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套連招控到死

由於這是個四人間的宿舍，牧玄的床位在靠門的地方，因此沉睡中的他清楚的聽到了那一句句低語，但眾所周知，人在將醒未醒之際是沒什麼思考能力的。

牧玄皺了皺眉，微微睜開了眼，在模糊的視線中他看到一個身影站在自己的床位邊，牧玄下意識以為是哪個室友先行溜回了宿舍，便本想繼續閉上眼，在失去視覺的前一剎那，牧玄斷線了的思維終於重新上線……

「不對啊，我這是上床下桌的構造……那我怎麼能直接看到他……TM的，有詐！」猛然驚醒的牧玄用力睜大眼睛，但為時已晚，一把漆黑的匕首在空中劃過一道凌厲的寒光，帶著隱隱的破空聲直接釘穿了他的胸口。

心臟破裂的巨痛瞬間讓牧玄眼前一片漆黑，他奮力掙扎，卻被牢牢地按在了床上，直到現在，他才看清到底是誰搞的鬼。

「張文！你瘋了！你在幹什麼！」牧玄試圖頂開那一雙此刻正按住他肩膀的手，但儘管他的力量已經超過絕大多數人類，那雙金鐵般的手仍舊紋絲不動。

「牧玄，現在和他理論沒有用，他已經被異常給控制了！先掙脫再說。」紅的聲音在牧玄腦中炸響，為他提供了一個暫且有效的方案。

牧玄腰部猛然發力，用力一蹬牆，原本就已經在激烈掙紮下搖晃起來的雙層床此刻被這股力量推動，直接向著張文的方向砸了過去。而本來專註於控制住牧玄的張文此刻根本閃避不及，直接被鋼結構的床體結結實實的砸在了下面，而牧玄也趁機掙脫，從一堆廢墟中爬了出來，手腳並用的退到了陽台方向，忍著劇痛和張文拉開距離。

儘管牧玄可以肯定在砸下去時換個普通人高低得在ICU里躺上兩天，可現在張文竟抬起床架爬了出來，雖說不是毫髮無損，但這已經表明他多少脫離了人類的範疇。

「哎呀，到嘴的食物居然能跑，這可有點出乎意料了，不過你這樣子，光是站穩都很難了吧，要不躺下來，我還能留你個全屍？」牧玄聽著對面的嘴炮，在腦海中默默的和紅交流著：「紅，能看出控制他的東西在哪嗎？」「唔……可能是他身上的紋身，注意他裸露的皮膚，那紋身似乎是活的。」

「怎麼，還想堅持嗎，那我倒是可以……啊？？？」本來還遊刃有餘，像是貓在戲弄被逼到角落裡的鼠鼠的張文，在看到牧玄順手拔出胸口上的匕首，還在手裡挽了個刀花而沒流出一滴血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原本帶著一絲嘲諷的微笑此刻僵在了臉上。

「怎麼，嘴炮打夠了？要多聊兩句，反正我愛聽。」牧玄緊緊盯住張文的臉，那原本應該是眼球的地方卻只剩下純粹的黑色，在脖頸以及手腕處都似乎能看到一閃而過的黑色紋路，像是……有什麼在他身上遊動一般。

「不過……對於你來說，人和食品沒多大區別吧，最近激增的失蹤案，和你有沒有關係？」

兩人同時向前衝鋒，牧玄單匕在空中交叉斬擊，同時側身躲過「張文」那勢大力沉的一記沖拳，可匕首與小臂相撞，卻迸發出金鐵交擊之聲，震的牧玄虎口生疼。

「那些垃圾？頂多能緩解一下我的飢餓罷了，你的味道……才真正讓我垂涎欲滴啊。」

我的味道？牧玄默默拉起衣領聞了聞，還好，自己沒變成什麼奇怪的信息素源。

「居然承認了啊……」

牧玄乘著雙方的語言攻擊你來我往，口腔體操正熱鬧時，趁機反手用力拉了一下門，

沒反應，再一用力，淦，手破皮了。

「張文」看到牧玄的小動作哈哈大笑：「別嘗試了，除非你能反殺了我，不然這個屋子你永遠別想離開！」

「紅，能解開這扇門嗎？」

「吾做不到，這間宿舍的空間已經被封鎖了，只有一個人能離開。」

「一個人啊……那這答案不就有了嗎。」牧玄摸著下巴，突然抬頭望向對面，歪嘴一笑：「今天你就得交代在這了！」

兩人再度同時衝鋒，「張文」的雙手上籠罩了一層厚重的黑霧，被蹭到的床架瞬間如流水般融化了一塊，看的牧玄心驚膽戰，就在雙爪即將抓向牧玄脖頸的前一刻，他微微屈膝，同時在腦海里大喊：「紅，控住他！」

