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腐化的探木者
李鐵慕此刻似乎被什麼莫名的力量所控制住,內心彷彿旁邊有一隻惡魔正在挖掘著他心間那片被看似華美的光艷草木所覆蓋的森林,那片森林是多麼地聖潔呵!
那片森林不可能是這種深處於黑暗中,普通的人所能想到的啊!難道這些飽受魔物所侵襲著內心早已麻木———早已對這片森林的全部所看透的絕望探險者,他似乎又看到了那片布滿了恐懼的森林:
在夜幕的籠罩下,兩個孩童正手拉著手在魔物森林裡狂奔,一個頭髮上都是泥漬,蓬頭垢面,身上衣物陳舊卻沾著一絲黯紅的正是男孩,他正攥緊後面女孩的手大喊:「快跑!」另一半不忘回頭看那東西離女孩的距離!
女孩用細小的手揣著男孩對她而言寬厚的手掌,另外懷裡抱著一隻沾滿泥垢的玩偶———眼看後面的東西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馬上就要抓到兩人,女孩的手已經無力雙腿也早已癱軟,她的求生欲告訴她絕對不能鬆手,但是她的理智告訴她已經無法陪同這個深愛著自己的男孩走到生命的終點!
她淚眼婆娑著望著這個比她大一兩個頭的男孩子,她的身體逐漸乏力,意識也逐漸感到模糊,眼前的背影也逐漸黯淡,背後的猛獸絲毫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任然咆哮著在身後追趕——也正如這飛徹著黑暗的歲月洪流——只顧著向前方奔去:
「三千六百五十一———」
小李先是一頓,心中又是一陣顫動,雙手似乎在不安地抖著——他明顯可以感受到自己所緊握手的另一半———一道閃電似乎透過了女孩的手臂直達心靈,鐵慕的內心也被這道閃電所激靈,腦海里瞬間就不自覺浮現出三千六百五十一天的一切的一切———
時光似乎變得緩慢,他似乎可以感受到身邊細微的一切———幽藍的桐樹葉上的露水正順著葉脈緩緩地凝聚在尖端,匯聚著交匯著使正片葉子緩緩下垂,再一聲「滴」悄無聲息地遁入土壤,浸潤著這片土地......
身邊的事物更是如此,那身後的那東西呢?是否也———鐵慕緩緩地扭過頭去,終於看見了拿東西———只見那東西的眼睛在黑暗中發出鮮紅色的光芒,李鐵慕有那麼一刻被震顫到,他似乎透過了那雙血紅攝魂的眼眸中看到了無數次的殺戮———同樣是在這片森林,同樣是一對男女在逃亡———只不過他們身著綠色的服裝,帶著綠色的連體帽,看樣子似乎是巫師或者是藥劑師,鐵慕正想繼續透過那雙血紅的眼眸看清那背後的故事,可那東西低沉的嘶吼打斷了他的思緒,他的視線也逐漸清晰,他也回到現實中———自己正帶著負傷的妹妹逃亡!
在這座黑暗壁壘中除非回到魔物村,否則生還的幾率幾乎如同暗夜數月。
「當你明知帶著她無法脫險的時候,為什麼不會鬆手?至少可以保全一個!」
「我的摯愛你將其奪走!現在連愛我的人你也要奪走!我絕對不能容忍我的一切被你們這種醜陋的傢伙支配!」李鐵慕怒吼著:
「戰鬥!戰鬥!戰鬥!」
此刻的李鐵慕,弱小卻又強大,他也沒想到自己的和妹妹貿然出村的行為會帶給自己和妹妹這麼大的危險,看著自己身後軟弱無力的妹妹,又看著自己弱小憐弱的身軀,他還是踉蹌著起身,從地上撿著樹枝向著魔物衝去———
「把妹妹還給我!你這個怪物!」他紅著雙眼向未知的恐懼衝去,他也向著自己內心的懦弱衝擊著,他全然不顧臉上的泥垢,不顧自己的生死向著前方衝鋒著!
突然,一道淡雅的月光穿透過黑樹葉影的天空,灑落在這片地域,月光似乎想為這場戰鬥添上一份光潔,一隻寬大厚重的手已放在鐵慕腰間,還沒等鐵慕反應過來,他已經被拉上了森林高處的樹木———
「快救我妹妹!快啊!」李鐵慕癱坐在樹枝上絕望地扒著樹榦,目睹著樹下等殘局———那隻畜牲正在啃食自己的妹妹!那隻畜牲這在把和自己朝夕相處的摯愛奪走!那隻畜牲———在一陣哭咽聲中看著自己妹妹的香消玉殞,直到最後那抹微笑也被餐食殆盡......
他崩潰了,不住地在哭泣,淚水終究是不忍地滑落,他拚命地捶打著樹榦,一拳——兩拳......
樹是不會流血的,但樹上終究是留下來暗紅色的痕迹,那是少年成長的代價!
他斥責著那個救他的人為什麼不肯多救一個?為什麼不先救自己的妹妹?為什麼———到頭來還是想到了自己———為什麼帶著妹妹出來冒險?
那個男人的臉上沒有一丁點傷痕,只是眼神的冰冷總讓他想到自己遭遇的怪獸,從男人口中得知,自己遭遇的是食血獸,而他則是在探路者中赫赫有名的隊長,可以說他是整個探木者的靈魂領袖,整個團隊的一切都以他為核心!所有人都可以相信他!可眼下的李鐵慕滿腦子是仇恨!這個男人的語氣突然變得高調卻無不散發著溫柔:「沒事吧,如果你想當個懦夫可以一直罵我直到帶著這份憤怒死亡,但如果你想復仇,你想自己的遭遇不在他們身上重演就和我們一起對抗那些惡魔!」
看著眼前的男人李鐵慕內心早已沒有了信念,曾經視為生命意義的妹妹卻———他的生命需要賦予新的意義來重獲新生!
「我想把這些東西送去地獄!不!我要把他們親自推到深淵!所有的一切!」
從那時候開始,李鐵慕就變成探木者的成員,現在的他已經和隊長成為最佳的拍檔了!可是現在早卻是物是人非了,一切都變成過眼雲煙罷了。
他正在感慨著,就被小傢伙的聲音重新擾回了現實!眼下的他們已經到了目的地,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沒下車,就聽到了嘶吼聲,那聲音似乎就是惡魔的低吼!已經越來越近了!
「它們在那!魔鬼!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