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果不其然,月牙突然暴動,連她身上的栓骨鏈都被掙得緩緩滑落。
這樣一來,月牙更是沒有什麼阻礙了,抬手便是一掌。
這帶著強勁內力的一掌,徑直拍向離她最近的谷山羊的面門。
所幸幾人皆有防備,見她進攻,也都毫不猶豫地出手。
北湘率先上前一步,一把揪住谷山羊的衣領,將手無縛雞之力的他甩到最後方,自己站在他的位置上,以拳迎了上去。
谷山羊年齡雖大,卻依舊身手利索,不僅迅速穩住了自己的身形,還有閑暇指導戰鬥,「湘姑娘,攻擊她眉心的銀針!我將她的命門改到了那裡!!」
北湘一手為拳擋住月牙的進攻,另一隻手如游蛇般直取她的眉心。
月牙雖神志不清,反應卻不慢,頭一偏,乾淨利落躲了過去。
北湘一擊不成,依舊面不改色,立刻化掌為刃,直直地劈向月牙的肩膀。
這一變化幾乎是無懈可擊,月牙閃躲不及,被她的手刃劈了個正著,吃痛地後退一步。
北湘乘勝追擊,一掌轟出,月牙跌坐在床上。
看起來傷的不輕。
這時,玉娘和長安壓住月牙的肩,重重地往下壓,鉗制著她。
月牙再也動不了了,戰鬥結束。
谷山羊迅速抽出幾根銀針,利落地扎在月牙的頭頂、眼角、耳後等位置。
月牙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小,原本嘶吼的聲慢慢變小,直至消失,眼中也慢慢變得清明。
這一變化可讓旁邊幾個人鬆了一大口氣,成了!
谷山羊也得了空閑能擦掉頭上的汗。
玉娘和長安鬆開手,月牙倒了下去,煞白的小臉緊皺著,額頭上全是冷汗。
北湘輕輕抱住月牙,柔聲喚道:「月牙?月牙,醒醒,醒來就不難受了。」
谷山羊站在一邊嘖嘖稱奇,心想:「方才打這丫頭的時候,就屬她打的最狠,現在最心疼的竟然還是她!」
北湘的阿爹是他的好友,這丫頭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何時見過她這般溫婉?!
其實在他看來,北湘動作之迅速,根本沒給玉娘和長安出手的機會,這倆人就是毫無用武之地。
玉娘二人看出了他的想法,對視了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無奈,只相視一笑。
發了狂的月牙豈是他二人能敵的?!要知道,在她發狂之前,可是僅一掌便將玉娘拍了個重傷!
若非有北湘在,今日這局面,無非是多添幾具屍體罷了。
但二人誰都沒有解釋給谷山羊聽。
月牙在她懷裡幽幽轉醒,看清周圍的那一刻,她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道:「湘姐姐,我又給大家添麻煩了。」
北湘見她醒了,心下頓時鬆了一口氣。
聽見她這麼說,心中一軟,摸了摸她的頭,柔聲哄道:「你不要想這麼多,只要記住一件事,你好好的比什麼都好。」
玉娘眼眶泛了紅,更咽著聲音道:「你這孩子,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我們是你的哥哥姐姐,對著自己的家人,毋要提什麼麻煩。」
月牙點點頭,又淚眼婆娑地問谷山羊,「羊伯,我這次沒傷到您吧?」
谷山羊看著她可憐巴巴的樣子,也是心中一軟,突然就有些明白他們為何不讓他帶走月牙了。
他大手一揮,道:「阿伯沒事!就像你阿湘姐說的那樣,你好好的就行!」
長安站在月牙後面,看到她虛弱的樣子,心裡別提有多難受了。
是他把月牙帶出來的,她一個孤苦伶仃的小姑娘跟著自己逃難,卻……
想著想著,一個大男人竟紅了眼眶。
月牙尋了一圈沒看見他,焦急地問道:「長安阿兄呢?他沒事吧?」
長安忙開口道:「阿兄在這兒呢!阿兄沒事!」
北湘將月牙放平,推著谷山羊出去,對長安道:「我們忙完了,她就交給你照顧了!」
長安明顯猶豫了,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傳出去對月牙名聲不好……
似是知道他在想什麼,玉娘把他往裡面推了一把,道:「怕什麼,你可是她的兄長!」
幾人出去后,北湘細心地將門留了半人寬的縫。
雨停了,風也止息,天色依舊黑暗,卻是深邃靜悠的黑暗,全然不似方才的瘋狂。
北湘將谷山羊請到萬年青樹下,給他斟上茶后,雙手遞上,道:「羊伯,多虧了有您,月牙才幸運的再一次死裡逃生,大恩大德,我北湘沒齒難忘,今後您若是有用得著的地方,儘管說來,我定然不會推辭!」
玉娘也跟在她後面福了福身,道:「玉娘也會全力相助。」
谷山羊眼睛一亮,「真的什麼要求都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