話音未落，只見「張文」的全身猛然繃緊，像是在與什麼力量對抗一般，但它顯然失敗了，整個人像是被塞進了琥珀，維持著一個動作僵直在原地。

牧玄趁機一個大踹，直接將對方踢飛了出去，然後順手拉出舍友的椅子，腰部猛然發力直接砸在了還沒爬起來的「張文」頭上，卻被那一雙包裹著黑霧的手，不，這可能已經不是手了，漆黑的鱗片已經悄然間爬上了他的小臂與面龐，鋒利的邊緣在無聲訴說著獵食者的地位。

那把椅子在還未命中之前就被黑霧爬上，直接溶解在了半空。牧玄只得後撤暫時拉開距離，瘋狂思考著對策。

「呵呵呵……會反抗的食物果然更美味啊，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掙扎多久！」那個怪物不顧自身的傷，接著向牧玄衝過來。

「紅，救一下啊！我打過架但沒打過變異體啊！」牧玄快速閃避著，身上已經多了幾道被腐蝕出來的傷口，雖然在優秀的恢復能力下也就只剩了痕迹，但再持續下去自己絕對會死一次。

「好啦，看來汝還不是那麼弱，聽吾的指揮吧。」

聽著腦中紅的指令，牧玄先是手中匕首揮舞，盪開了那已經逼近的巨爪，然後一記側踢直接將被再度困住的它踢飛。

還未等「張文」爬起來，牧玄便聽到紅的指令：「現在全身放鬆，剩下的交給我！」照做之後，牧玄突然感覺到自己像是被什麼包裹住了，在強行按下神經反射之後，牧玄就看著自己後退兩步，一踏地板便猛衝出去，然後……

他就飛起來了。

雖然不是什麼輕功，牧玄還是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一個側身踩上一旁的床架，然後身體扭轉，再一蹬牆，便像是踩著天花板一樣倒立在了空中。

而這顛倒的視角使得「張文」的弱點暴露無遺，那一大片並未被覆蓋的脖頸直接顯露在了牧玄視野中。隨著手中匕首擲出，那帶著破空聲的短匕直接釘穿了「張文」的頸椎，還未站穩的它直接臉朝下被匕首的巨力按回了地上。

牧玄一個翻身成功落地，然後就跪下了。「唔……紅你能不能下次不要搞得這麼激烈……我腦漿都要搖勻了。」

「哼，得了便宜還賣乖。」

好不容易擺脫那眩暈感，牧玄站起身走到倒地的「張文」旁，踢了踢它，沒反應，看來是失去反抗能力了。然後他才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嘶……我一個遵紀守法尊老愛幼的三好大學生，毀屍滅跡這種事我也沒幹過啊。」

然後他就被紅揍了。

「汝現在握住匕首，剩下的交給吾。」按著紅的說法蹲下，握住那露在外面的刀柄之後，「張文」便像脫水一樣慢慢皺成一團，然後開始收縮，最後只剩下了地上的幾捧灰燼。這時紅長舒了一口氣：「這傢伙積攢了不少力量，不過最後還是歸吾了。」

牧玄站起身環顧四周，看著周圍的事物像是融化的蠟一般流淌，打鬥中受損的東西都憑空被彌補，回到原位，最後門咔噠一聲響，牧玄才從那種奇異的狀態中回過神來。「那個傢伙死了之後，空間也被解除封鎖了？」

「唔，算是吧，牧玄你先收拾下，吾要睡一覺消化下，就這樣。」某個吃飽就不認人傢伙瞬間消失了。

在一切都恢復安靜之後，牧玄將地上的灰燼都清理掉了，他雖然不是什麼悲天憫人的聖母，但心底里似乎還是有什麼被拉動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生命，在它們眼中似乎比我想象的更加廉價……」他默默地把玩著手中漆黑的匕首：「如果真的有一天我需要去保護他人，我真的能做到嗎？」

……

由於牧玄的中暑，在之後的軍訓里他被安排了一個較為輕鬆的位置。他也算成功摸了一次魚。

在數周過後，遲遲沒有消息的張文終於被發現失蹤，警方從校園的角落裡發現了被藏起來是隨身物品，但監控畫面自張文離開宿舍樓后便再沒了下文。

牧玄當然也被列為了懷疑對象，但在能調查到的線索之中，他的嫌疑確實是最小的，在去警局做了幾次筆錄之後，牧玄理所應當的被警方剔除了嫌疑。

但除了警方，卻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密切的關注著牧玄的一舉一動，幾天之後，牧玄再一次被「天降正義」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