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次定事

在惴惴不安的吃完午飯後，我和偉峰直接來到了自行車棚。

「啥情況啊，說說，估計孫江沒有到處亂說，要不鐵柱早來找咱倆了。」我問到

「別提了，孫江也看上雅月了。」

偉峰慢慢掏出了一根煙，自己點上了，把盒遞給我，示意我來一根，我擺了擺手拒絕了，然後說到：「雅月是不是有點太涼薄了，你對她這麼好，今天咱倆回來，她連同學間的關心都沒有耶。」

「你懂個屁，孫江早就和雅月表白了，雅月都沒和孫江一起吃午飯，但是，雅月天天都吃我給帶的早餐還說要認我當哥哥，雖然今天她沒有過來扶我，但是，從她那焦急的眼神中我就能看出來，她也很擔心我，但是女孩子嘛，矜持點，正常。」

我這一頓大無語，人家雅月自始至終都在座位上看書，都沒看我們一眼，他怎麼看到人家焦急的眼神的。唉，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啊。

我說到：「估計孫江沒到處說，怎麼著啊，走不走？」

「走」偉峰迴答完我，就朝班裡走去，我也緊隨其後。

在濱海，定事就像老北京的碴架，就是定一個時間地點，雙方別管叫多少人，打服了對方為止。在我小的時候，參與的定事打架並不少，但是打起來的就只有兩三次，基本上兩邊叫的人大家都認識，要麼就是兩邊的主角單踢，就是單挑的意思，要麼就是互相一和稀泥，晚上一起喝個酒，就算化干戈為玉帛了。

剛剛回到座位上，靜怡就給了我一封信，我以為是情書，沖她淫蕩一笑。

她似乎看出來我的想法，馬上說到：「剛剛有個男的過來給你送的一封信，說給你和偉峰的。」

我立馬明白過來，是孫江他們的人，我拆開信封，果然，約定在這周末下午，在我們小區的健身器材區。

我跑到偉峰身邊說到：「孫江給信了，周末在我家小區那個健身器材區，要和咱們定事，干不幹？」

「干，那還用說，干他狗娘養的，從小欺負我到大，為了內個誰，我也得干他。」

時間很快來到周末，那個時候，我和偉峰都還沒有開始混，自然叫來的都是幾個不錯的朋友，甚至好幾個我好久不聯繫的朋友，都來給我幫幫場子，我知道，真打起來，上手的除了我和偉峰，肯定沒有幾個。

佳偉，子奇，亮亮和我們一班，我們經常一起打球，所以關係也還都不錯，而且之前我們為了爭球場和別人起過一次衝突，這幾個都是一對三的主，也因為今天這場架，奠定了我們初中時期的友誼。

沒等很久，孫江出現了，他確實帶了不少人，一眼看去，得有二十多人，有的拿著甩棍，有的拿著槁把子，因為甩棍是鐵的，比較貴，所以當時打架都是以槁把子為主，其實就是一塊木頭，削成一頭是圓，一頭是方的木棍子，基本上和胳膊一樣粗。

