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們都該去死了

弗林擠在人數眾多的公交車裡，臉貼到了玻璃窗，被擠壓的有些變形。

這種交通工具是最近才被發明出來的，以價格低廉被下城區的居民們歡迎著。

但由於剛投入城市，導致了車輛不多，每一班車都擠得像壓縮罐頭一樣，還摻雜著各種人身上體味雜揉成的惡臭。

弗林並不喜歡這裡，但不得不說，這個大傢伙的速度遠比人力車要快得多。

他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將剛才所見的震撼場面交給教會的上級們。

腦海中又回憶起方才所經歷的恐怖場面，后怕之餘又忍不住心情激動。

他直視了神明！而且還是最神秘不曾有人了解的舊神！

也幸虧是舊日之影大人，否則真神的精神污染會瞬間讓我變成瘋子。

想到這裡，弗林一陣后怕，但他的眼神全是激動。因為他確信，此事一經流傳，整個超凡世界，乃至神明層面的都將發生巨大的變動。

新的時代，要來了。

莫夜獃獃的坐在花圈中央。他從剛穿越到現在都沒有離開過這個地方，並不是他多喜歡這花圈。只是剛穿越新身體給他的一種不適應感，讓他走路都走不安穩。

他開始捕捉起腦海里關於丹尼斯醫生的記憶。

路易·丹尼斯，東大陸坎瑞王國阿莫庭市人，從卡西亞大學畢業行醫了一年的有證醫生。

無父無母，從小到大在孤兒院長大，因為從小就表現的很聰明。一位好心的慈善家資助他上學，這也奠定了他上大學的基礎。

現在居住在阿莫庭市下城區的工人階級區里。收入並不富裕，但好在是一個人，錢完全夠用。

前不久在一場睡夢中，莫名其妙的沒了性命。作為工人階級區里為數不多的幾位醫生之一。在當時還引起了轟動。

腦海里還多出了一些關於醫術方面的知識，莫夜覺得這也算意外之喜，至少自己醫生這個身份可以隱瞞下去了。

但至於剛才那個牧師為什麼行跪拜大禮，莫夜還是毫無頭緒。

看他的表現好像精神有點問題。

莫夜猜測著。他站起身來，新身體適應的還不夠完善，走路的時候有時候會有同手同足的現象。

但總不是嬰兒時期的蹣跚學步，莫夜在適應了一會兒后，便沒有任何問題了。

他來到教堂的一扇大鏡子前，這面鏡子被稱為照罪鏡。心術不正者在這裡就會看到不好的畫面，心地善良的自然是什麼問題都沒有。但也只是一種傳說。

微卷的黑髮，中等身材，碧藍的眼瞳，還有一張英俊帥氣的臉龐。

一個完全陌生的人站在鏡子中和莫夜面對面對視。

這就是現在的我？路易·丹尼斯？

莫夜欣賞著這具新的身體。突然又想起了一個問題。

在地球的我是怎麼死的？

疑問發出，卻怎麼也做不出解答。他對自己的死因一無所知。在地球最後的記憶也只是停留在家裡睡覺。

然後莫名其妙的做了個噩夢，在一個全面漆黑的地方胡亂奔跑，最終來到了這裡。

莫夜沉吟片刻，這一切讓他覺得蹊蹺。感覺很古怪，但又說不出古怪在哪。

思考了半晌，沒有得出什麼結論。

然後莫夜照著記憶中的地址，攔了個人力車回家去了。

正是中午三伏天的天氣，但路上的行人仍是不斷。一路上他觀察著路邊的情況，確確實實屬於中世紀蒸汽文明時代。

不過比較讓他感到奇怪的是，為什麼蒸汽時代會有公交車？這公交車看上去也不像是蒸汽驅動的。

就像是明顯科技落後的時代，突然出了個高科技武器。這種落差感讓人感覺很奇怪，有一種畫風格格不入的感覺。

難道有穿越者前輩在此？莫夜心中突然想到了這種可能。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自己豈不是錯失先機。

像小說里那樣，隨便搗鼓點現代化產物擱這個時代絕對能發光發熱呀。

似乎和一筆橫財失之交臂。

莫夜卻一點也不氣餒，至少可能在這個世界也有個伴啊。都說老鄉見老鄉，背後捅一刀。具體是什麼情況，先暗中觀察吧。

暗暗記下這個事項，決定過段時間找途徑好好查一下這個公交車的來歷。以此來判斷穿越者前輩的身份。

不一會兒，莫夜就回到了家裡。輕車熟路的從卧室床頭櫃的抽屜里掏出三個索布，給人力車師傅付了車費。

莫夜躺在床上，回想著這一小會兒時間發生了多少怪誕的事。

穿越，死而復生，碰到神經病，疑似前輩存在，感覺穿越以前不是太好啊，就像是一個人貿然處在異國他鄉，心中多少是有些恐懼的。

那麼接下來，最最最重要的就是。這個時代有超凡元素嗎？

莫夜想象著自己變成超人上天入地，無所不能。那才是穿越者該過的生活嘛。

反正絕不是苦兮兮的上班下班還沒有電腦手機，空調電視什麼的。

現在正是中午，怎麼想也不是睡覺的時候。莫夜爬下床，開始研究起屋子裡的布置和自己繼承的記憶有什麼不同。

一個不大的房間，床的正前方有一扇棕色的門，門的旁邊是一個書桌，桌上擺滿了雜亂的紙張。還有這一盞煤油燈。

在床的旁邊，是一個巨大的衣櫃，它幾乎佔了三分之一個房間。衣櫃門上還裝了一扇落地鏡，看上去有點豪華。

莫夜閑來無事，坐在書桌上翻動起那些雜亂的紙張。

上面密密麻麻的寫的字，莫夜認出這就是丹尼斯醫生的筆跡。但是字跡潦草像是倉促之間寫出來的東西。

記憶中有寫過這種東西嗎？沒有任何印象。

仔細回想了一下，莫夜並沒有這些紙張的相關記憶。於是他開始翻讀起來。

文字是「卡利恩語」。是一種古代語種，經過現代人的一些改進。變成了坎瑞王國的官方文字。由於繼承了記憶的緣故，莫夜也全能認識這些字。

「光明歷381年，我頭一次感覺到我不是我這種奇怪的感覺。聽起來或許很拗口，但確實都是親身經歷的。」

「從小時候起，我就自命不凡，覺得自己異於常人。我有一副聰明的腦子，還有旺盛到用不完的精力。我從未懷疑過什麼。只覺得這是光明神賜予我的恩賜。」

「直到有一天。我聽到了，祂在我身體里說話。」

「祂說：我們都該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