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終歸
那時桔梗說：「自然是太子大婚的喜餅啊，你忘了？今日是太子殿下大婚的日子。
青天鑒說了，今天是萬年難遇的好日子。」
那時九幽握著喜餅的手緊了緊，桔梗不說她還真忘了，今天是他成親的日子。
九幽：「是嗎，那還當真是個極好的日子……」
桔梗看了眼九幽安慰她說：「你也不要太傷心了，咱們太子殿下那樣的人物。
遠遠看一眼就好了，又有幾個人真的能嫁。
你若實在想哭，就哭一哭也別忍著，只是小心別讓人看了去。
不然那些人又有的嚼舌根了。」
那日九幽終究沒有忍住，去瞭望天台。
九幽站在望天台上，看到身穿大紅喜服，站在五彩霞光之中的軒轅澈。
視線相交之時，九幽又想起那日離別的場景。
雖是年幼，他那時以是容顏如畫。
而九幽那時，還只是西海里一條最不起眼的人魚。
那時他白衣盛雪，站在海天之巔。
在海浪翻滾中他說：「等我，等我回來娶你。」
他那日的話，九幽每個字都記得，為此她坐在望天石上，一等就是五千年。
可他卻終究沒有回來……
如今他終是要成婚了，新娘卻不是她，九幽問自己怨嗎，或許吧……
可婆婆不是早就告訴過她，這世間男子大多負心薄性，更何況是少年時的情意。
是她自己沒聽進去，如今又能怨得了誰。
說到底他不過是這世間普通男子中的一個罷了，終歸沒有什麼不同。
那時璽來到九幽身邊：「殿下讓我來保護你。」
聽到碧璽的話九幽笑了，唇角的笑容伴著幾分譏諷，幾分苦澀。
九幽說：「是監視吧！試問這世間有誰，敢在天族太子大婚之日在這九重天上鬧事。」
九幽看著碧璽，然而她份臉上始終沒有任何的情緒。
碧璽沒有回答九幽的話，九幽也不在意。
九幽：「放心，我是不會去搶親的，也不會讓你為難。」
說著將瓶中的仙人醉一飲而盡。
九幽：「天族太子大婚普天同慶，只是不知這太子大婚宴上的酒是否管夠。」
碧璽看著九幽，她似是醉了，臉旁的紅霞竟比天邊的雲霞還要更加嬌艷上幾分。
碧璽不由想起太子昨夜說過的話。
軒轅澈：「明日保護好她，無論發生什麼事，不要讓她受傷。
無論她想做什麼，都隨她……」
聽到軒轅澈的話，碧璽蹙眉：「可若是她想要破壞大婚呢？」
許久軒轅澈才說：「隨她……」
碧璽：「可天君會怪罪的……」
軒轅澈：「天君那裡一切有我，你只要護好她就好。」
那時碧璽就知道，太子殿下是希望九幽去搶親的。
去了雖會有些麻煩，但只要她去了就說明在意……
而太子殿下，在意她的在意……
可是現在眼前的女子卻對她說：放心，我不會去的……
碧璽不知道此時她究竟是該為太子憂，還是為太子喜。
天雷起時，四海同賀。
隨著大婚的開始，九幽體內的靈力翻滾，神魂動蕩。
萬事皆有因果，她逆天改命而來，終歸是逃不過這一劫。
察覺到九幽面色不對，碧璽上前將她扶住。
緊蹙著眉問：「你怎麼了？」
九幽強撐著站起來，不想讓碧璽發現她的異樣只說：「沒事可能是酒喝多了些。」
九幽說完，察覺到碧璽的不信。
於是調笑著說：「也可能是太過傷情亂了心神。」
見九幽還能開玩笑，碧璽才微微放鬆了幾分。
九幽：「我們回去吧，你們這天宮什麼都好，就是禮節太多。
成個婚，能把看客累死，我累了就先回去了，你隨意。
不用跟著我，我既答應你不會鬧事，就絕不會去鬧事。」
九幽說完最後看了一眼人群中的軒轅澈一眼。
深刻的像是將他整個人印在心底。
若這是他的選擇，九幽成全。
畢竟當初等他，是九幽自己的決定，逆天改命而來也是她自己的決定。
那這結果，她擔的起，只是從今以後無論是生是死，是轉世還是輪迴。
她的眼中都再不會有他了……
那時看著九幽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軒轅澈控制不住的上前一步，卻被身邊的人拽住了手臂。
九幽沒有回頭直接飛向了小院飛。
而那時軒轅澈看著九幽離去的背影發誓，今日欠她的他願意用以後的千年萬年來償還。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決定放棄的那一刻，九幽就沒有以後了……
回到小院里九幽頭也不回的對碧璽說。
「我酒喝多了頭疼，無事的話，不要來打擾我。」
聽到九幽的話，碧璽只以為九幽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應道：「我就守在門外，你有事叫我。」
關上門的那一刻九幽口中，就瞬間吐出一口開血，鮮血落到地面上一片殷紅。
九幽全身的靈力潰散倒在地上，身體蜷縮在一起，她似乎又體會到了那日筋骨重塑的痛苦了。
第一次，九幽問自己，值得嗎？
只是反正都要死了，值不值得也都無所謂了。
九幽對自己說也好，也許死了之後她就能再見到婆婆了。
九幽的視線開始模糊，在昏迷之前，她彷彿看到釋天闖了進來。
九幽覺得死前能見他最後一面，不用孤孤單單的死去，真好。
那時釋天看到倒在地上的九幽。
看著地上的鮮血，手中的仙人醉瞬間掉到地上。
臉上玩世不恭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手直接放在九幽脈上。
碧璽此時也走進來，看到眼前的一切有些吃驚：「這是怎麼了？」
釋天沒有理會碧璽的詢問，而是神情嚴肅的問九幽：「你中了天譴？」
九幽：「是啊，無解」
那時九幽想笑，口中卻再次湧出一口血來。
染紅了釋天胸前的衣裳。
雖然和釋天相識的時間不長，九幽卻也知道這傢伙一向臭屁的緊，只可惜了這一身天雲絲的衣裳。
看著九幽吐出的鮮血，釋天臉色凝重的嚇人，直接將她抱起，用靈力護住了九幽的元神。
九幽：「不能白費力氣了，逆天改命中的天譴，就算是天君來了也無解。」
釋天：「閉嘴！」
兇惡的語氣里，九幽卻分明聽出了心疼。
釋天要帶九幽離開，卻被碧璽擋住了去路。
「讓開！」
那時釋天看著眼前的碧璽，語氣里皆是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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