看到對面這陣勢，我餘光掃到我們這邊有倆人看勢頭不對，直接扭頭就跑了，我們這邊就剩下十個人左右了，在氣勢和人數上，我們就輸了一半。

就在這時，孫江一行人已經走到了我們面前，我和偉峰往前走出了一步，定事規矩，在開打之前，兩方主事的要互相進行一個談判，談不妥才會開打。

「呦，還真敢來啊」孫江搶先一步問到。

我說到：「少她娘的廢話，怎麼著啊，談談？」

「行啊，讓偉峰離雅月遠點，本來人家對她也沒興趣，何苦呢？」孫江對偉峰說到。

我搶在偉峰前面說：「女孩子，大家公平競爭，打來打去也沒意思，你說對不？」

「競爭？他也配？」說著看了看偉峰：「你有什麼資格和我競爭姑娘啊？哈哈哈哈」說完孫江大笑起來。

「笑你麻辣隔壁，給你臉你還不要是吧，」偉峰終於忍不住開口到。

「我聽明白了，合著就是倆人搶一個姑娘唄，就這也好意思定事？」孫江身後一個小黃毛說到：「這還不簡單，倆人各憑本事，誰追到算誰的，不就完了嗎？唉，散了散了？」

「我是無所謂，反正人家也看不上他，哈哈。」說完，孫江轉身就要走。

「等等，你倆的事解決了，咱倆的事該聊聊了吧。」我一把抓住孫江的胳膊。

孫江詫異的回過頭，對我說到：「你有病吧，咱倆有啥事啊，你也喜歡那女孩啊？」

「是你打我哥們的事。」說完我拽著孫江的衣領，照著臉上就是一拳

「裝完了叉就想走？腦袋還是不疼啊。」說完了我又是一拳，打到孫江臉上，瞬間他的嘴角就流出了血。

偉峰見我動了手，大喊一聲：「我星號你們星號的。」然後就沖了上來，和我一起把孫江放倒在地，就是一頓踢踹。

對面的人剛要衝過來，佳偉，子奇，亮亮和我們其他幾個就擋在他們的面前，子奇練過武術，外加長得也非常凶，臉上有小時候受傷留下來的疤。有他們幾人擋著，對面的竟然一時間不知所措，任由我和偉峰對著孫江暴揍。

我一看，心裡暗暗想到：我就知道，孫江能叫來什麼人，也都是看熱鬧不敢上手的人罷了。

正當這時，路邊停下來一輛計程車，下來了一個五大三粗，帶著大金鏈子，穿著豆豆鞋，手裡夾著個不知名的包的壯漢，地上的孫江趕緊對那人叫著：「軍哥，軍哥，我在這，救命啊。」

