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前往聖櫃搖籃

面對裝死的系統，樓白提出的條件是，讓它聽自己講述它露出的破綻，三個呀三個！

「第一！」伸出了食指，樓白自信的說道:「在我們初次見面時，你向我提供了衛星區的地圖。先不提衛星區那複雜的環境，在網路上根本沒有地圖的存在，而且你若是真的呆板，沒有智慧的話，你要麼就在功能介紹時就把這能力說出來，要麼就完全不理會我的要求。」

「第二！」將中指立起來，樓白笑道:「在前些天治安維持局的人把我帶走後，為什麼我身上的卡組都不見了，唯獨你留著？況且我讓你乾的那些事你都默認了。」

「第三！」隨著無名指的豎起，樓白打出了致命一擊:「我記得，系統好像是沒有呼吸燈這個設定的吧？在我向你提出問題后你這麼干，不就相當於默認嗎？」

在沉默了一會兒后，系統慢慢浮起，一道紅光從未知同調士的眼中射出，投射在地面。在紅光中，一個男人的身影自下而上被慢慢的「列印」了出來。

看著眼前這個穿著藍色賽車服，有著一頭藍發，還戴著一副紅色眼鏡的年輕人，樓白有些遲疑的問道：「你是……安提諾米？」

「看起來你還挺了解我們的嘛。」默認了樓白猜測的安提諾米說道：「你就那麼確信你的系統一定是有智慧的嗎？」

「哦，我現在又有了第四點，那就是你現在出來了。」樓白攤了攤手，笑道：「我也是試探一下，反正又沒有試錯成本，不試白不試。」

「也罷。」安提諾米雙手抱胸說道:「雖然現在還不到我們告訴你一切的時候，不過你既然提出來了，那就告訴你一些吧。」

說罷，安提諾米背後便出現了一個圓形的空間隧道，在邁步走進去后，安提諾米轉頭對樓白說道：「你要是有膽量的話，就跟上來吧。」

「哼，這可是關係著『我從哪來』這一個究極問題的啊，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不能因為恐懼止步不前呀！」從床上坐起，樓白拿著自己的卡組，步履堅定的跟著安提諾米走了進去。

這次的空間通道之旅與之前小藍帶著他穿梭的感覺截然不同，樓白就好像走在一條由炫彩的光暈構成的隧道中一樣，只有自己腳下那一條白色的小路帶領著他，讓樓白不至於著這種環境中迷失。

「別亂碰旁邊的東西，如果你不想被突然傳送到侏羅紀的話。」察覺到樓白那好奇的神情，安提諾米提醒了一句。

在這樣混亂的隧道中，時間與空間已經失去了意義。就在不知道走了多久的時候，走在前面的安提諾米突然消失了。面對這種情況，在樓白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安提諾米消失的地方突然伸出了一隻手，將樓白向前拉了一把。好似穿過一層水幕一般，當樓白回過神后，他已經離開了那個讓他頭暈目眩的隧道，來到了一個類似於圖書館的地方。

一轉身，四周的景象在樓白的眼中一覽無遺。抬頭向上看，一座座書架直衝天際，那塞滿書架的書籍讓人不禁疑惑：放在那麼高的書究竟要怎樣才能取下來？在前方，書架彷彿構成了一座迷宮，讓人一個不慎便會迷失在這知識之海中。

隨便從手邊的書架中抽出一本黑色的書，樓白看向其中的內容。翻開皮質的空無一字的封面，在扉頁上，《克蘇魯神話》五個字映入了樓白的眼帘。這是來自樓白前世20世紀美國一個科幻小說家創造的一種神話體系，在他的故事中，知識是有毒的，越是追求知識，人類越是會向著一些非人的怪物轉化。

