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錯過
那時九幽聽到軒轅澈的話，九幽只說了三個字：「不用了」
便再未抬頭看他一眼，所以九幽沒有看到，在她說出這三個字后，眼前人眼中的灼痛是那樣強烈。
九幽從軒轅澈手中拿過玉佩，放在陽光下仔細的看了看。
「真是一塊上好的玉呢，只是可惜了這麼好的玉。」
下一秒就毫不猶豫的，直接將那玉佩連同玉佩中的那一抹赤紅，一起丟進了旁邊的荷花池裡。
玉佩劃過空中行成一道優美的弧線。
落水時，水花四濺……
玉佩落水時九幽，拍了拍手像是要抖去手上的塵土。
在看向眼前人時，眼神里以只剩凌厲。
九幽：「不用了，太子殿下。
我與你從來就沒有什麼恩情，自然也不需要你報答。
至於殿下所說的什麼側妃之事。
小仙自知身份低微，是怎麼也配不上天族的太子殿下的所以還是算了吧！
我今日來只是為了尋找一答案。
因為我答應過一個人要等他。
現在答案既然已經知曉，從此以後你我也就兩清了。
沒有必要再有別的牽扯。
若是殿下真的想要許我一個承諾。
就准我回西海吧，如此我便感激不盡了。」
如果那時九幽若是肯再看眼前的人一眼，她就能看到，在聽到她的話后，眼前人的痛楚，像是燎原的火焰。
可是她沒有，在軒轅澈親口說出那句戲言之後，九幽就沒有再看他一眼。
是他親口否定了當初的承諾，而九幽的驕傲讓她做不出苦苦哀求的事。
哪怕是，她因此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從那以後，無論軒轅澈做了多少的事，他都再也沒有入過九幽的眼睛。
有些人一旦錯過了就是一輩子，只是年少時我們不懂，總覺以為日方長。
卻不知道，上天從來沒有給過誰從來的機會。
無論他的法力多強地位多高。
哪怕他是天帝，坐上了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他終歸沒能等來那個女孩兒再回頭看他一眼……
師傅說九幽很固執，婆婆也說九幽很固執。
九幽覺得或許吧，因為這固執她當初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等了五千多年。
如今也因為他的一句戲言，而放棄再不回頭。
她能為了一個答案，即使受天譴也要來這天宮。
也能因他的背棄，而將他從自己心裡剔除。
那時在九幽心裡，愛與不愛都是那樣強烈，強烈到沒有一絲迴旋的餘地。
在軒轅澈否定當初的承諾的那一刻，九幽心裡那個她坐在望天石上，等了幾千年的少年，就已經死了。
那時看著眼前的九幽，聽到她決絕到沒有一絲迴旋餘地的話。
軒轅澈幾千年來，第一次失態。
若不是碧璽拉住他，他一定會失控，會不顧一切的將眼前的人擁進懷裡，告訴她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幾千年來，他最害怕的事終究是發生了。
上天對他終究是沒有一點的憐憫，現在連他心中的最後一點兒溫暖，也要奪走了。
五千年了，他不敢見她，原是不敢，怕她有危險。
後來是不能，因為在這世上沒有人誰比軒轅澈更清楚，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孩兒，內心的倔強。
如果不是因為這倔強，她不會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就日復一日的等上幾千年。
曾經他為這倔強欣喜，因為即使幾千年不見，她心中也始終沒有過別人。
後來，他為這倔強害怕。
因為軒轅澈害怕有一天如果九幽知道，知道他要娶別人會怎樣。
軒轅澈不敢想，因為每次一想到，他都會恐懼到顫慄。
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在她的性子里，從來就沒有委屈求全。
所以軒轅澈害怕，即使思念蝕骨，他幾千年也不敢去見她。
因為軒轅澈始終覺得，如果不去見就不算違背誓言，他不說出口，就不算欺騙。
待到有一天他大仇得報，就算許她一個天後又何妨。
他馬上就要成功了，只要再等上幾百年，不也許根本用不了幾百年。
百年之內，他就能完成所有的一切，到時候他會彌補她。
無論九幽想要什麼，哪怕是要他放棄帝之位，他都在所不惜……
可軒轅澈不明白，明明他只走了一年，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九幽為什麼會來天宮，人魚族的人想要上天宮，只有躍龍門一個可能。
而以九幽的資質是絕對沒有可能躍龍門成功的。
對於這一點，軒轅澈很篤定，所以他一直以來都很放心。
軒轅澈不明白，九幽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他面前。
不管軒轅澈是怎麼想的，九幽想要離開了，雖然她還沒見過這天宮繁華。
沒有見過那十里桃源，天河牧馬……
但是她想離開了，她想回西海。
雖然那裡再也沒有人等她。
她想回幽冥谷，雖然那個地方終年不見天日。
她想要一覺醒來仍舊躺在西海溫暖的床上。
婆婆就在她身邊，嘮叨她不要再去望天石了。
而這一次她一定會聽婆婆的話，告訴婆婆，她以後再也不亂跑了。
可是九幽終究哪兒也沒去。
因為她暈倒了，在距離院門還有五步的距離。
沒有人能在中了碧璽的箭后，還能安然無恙的離開。
九幽病了身受『重傷』！
她在床上躺了三個月，都沒能起來。
所以她回不了西海了……
三個月來九幽躺在床上足不出戶。
可有些話依舊源源不斷的進到她耳朵里。
從那些話中九幽知道，她成個整個天宮的笑柄。
現在整個天宮，誰都知道西海的人魚族出了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九公主。
因為少時無意中救了太子一命，就妄想著做這天族的太子妃。
卻不知太子殿下早有婚約，她的美夢最終只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九幽出名了，連帶著整個西海都成了仙界的笑柄
後來九幽知道了，在她昏迷之時，她的那個便宜父王來了天宮。
而且在天帝尋問時本應借坡下驢，給天家一個顏面承認當初之事是戲言。
或者應直接說九幽已有婚約在身，將他嫁到蠻荒去。
也好還了天家和西海一個顏面，但他卻並沒有。
那個彷彿從未拿正眼看過九幽一眼的父王，那日卻在凌霄殿上，在天帝面前。
當眾說出：凡人尚且知道言出必行，天家更應如此。
天族的太子更應如此的話。
天界所有人都認為西海龍王瘋了，想攀龍附鳳想瘋了。
可九幽知道並不是，她一向精明到不近人情的父王，即使是瘋了也不會說出如此愚蠢的話。
所以九幽知道她回不了西海了。
她讓西海蒙受了這麼大的恥辱，還有什麼臉回去。
父王來了之後，天帝的使臣就來了。
來試探的問九幽，是否願意入太子宮中做個側妃。
那時軒轅澈就站在九幽身邊。
他說：「只要你願意我發誓今後必定不會讓你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今後我必定會以太子妃之禮待你。
除了名分今後對你與太子妃不會有半分的不同，也絕不會再娶其她任何的側妃。
所有太子妃有的你都會有。
只要你想，我可以給你所有的一切。」
那時九幽看著眼前的軒轅澈，看著他眼神里的哀求是那樣強烈。
裡面的水汽，猶如漫天的星火。
手臂被他握著生疼，九幽可以看到他的緊張，他的祈求。
就如當年他離開時那般。
沒有理會那使臣差異的眼光。
他說：「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