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禍至

「小姐！慢點跑！」

不遠處，一個丫環打扮的女孩追著一個戴著銀項圈，穿著碧綠衣裳，約莫六七歲的孩子，這孩子是平陽將軍陸昱獨女陸雲染，是將軍的掌上明珠，丫環名叫阿袖，是陸雲染的貼身丫環，雖說年齡大些，也追趕不上腳步如飛的陸雲染。突然，小雲染停住了腳步。

「小……小姐，怎麼了？」阿袖氣喘吁吁的盯著小姐看。

「阿袖你看！是馬！」小雲染激動的指著從城門過來的馬隊，阿袖無奈的笑了笑，牽起了小雲染的手，說道：「小姐，別看了，再不回去，將軍可要治我的罪了，您行行好，跟阿袖回去吧。」

「不要不要，小染要看馬！爹爹說了，等小染長大了，要帶小染去騎馬射箭，小染還沒有見過馬呢！」小雲染鬆開了阿袖的手，用自己小小的身體拚命擠進了人群前面。

突然，人群中一聲驚呼！

「小孩！閃開！馬驚了！」人群中有人怒喝一聲。

人群四散逃開，小雲染被逃跑的人推倒在地，嚇得慌張無措，阿袖也被人群擠得不知蹤影，眼看受驚的馬就要衝過來了，小雲染害怕的擋住眼睛，突然身下一輕。

她顫顫的挪開手，對上了一張冷峻的臉龐。只見少年一襲黑衣，五官稜角分明，銳利又深邃的眼光給人一種壓迫感，天生一副君臨天下的王者氣度。

少年把小雲染送到了安全地帶后，又轉而去馴服那匹受驚的馬。那馬兒沒有動怒，或許它也感到了自己的過失，只是低著頭，亂跑著，不一會兒就被少年制住了，少年把馬送還給馬隊，又來到了小雲染的身邊。

「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少年冷淡的問。

「我叫陸雲染，我爹是平陽將軍。」小雲染稚嫩的聲音細若蚊蠅。

「走吧。」少年自顧自的往前走。

「去哪？」小雲染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也是乖乖的跟著少年走著，這個少年意外的讓她感覺有安全感。

「送你回去。」

不一會兒，就到了將軍府，剛一踏入府內，從裡到外齊刷刷的跪了一排，將軍夫人李淑柔正在大發雷霆。

「跪跪跪，跪有什麼用！你們這麼多人，看不住一個七歲的孩子！幹什麼吃的！要是今日小染回不來，你們就等著被抽筋剝骨！」李淑柔叉著腰在大廳來回踱步。一旁的陸昱不停的安慰著：「柔兒，先坐下，哪有那麼容易出事，說不準小染一會兒就回來了。」

「將軍！夫人！小姐回來了！」兩夫妻正焦頭爛額之際，門外的小廝飛奔進來報喜。

兩人同時站起身焦急往外走，正見一個少年領著小雲染緩緩步入府內。

「爹爹。母親。」小雲染俯身行禮，一旁的少年也微微行了禮。

「小染，你可算回來了，你可知你失蹤了爹爹和母親都急壞了，快讓母親瞧瞧，可有傷到哪裡沒有？」李淑柔拉著小雲染左看右看，檢查一番確定無事才鬆了一口氣。

「不知小公子是？」陸昱看著這個少年，總覺得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在下，沈易。」少年再次行禮。

「多謝沈公子護送小女回來，今日不如在府內用膳，好好答謝公子。」陸昱滿眼含笑的望著少年。

「承蒙將軍美意，用膳倒不必了，府內還有旁的事，家父交代務必速速回去，今日就不叨擾了，告辭。」說完沈易行禮轉身走了。

陸昱吩咐下人們回去做自己的事，讓阿袖帶著小雲染回房間，拉著李淑柔坐下了。

「夫君可是有什麼事要與我說？」李淑柔

猜到了陸昱的用意，聲音略略壓低。

「你可知剛才那個少年是什麼人？」陸昱給自己和夫人倒了杯茶，細細喝著。

「那不是楚王府的世子么？」李淑柔不解。

「原來柔兒知道，」陸昱眼裡含笑，轉而又恢復了嚴肅。「現如今朝堂動蕩，太后新喪，皇上昏庸無道，無所作為，又縱容奸臣把持朝政，忠臣都紛紛辭官回鄉了，恐十年內必有災禍至。如今勢力最大的，就是楚王爺。」

「你是說，楚王爺……想要謀權篡位？」李淑柔細聲震驚道。

「也不無可能。楚王爺當初是先帝最看重的皇子，若不是太后堅持立嫡立長不立賢，如今也不會是這個局面。唉！造化弄人。」陸昱飲盡最後一口茶。

「夫君，若是將來真有什麼萬一，柔兒願陪夫君共赴黃泉。」李淑柔堅定的看著陸昱道。

「那雲染怎麼辦呢？」陸昱溫柔的握住了李淑柔的手。

「若真到了那個地步，萬事……只能看小染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