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心魔

上回說到吳言將段無錯屍體拋向甲一，揮劍逼退偷襲者，拔腿就跑。危及生死吳言也顧不得胸口舊傷加新瘡的疼痛，越跑越快，越快胸口血流血快。只憑著求生的本能蒙頭往上清觀方向狂奔，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的追殺聲已經消失，此刻的吳言因失血過多頭重腳輕，再次昏倒在路上。

這是一個穿道袍的老道士從暗夜中走出，滿臉鐵青。來人正是上清觀青陽子。「你為何不聽我言，亂殺無辜，遭此橫禍！」青陽子對著昏迷的吳言怒道，像極了恨鐵不成鋼的父親教訓兒子。原本想一走了之，任吳言自生自滅。又想起這半年多時日的相處，又瞥到吳言衣襟內那被血浸透的茶葉，仰天長嘆一聲。「罷了罷了，也許這就是天意吧」隨即從袖子里拿出一瓶藥瓶，拔塞倒出一顆散發著綠光的丹藥，頓時濃郁的草藥香味瀰漫四周。

青陽子立刻捏住吳言雙頰，迫使其張嘴，直接將丹藥塞入吳言嘴裡，以水送之。說來也怪，吳言原本蒼白極致的臉突然就紅潤起來。待的吳言呼吸勻稱，青陽子背起吳言往上清觀行去。

吳言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在雙親的見證下娶得嬌妻，卻在新婚夜被綠林強盜闖入，蹂躪新娘，在場賓客全部被殺。雙親奮力保著吳言逃走，吳言如魔怔了般動彈不得分毫。眼見雙親被殺，妻子被辱，仰天長嘯突得衝破束縛，提刀砍殺。一刀一個一刀一個，後來不知殺了多少，只是看到身前有人就上去了結，直至身前再無活人。滿身是血的吳言直挺挺的站著，心裡頗為複雜，有悲痛，有爽快，有自責，有懊悔。終隨著「啊」一聲，吳言醒了。

看著眼前熟悉的環境，吳言反應不過來，愣愣的看著。「你醒了，可曾有何不適？」青陽子推門而入。

「弟子拜見師傅！」吳言起身邊跪。「多謝師傅再世之恩。」

「哎，當初你下山我是如何交代你的？你又是如何做的？一方官吏及其家眷被你盡皆屠盡，你要墜魔道不成？」青陽子怒喝道。

吳言第一次見青陽子這般模樣，竟嚇得呆立當場，不知如何是好。「弟子，弟子，弟子。」躊躇半晌，吳言低頭道。「弟子一時糊塗，想起雙親慘死畫面，心底的邪火便壓制不住。彷彿有一個聲音，一直勸說弟子，殺光他們，殺光他們」

「哎，罷了罷了，心魔之威就是得道修士也是難以抵擋，也不能全怪你」青陽子終究是不忍心。

「師傅，徒兒舊衣物何在啊？裡面有徒兒為師傅購得香茶。」吳言看出青陽子不願追究，忙岔開話題。

「茶甚好，為師很是喜歡。」青陽子不願拂了吳言的一片心意，應承道。「明日早起，為師設法為你斬除心魔」青陽子言罷拂袖而去。

吳言看得師傅離去，深深吐了口氣，自己還是讓青陽子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