就在樓白好奇的想繼續向下看去時，一隻巨大的機械臂從他身後伸出，輕柔的的拿走了這本書。

「這還不是現在的你能看的。」一個蒼老而又慈祥的聲音從樓白身後傳來。

轉過頭去，樓白看清了聲音的來源。一個大半身都由機械構成的老人坐在一架猶如菊石目殼般的裝置上，兩隻巨大的機械臂從裝置的兩邊探出，其中一隻正抓著那本《克蘇魯神話》。

「你好，來自異界的客人，初次見面，我是zone，你也可以叫我不動遊星。」平靜的話語從那具枯瘦的身體中傳出，zone自我介紹道。

「如果你是zone，那麼我在新童實野的同伴又是誰？」面對如幽靈般悄無聲息冒出來的zone，樓白並沒有慌張，他平淡的反問道。

輕輕一揮機械臂，四周的書架便如潮水一般推開，一張小圓桌與一把椅子便在樓白面前出現。對於樓白的問題，zone笑道：「如果有一個人，他的身體、記憶、思維方式都與你毫無差別，那麼他為什麼不能是你？」

聽到這話，樓白無法回答，畢竟就算是在穿越前，這也是一個無解的哲學問題。有些人認為人的意識是由記憶與思考方式構成的，因此擁有相同身體、記憶與思維方式的另一個人也是自己；但也有人認為只有此時此刻正在思考的「我」才是自己，即使有一個人與自己一模一樣，那也只不過是一個贗品罷了。

將這個哲學問題拋之腦後，樓白遲疑了一會兒，問道：「為什麼我不能看那本書呢？」一邊說著，樓白一邊指向zone手中的那本書。

面對樓白的這個問題，zone表現得有些疑惑：「哦，我還以為你會問你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之類的問題呢？」

對此，樓白笑了笑，說道：「如果是經歷那場決鬥之前的我肯定會這麼問，畢竟突然讓我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意味著我之前乾的一切都付諸東流了，又要重新開始拼搏。正常人都會對此感到不甘的嘛。不過呢……」

樓白伸了個懶腰，坐在了小圓桌前的椅子上，繼續說道：「現在我已經看開了，與那個冷冰冰的地方相比，我更喜歡這裡，這裡也更需要我。」

翻開了卡組最上面的一張卡，出現的正是平時常常因為笨手笨腳而被自己詬病的小藍，樓白笑道：「我已經在這裡建立了羈絆了，那麼來到這裡的理由也不必在意了。」

從zone的聲音中聽不出什麼喜怒哀樂，他平靜的說道：「可是據我所知，你在來到這裡前可是很挂念你出來的那家孤兒院里的弟弟妹妹們。」

「那個呀。」樓白回憶了一會兒，平靜的說道：「與其說是我挂念他們，不如說是我不想要更多的孩子經歷我遭遇過的苦難，畢竟它們可不是什麼所謂的財富。在我的心目中，衛星區的孩子們與他們，在地位上是相等的。而且我有一個優點，就是學會接受現實。」

抬頭看向不知何時懸浮至地面的zone，樓白說道：「我都和你講了那麼多了，那麼你的答案呢？」

「這樣嗎？看來你在這裡適應的還好。」zone先是感嘆了一句，爾後說道：「雖說你已經對來到這個世界的原因不感興趣了，但我還是要和你說清楚，不然我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

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構思語言，zone慢悠悠的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們世界的一些歷史吧，當我們所在的時間線上人類滅絕後，我們穿越時間回去引導了了當時的遊星。這一次與我們的世界線相比，確實有不少好轉，但是人類終究是健忘的，在遊星離去百年後，人類又走上了老路。

面對這種情況，我們除了再一次重啟時間線以外別無選擇。然而就在世界的變動中，我發現了你。你那與眾不同的靈魂，讓我們在你身上看到了世界的一絲轉機。而現實也不出我們所料，通過觀察你的靈魂，我們找到了你誕生的宇宙，並獲得了相當多你的家鄉的知識。這本書也是獲得知識的一部分。」