在濱海，又分幾個小地塊，我們這邊，又稱新海的；大軍這邊，又稱正洋的，還有杭道的，胡園的，海頭的，梁子的等幾個勢力。

而來的，正是正洋的大軍，人稱軍哥，據說他因為打架被四中學校開除了，現在在正洋附近有點小勢力。

隨著大軍的到來，我和偉峰也停下了手，孫江趕緊爬起來跑到大軍的身後：「哥，你也看到了，就是他們欺負我。」

大軍走到我面前：「你是幹嘛的啊？」

「不是，你誰啊你？誰褲子脫了把你漏出來了，到這裝叉來了？」還沒等我說話，偉峰先開口問到。

「啪」的一聲，果不其然，大軍一巴掌呼到了偉峰臉上：「我叫大軍，正洋的，再跟我嘴裡不乾不淨，我接著抽你。」

「大軍，這是新海的事，你正洋也要來摻和摻和？你想挑起正洋和新海的衝突嗎？」我故作鎮定的問到。

「你又是誰啊」大軍看了我一眼問到。

「我是新湖餃子。」我回到。

「哦，不認識，不過別說是你，就是新湖七彩雁翎堂的人來了，也得給我個面子，大偉知道吧？那是我哥們，怎麼著，還打嗎？」大軍說到。

「既然你都說話了，那今天事就這樣，過去了。」我識趣的說到。

「什麼正洋，聽都沒聽過，至於大偉，你問問他，當時差點讓老子給註銷了，你算個什麼東西，人模狗樣跑這裝叉來了？」偉峰不服氣的喊到。

哎呦我擦嘞，偉峰這個嘴啊，怎麼越來越像家輝呢。

不過這幾句話，倒是給其他人嚇了一跳。

「啊，就是他左手刀，右手棍差點把大偉給砍了？」

「我也聽說了，看這意思，還要接著打，咱們快撤吧，真動刀子再走就晚了。」

對面的人私底下議論著，然後就熙熙攘攘的都撤了。

「佳偉，你帶兄弟們也撤吧，謝謝了，我和他們再論論。」我對佳偉說。

佳偉還想說什麼，就被亮亮拉走了。

不一會，就只剩下，我和偉峰，孫江和大軍了。

大軍依舊不改裝叉的風範：「怎麼著，非要打？行，你們打吧。」說著把孫江就推了過來，「但是，你們想好了，今天再動他一下，我陪你們哥倆玩玩。」

偉峰拉過孫江，上去就是一頓拳腳相向，我是真服了他這無知者無畏了。

大軍看著偉峰，從包里掏出了手機：「喂，龍龍，別上網了，來民河裡小區，打起來了，順便通知磊磊他們。」

打完電話就這麼死死的盯著我，終於開口到：「我能知道因為什麼打起來嗎？」

「他倆搶姑娘，你朋友搶不過，就堵了我兄弟，在廁所給圈踢了。」我答到。

「誰提的定事。」大軍繼續問到。

「我提的。」我依舊保持鎮定的回答到。

「靠，合著就因為個娘們？倆人公平競爭不就完了。」大軍罵了一句，然後熟練的從包里掏出根煙，蹲在旁邊點上煙自顧自的抽了起來。

這時候，偉峰氣也差不多撒完了，孫江躺在地上，抱著頭，臉上都是土和血，蜷縮在地上。

偉峰從口袋裡掏出華子，也點了一根，然後給我遞了一根，為了氣勢上不輸，我第一次接過了煙，點上了，吸進了嘴裡，又吐了出來，嗯，沒什麼滋味。後來才知道，吸煙是要過肺的。

顯然當時我和偉峰這種不過肺抽法在大軍面前像兩個小孩裝叉一樣。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偉峰冷靜下來，拉著我胳膊：「行了，完事了，走吧。」

我也服了他這個腦子了。

「別走啊，都說了，今天你們再碰孫江，我陪你們玩，餃子，不是哥哥不給你面子啊，是你這兄弟鐵了心想和我們正洋的碰碰。」大軍站起來一把拉住我說到：「怎麼，你們不叫人么？混了這麼久新湖，人都叫不來？不是都挺牛叉的么，碰碰唄。」

說實話，那個時候和我偉峰都沒有混過，我只是社會上認識幾個人，說的話也是從他們嘴裡學的，何況那時候我連手機都沒有，根本誰也叫不來了。

「軍哥，我叫你一聲哥，因為新湖正洋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我不希望因為這點小事搞的大家都很難堪，今天的事，我給您道歉，我讓他給您朋友道歉，可以嗎？」我用最牛的語氣說出最慫的話。

「道歉？晚了啊，我剛到的時候拿我當空氣，現在道歉，你不覺得可笑嗎？」大軍笑著說。

「就是沒得商量了唄？」我又問到。

「沒得商量。」大軍答到。

我看向偉峰：「整不整。」

「整！」隨著偉峰的話音剛落，我倆同時扔掉手裡的煙。

「我去你星號的。」我大喊著，跳起來就是一腳，偉峰也衝上來照著大軍臉上就是一拳。

大軍是五大三粗，但是我倆突然的進攻也打了他個措手不及，可惜這一下沒把他放倒在地。

大軍也扔掉了手裡的煙「小b崽子，我弄死你。」

就這樣，我們三人扭打在一起，我看準機會，照著大軍腿就是一腳，然後順勢把腿別到大軍身後，偉峰雙手摟住大軍的脖子向後推去，大軍因為慣性向後倒退，剛好被我絆倒，大軍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上，偉峰抬起腳就要踹。

「還打個沒完了啊，快跑。」說完，我拉著偉峰的胳膊就跑。

只聽到身後：「小b崽子，我星號你們星號的，給我站住，你們給我等著。。。。」

雖然我倆成功逃脫了，但是新湖和正洋的梁子，就此結下了，而我和偉峰後面的一段日子更加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