大事。真正妖獸的隱居地,是羽州以西百川山脈之後,至今無人前去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