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必殺一擊
「喂......喂!」
在眾人皆是被金蝶這一擊震開之時,唯一能站立的諾德是大喊出聲。
「紙鏡!你在幹什麼——!」
「!」
被逼退的辛娜和布瑞德穩住身形后,眼神之中也流露出來了難以置信和震驚的表情。
在他們的視角之中,紙鏡雖然前面說是有要親自進攻的計劃。
但沒有想到身為「界游旅者」的她竟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紙,紙老師......!」
被打趴在地上的樂時琴抬起頭,看到紙鏡身上的傷時,臉上的表情一下子難受了起來——連黑白面具都調不好的那種。
這種傷勢,光是用看著的就感覺疼......而且,她們是通過世界奇點來到這個世界的。
如果紙鏡的生命值歸零,她會不會真的死啊?!
「我去,這BOSS真的猛。現在就算是頂尖的那幾個來了,也絕無戰勝這個傢伙的可能,怪不得需要DM出手......」
同樣被打翻了的溯明知道自己不能對BOSS再造成什麼麻煩,為了不陷入藍條匱乏的負面狀態,他主動地解除了變身。
和盧恩安坦大陸的NPC與樂時琴一樣,他也用著複雜的眼神看向紙鏡。不過......和紙鏡還有NPC們稍微有些不一樣的是,他眼神之中的情感不是心疼,而是有些意外。
「不過雖然知道紙小姐是想要做什麼,但......DM的痛覺限制難道是拉滿的嗎?」溯明看著紙鏡身上被系統調成動畫風格的傷口,想起來了之前自己遭到致命傷的痛覺感,不由得一陣發抖,「就是以玩家的正常痛覺限制而言,致命傷那一下都真的還挺疼的.......DM,看起來也沒有拉滿限制,確實是那麼疼。」
看著紙鏡痛苦的表情,想到這裡的溯明趴在地上,向著紙鏡敬了個禮。
不過因為趴在地上動作受限的緣故,他的動作有點抽象,也不知道他敬得是哪國的軍禮......
「太敬業了,這就是界游旅者的DM嗎?嗯......不管怎麼說,待會兒去給個好評好了......」
知道已幫不上忙的溯明心裡頭說著,調出自己的系統界面。
他們包括隱藏任務在內的所有系統給予的任務已經全部完成,現在溯明幫忙,就是想看看這個需要DM出手的BOSS究竟是什麼難度。
不過既然已經測試完畢,以及確認了自己也幫不上忙之後,他就打算一有不對勁就登齣劇本。
畢竟要是死出去了......主線的獎勵可就都拿不到了,那可是一筆不小的損失。
「其實你做得不錯了.......只不過,紙鏡,你依靠的那些力量不足以戰勝我。」
手中的西洋劍化作紫色的蝴蝶消散,金蝶在紫蝴蝶的簇擁之下,一瞬之間就來到了距離紙鏡不足一米的地方。
祂包裹在花香和蝶舞之中,向著眼前已瀕死者,用著親切的語氣說道。
「你的下一個計劃.......」
昏暗的古老遺迹之中,一道耀眼的白光亮起。
金蝶笑了起來,他的嘴唇在動,聲音卻被淹沒在接下來的巨大聲響之中。
在所有人——連辛娜這位用劍的大師也無法看清絲毫——的速度之下,綉春刀穿過了金蝶的胸膛。
「『天覆之傾原烈火,聽孤言令。』」
紙鏡無視了金蝶的話語,她高速地詠唱著符文詞語,不到半秒的時間內,「警醒」的整個劍身開始熊熊燃燒起來,燒成了純粹的火焰,滔天的火焰!
「『萬物滅毀之偉力,提劍皆斬!』」
前半句出時,劍之火已燃燒至與特納西斬殺儀式修格斯相同的規格。後半句出時,蜜絲緹身周無法控制的「魔王魔力」一瞬之間被引導而出,填充了被先前金蝶掠奪至真空,現在極為稀薄的魔力環境。
再爾,那些可怕的魔力力量再度匯聚在了這一劍上,讓這一劍將原有規格遠遠地超越!
從記憶之中學習的【寂銀之時】只是提供了一個弱化版的極速,但【絕境之人】在瀕死之時提供的雙倍速度和攻擊屬性彌補了這一不足,再加上最後從其他選擇之中學來的,獨屬於「王者」的【帝煌聖劍】——
什麼?你問「發動條件」的王者在哪裡?
