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道人門徒與馬成風
方吾心裡嘆息不止，本以為進了仙門他便能安心修鍊，早日復仇，然而事實是，他是可以修鍊，但隨時可能殞命在這裡。
就好比剛剛，如果不是被林虎撞見，他已經化成飛灰。至於孫若依的遭遇，他想也不敢想，這讓他不禁在心裡抱怨聖靈仙門的不是。
林虎像是看穿了方吾所想，笑呵呵的問道：「師弟，你是不是覺得聖靈仙門的門規很不人道？」
方吾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心裡開始盤算著以後的事情。
他剛剛問過林虎「吃」與「睡」的問題，按林虎所說，仙門中很少有人會同普通人一樣燒飯吃，都是以辟穀丹代替。
一粒下品辟穀丹就可以填飽肚子，並且能抵普通人一天的伙食。辟穀丹的品級越高，服下之後越是耐餓，最高品級的辟穀丹甚至能抵半個月的伙食。
之前規定每個月一次性發放一個月的辟穀丹，後來換了個煉丹師，就改成了每天發放辟穀丹，每次只發放一枚，本來由弟子代勞發放丹藥也改成了煉丹師自己發放。
雖然有人對每天都得跑一趟靈丹閣頗有怨言，但煉丹師可是靈界極為尊貴的存在，哪怕是仙門門主都會禮讓三分。
更何況辟穀丹這種東西，基本都是給還未能辟穀的人準備的。這些人往往是剛入門的弟子，或者常年停留在煉精化氣境界之人，他們可不敢對地位崇高的煉丹師不敬。
至於「睡」的問題，其實弟子的住處都有床榻之類的日常用品，畢竟仙門弟子入門之前也有不少凡人。
雖然夜間修鍊也會恢復精神，但這對煉精化氣境界之人來說根本不是長久之計，若是無法及時補充睡眠，仍然會損耗精氣神，最後不得不通過睡覺補充。
而修鍊到煉精化氣之上境界的人，哪怕每天無所事事也不用刻意通過睡覺補充精神，睡眠在這時候可有可無，當然不少人依舊保持著睡眠習慣就是了。
方吾他們的院子屬於特例，那裡曾是一個長老的居所，後來那個長老失蹤了，那裡的東西也都被那個長老帶在身上，所以自然也就空無一物。
這讓方吾很是無語，竟然有人有把床帶在身上的習慣，難道是準備四海為家嗎？哪怕如此，也不應該誇張到把床帶走才是。
不過，好在門內有一個交易場所，這些東西都可以在那裡交易到，林虎說會陪他們好好逛一逛仙門，那裡自然也是必去之地。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幾人來到一座古樸的閣樓，櫃檯後面一個病懨懨的老人捧著捲軸正看得入神。
「鄭老，我們來領辟穀丹。」林虎恭敬說道。
鄭老頭也沒抬，隨手就丟出三粒丹藥。
接下丹藥后，林虎道了聲謝便要帶著方吾兩人離去。
「慢著。」
沙啞的聲音響起，方吾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有一雙眼睛把他看穿了一樣，這讓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叫什麼名字？」鄭老混濁的目光看向方吾。
方吾也算見過一些修真老人，無不都目露精光，面色紅潤，而眼前這個煉丹師恰恰相反，不僅臉色蒼白，眼睛更是混濁不堪，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隨時會入土的普通老人一樣。
不過方吾也沒多想，恭敬的回答，「晚輩方吾。」
鄭老盯著方吾看了一會兒才收回目光，「去吧。」
離開靈丹閣后，方吾忍不住問道：「師兄，鄭老是修真者嗎？」
林虎搖了搖頭，一臉古怪的說：「聽說鄭老並不是修真者。」
方吾很是好奇，既然鄭老不是修真者，那麼他怎麼成為煉丹師的。不過他並沒有問出來，而且看林虎這樣子也不一定知道。
他的直覺告訴他鄭老應該不簡單，也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他這種剛入門的弟子能夠接觸的。
夕陽西下，將半邊天燒的通紅。
花了整整一天時間，林虎帶著方吾兩人去了不少地方，並且告知了他們一些不能去的禁地。
雲集坊，門內一個不大不小的坊市，位於西南方向的一處山谷中。
看著人來人往的坊市，方吾生出一種門內大部分人都聚集在這裡的錯覺。
不過對於門內顯得冷清的原因，林虎也給出了答案。
聖靈仙門弟子數以萬計，只不過門內弟子，要麼在閉關修鍊，要麼在外出歷練，很少有人會在路上閑逛。
至於長老、門主級別的人物，根本無跡可尋，除非有什麼重大事情，否則一般弟子很難見到他們。
當然，與其他仙門相比，聖靈仙門的弟子是最少的。畢竟那麼隨意的一條門規擺在那裡，不墊底都有些不現實。
「喲，瞧這誰來了。」一道略顯輕浮的聲音遠遠的響起。
方吾循聲看去，只見一個白衣玉冠的少年正向這邊走來。
「怎地，見到了老朋友招呼都不打嗎？」白衣青年停在三人不遠處，目光落在林虎身上。
林虎看向白衣青年，指了指自己問道：「你在跟我說話？」
「是啊，老朋友，不會這麼快就把我給忘了吧？」白衣青年呵呵笑道。
「你應該慶幸我現在還沒找出你的破綻。」林虎冷笑著說道，似乎與白衣青年的關係並不好。
「我會繼續努力。」白衣青年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
「我很期待你懺悔的那一天。」林虎冷然回了一句。
「怕是會讓你失望了。」
說罷，白衣青年的目光掃過，在孫若依身上停留片刻后，便移到了方吾身上。
「你應該就是鼎鼎大名的方師弟吧？」
方吾愣了愣，林虎似乎與對面這傢伙不和，兩人的對話他是聽得雲里霧裡，現在對方對他說這句話更是讓他疑惑不已。
「他叫馬成風，我早上殺那傢伙是他的狗腿子。」林虎解釋道。
方吾恍然大悟，怪不得對方認識自己，原來早上那人是這傢伙的人。
「方師弟，送你一句不恰當的話，人怕出名豬怕壯，走路的時候小心點腳下，要踩實了，畢竟很多路都不是人走的。」馬成風一邊說著，一邊從方吾兩人面前走過。
經過孫若依身前時，他停下腳步，轉過頭看向孫若依，「真是個水靈的姑娘。」
說罷，他若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已經橫在中間的方吾一眼，隨後便背著手慢悠悠的走開了。
「林兄，替我向雪兒問好。」
馬成風的身影漸行漸遠，聲音亦是如此。
林虎緊攥著拳頭，臉色陰沉的盯著快要消失在人群中的馬成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