揚了揚手中的書籍，zone繼續說道：「在你們的世界，宇宙以唯物的外貌表現在你們面前，世界上沒有神鬼的存在之地，因此這本書在你們那邊就只是一部恐怖小說集罷了。」

zone用他裸露在外的那一隻眼睛看著樓白，說道：「我們的宇宙卻並非如此，從人類誕生到至今，唯心的力量在人類歷史中如影隨形。」

聽到這裡，樓白在椅子上默默的點著頭，遊戲王世界觀中心靈的力量也是科學的一部分，遠的來說，有毀滅亞特蘭蒂斯的奧里哈剛神與古埃及的七件千年神器，而到了現在，感受人心的永動機和能超越光速的加速同調無一不把自己世界的焦耳、愛因斯坦等科學家摁在地上打。

想到這裡，再聯想到克蘇魯神話中描述的那些可怖的神靈，樓白忍不住用顫抖的聲音問道：「那些，那些不可名狀的存在該不會……」

「是，也不是。」

就在樓白心驚膽戰，生怕自己在不知情的時候碰到了什麼神話生物瞬間暴斃的同時，zone的下一句話讓他的心稍稍放鬆了下來。

「在這裡，這些知識確實有了力量，不過僅限於在瀏覽時會讓人稍稍頭疼罷了。」一邊說著，zone手中的書化成了光粒子，這些光粒子在zone的手中凝聚成6張卡片。但不到片刻，這些卡片都難以保持外形，瞬間崩碎變回了書。

就在卡片形成時，處於好奇，樓白伸長脖子，稍微瞟了一眼。雖然是驚鴻一瞥，但樓白仍然看清了個大概，那是四張卡圖卡名清晰，白色和紫色各兩張的卡片，還有兩張除了邊框是黑色的以外一切都是空白的卡片。就在樓白想要在腦海中仔細回憶細節的時候，他感到腦海中一陣陣幻痛和噁心，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一隻蠕蟲在自己的腦漿里鑽來鑽去一樣。樓白忍不住扶著桌子彎腰在一旁乾嘔。當他勉強直起身子時，他驚愕的發現，他除了那幾張卡片的顏色外什麼都不記得了。

抬起頭，樓白有些驚嘆的說道：「這就是不可名狀的力量嘛，真是恐怖啊。」

面對樓白的自言自語，zone有些后怕，他有些嚴厲的說道：「我說過了，這些禁忌的知識還不是現在的你能了解的。」

「實在抱歉，但偶爾因為好奇而難以自拔也是人之常情嘛。」樓白有些尷尬的揮了揮手，內心卻在感嘆：不愧是經歷過絕望的zone啊，我只是單純的偷偷望了一眼就這麼大反應，而他居然只是在瀏覽時有稍稍頭疼。

「和這個類似的東西，應該還不少吧！」勉強回復精神后，樓白忍不住詢問道。

「是啊。」zone微不可見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壞獸、異蟲、外神……另一個世界的知識在帶來轉機的同時，也塑造了許多可能推動人類走向終焉的因素，不過比起之前那種一潭死水的樣子，現在的情況可要好太多了。」

「那麼究竟什麼是終焉呢？」又一次聽到這個詞，樓白忍不住詢問道。縱觀遊戲王的歷史，dm的終極boss大邪神佐克、gx的boss【darkness】，以及5ds的地縛神都提到過人類終將迎來終焉，但它到底是什麼，樓白還沒有什麼概念。

沉思了一會兒，zone打了一個比方：「就像你們的宇宙會因為熵增加從而無可避免的走向熱寂一樣，我們的世界也終有一天會因為人心的墮落而走向終焉。不過熱寂可以通過科技來抗下，終焉也能用引導人心的方法來無限推遲。只要人類內心中還懷有愛，終焉就不會來臨。」

聽著zone的講述，樓白嘆了一口氣，在沒有外部威脅的情況下，人與人從來都是不能理解的，想到這裡，樓白抬頭對zone說道：「zone老爺子，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研究一下我們那個世界的歷史與zhengzhi，說不定會對你有些幫助。」

在等到zone的回應后，樓白在椅子上呆坐了一會兒，然後突然拍了拍腦袋：「說起來，和你扯了那麼遠，差點忘了我來這裡的最初目的了。」

將自己卡組中的地縛神-庫西略抽出，卡圖朝上放在桌上，樓白問道：「zone，關於這些東西，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