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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裴么？」

「是我。」

鴻鵠區治安署私人辦公室，一名身材挺拔的警服男子看著眼前大屏幕上的畫面，神色平淡，房間里掛有一張照片，是名女子，但頭上生有雙角。

屏幕上，漫天黑煙宛若一道道長龍扶搖而上，黑壓壓地一片，底下有火光若隱若現，但已經得到控制，消防隊操縱滅火裝備將其覆滅，天空中還有直升機在盤旋攝影。

底下還有許多人圍觀，可以清晰地看到。

一名婦女悲聲痛呼：「小張，快找保險司來鑒定一下，我這塊地可值錢了，嗚嗚嗚……」

裴城如今看到的畫面便是接送過來的，他面無表情，突然地上裂開的大口子中有過一抹紅光閃過，引起了他的注意。

「趙局，我好像發現了點什麼，這個案子交給我吧。」

裴城握著座機，神色堅毅：「希望您可以給我這次機會。」

電話那斷的男人頓了端，過了十來秒，說道：「三年了，這是你第一次主動要案子，我自然給你，注意安全。」

「嘟嘟嘟……」

對方掛了電話，裴城輕輕放下座機，「咯吱」一聲，一道薄薄的光幕浮現，將其籠罩，可以看到有細密的紋路閃爍。

這是保護裝置，因為這不是普通的座機，它連接著這間辦公廳的能源，其中蘊藏有引靈符陣，可以吸引周圍的靈氣匯聚，供警局的人修行。

這種技術還沒有普及，只掌控在政府手中，以及少數富貴世家、宗門勢力擁有。

裴城走出了辦公室。

……

齊拓土此時正在一家飯館坐著，面色平靜，此時的他衣衫破碎，頭上，臉上都是灰燼，髒兮兮地。

對面的許灝低著頭，神色愁苦。

過了片刻，他終於是長長的嘆了口氣，抬起頭看著齊拓土，這傢伙還是一如既往地淡然，不過眼神似乎沒以前那麼獃滯了。

服務員是個清秀的女孩，端上來兩碗面，殷切地問候道：「許叔不夠給我說哦。」

「沒問題的小雯。」

許灝微笑點了點頭，道：「吃飯吧，吃完趕緊回家洗洗，你看你那樣子像剛從黑淵打仗回來似的。」

「黑淵，黑淵……」

齊拓土聞言，突然心神晃蕩，腦袋中忽然有一些碎片景像浮現。

天地昏暗，飛矢箭羽漫天飛射，吶喊聲，拼殺聲此起彼伏，忽然又全部散去，一片黑暗。

他抱著頭，面色痛苦。

許灝發現不對勁，連忙扶住，蹙眉道：「怎麼了，沒事吧？」

齊拓土這一年來不知一次這樣，細細算來，這已經是第九次了，他估摸是當初留下的後遺症。

他曾經帶其去醫院看過，但沒有查出任何問題。

去了三次，三家醫院都是如此，於是他便放棄了診斷對方的病症，反正過一會就好了，看著別亂跑就行了。

許灝已經有了經驗。

果然片刻后，齊拓土緩緩平靜了下來，軟軟趴在桌子上，面色蒼白。

「怎麼和之前不太一樣……」

許灝皺了皺眉，之前八次要折騰一個多小時，這次怎麼這麼快，只有短短五分鐘。

「沒事吧。」

他有些不放心，問道：「你這傢伙，沒事了就吃點飯，我給你加蛋了，年輕人得營養得跟上，你這太虛了。」

「……」

齊拓土趴了會，感覺好了些，看著許灝，開口道：「我想去進入肅州武府學習。」

「？」

許灝一口面沒吃完，抬起頭睜大眼睛，吃驚道：「你說啥？你要去肅州武府學習？」

「你小子傻了吧。」

他湊上前仔細看著齊拓土，他發現對方竟然目光澄澈，不在整日神遊般無神，有了些生氣，似乎不一樣了。

許灝咕噥道：「見鬼……」

但齊拓土畢竟是自己撿來的，他有義務照顧對方，但肅州武府還是太遙遠了，那可是整個肅州最好的幾所學府之一。

齊拓土見許灝神色變換，道：「可以嗎？」

齊拓土認真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對方不知道，就在方才，他莫名其妙地衝進火光，再那處黑煙漫天，熊熊大火中找到了一個東西，也找回了自己些許記憶。

「我叫齊拓土，我的腦海中有兩個重要的地方，一處是黑淵，一處是肅州武府。」

他目前覺醒的只有這些記憶，但他更多的是精神的力量，他發覺自己的聽覺和視力都強了許多，身體素質也是。

沒有人問他為什麼可以從大火中進入，又完好無損的出來。

也沒有在意他的生命，但他並不失望。

許灝將碗里的面吃完，思考良久，然後開口，鄭重道：

「我知道你有秘密，我不問，我也看到你今天進去了，我也不問，我當初將你撿回來便知道你不簡單，但我什麼也沒有問你。」

「每個人都是獨立的，有自己的空間，秘密，這些都很正常，既然你不想安分地做個普通人，那就隨你。」

「從今天起，你打兩份工！」

「？」

齊拓土一呆，錯愕道：「為什麼？」

許灝沒好氣道：「為什麼？你以為肅州武府是福利院啊，說進就進？」

「先掙學費，進入寧靈學宮，這是鴻鵠區比較好的學府了，這是你進入肅州武府的前提，而且你沒有學籍，沒有系統的學習，很麻煩的，需要錢懂吧……」

齊拓土聞言放心下來，他還擔心對方不答應自己呢。

不知不覺他已經將對方當做可靠的朋友了，想到對方說的話，心中有些感動，還是有人在意自己的。

齊拓土罕見地沖許灝咧嘴一笑，道：「好的，我吃完這碗面就準備賺錢！」

許灝看著少年，震驚連連，「見鬼，真是見鬼，他竟然會笑。」

今天的怪事可真是多，哎，天可憐見，自己又要肩負起一名「父親」的責任了。

看著許灝，不禁想到家中的妹妹，那丫頭這會也該放學了吧，「哎……今後就有兩個人給他惹禍了，學校就是是非之地，希望齊拓土能夠懂事一點……」

齊拓土大口吃面，湯漬濺在身上也不在意，這是他吃的最香的一頓飯，他在今天知道自己應該去做什麼。

生命對於每個人而言，相同卻又不同，他在今日，自己賦予自己生命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