魔王也是王嘛,借用了力量的紙鏡,自然也能使用這「王者」之招。
總之,這集合了眾多力量的一擊,確實堪稱紙鏡的必殺.......絕殺之招!
「這是......!」
倒映著滔天的烈焰,辛娜的眼睛瞪得有些失神。
無法逃脫,無法抵擋,只要在視線範圍內就會被擊中,只是觸及邊緣就會重傷。
說不上有辛娜劍法的任何一絲精妙,不,不能因為它的破壞力如此大就拿來和她自己的劍法作比較。
因為,甚至不能說這是什麼劍法,它太簡單,也太粗暴了!
稍稍失神之後,辛娜的眼神恢復了冷靜。
「不過......真的夠嗎?」
如果辛娜沒有見過金蝶展現力量,這一招在她心中就確確實實是無人能擋的必殺一擊。
可是這一擊,辛娜還是看得到邊。
而金蝶展現出來的力量,雖然不如此招這麼有破壞力,卻更加——深不可測!
「.......啊,果然是這一招么,挺疼的。」
即使身上和背部已經燃燒起了熊熊烈火,可金蝶身上的衣物、毛髮和皮膚卻都沒有任何一絲燃燒起來。
他只是微笑著,輕輕地握住了紙鏡刺進自己心臟之中的劍身,然後抬起頭看著已經因為疼痛而臉色鐵青的紙鏡。
就彷彿他才是刺出那一劍的人。
「你的下一個計劃.......是將白倫丁的技藝、特納西的技藝和你自己瀕死才能觸發的某個增益——融合在一起?」
在劍出之前,祂剛才,說出了這句話。
「沒用的,紙鏡,你應該也清楚......」
現在。
金蝶搭上了綉春刀的枯瘦手指,正在逐漸變得白玉一般圓潤而富有光澤。
再下一秒,銀鑄成的劍刃逐漸染上木頭的色彩,最終變化成了一支開著金色花瓣花朵的花枝。祂身上與背後那漫天的火焰,則是迅速被紫色浸染后,慢慢地,化作了一隻又一隻四處飄散的,半透明的紫色蝴蝶。
「我已經完全看穿了你,你們的行動......」
祂將手臂以人類不可能的角度翻轉折到了背後,上面涌動的金色光芒接住了從祂背後襲來的毀滅紅光。
「你們的敗北,已經如同地圖之上標註的終點一般清晰可見了。」
將可能性都推衍一遍,這已經是紙鏡全部所能做到的極限。
所有計劃,大抵符合祂對眼前的這些人的想象。
因此,祂保持完全遊刃有餘的態度,向著眼前的對手訴說自己的解析,自己的勝利。
以絕對的,完美的姿態,獲取一切。
「連這樣......也不行嗎.......」
絕望在蜜絲緹的眼中出現。
即使她已經接觸到了一部分自己靈魂深處這原本屬於地獄之王的,足以改變世界的至尊力量。
即使那位未曾謀面的女士已經用上了令人驚嘆的,此生僅有的技藝為她創造出了這樣的機會。
可金蝶的強大,就令人絕望。
如果真的沒有一點辦法戰勝了,至少要掩護所有人離開——她這麼想著,下意識地看向了原本艾米帶著約書亞離開的方向。
但是此時此刻,蜜絲緹卻沒有在那個地方,看到任何人!
紙鏡的嘴角不斷地滲出血來。
劇烈的疼痛,失血的暈眩——都存在,但沒有影響她,她的意識仍然清醒。
【絕境之人】不但有雙倍攻速和攻擊加持,也有著「不受所有異常狀態影響」的強大增益。
可是三分鐘時間,已經所剩不多。
「嗯,這不是『瀕死』觸發的技能,而是一種我也不能辨別真面目的『生命維持』么。」
金蝶似乎也察覺了這一點。
「即使曇花一現,也有幾個小時,而你只有三分鐘。但時間真是短暫啊......三分鐘究竟可以做得到什麼?當時間終止,你是否會就此死去?」
「三分鐘?要說星際聯盟的話,夠我從你家高地塔推完最終基地了吧?」
紙鏡眼神疲憊,但笑容卻無比燦爛。
「不過金蝶啊,你搞錯了一點......我現在可還年輕,不會死!要死的,可是你!」
「我也很年輕......算了,垂死之前的胡言亂語么。」
金蝶沒有因為紙鏡的言語而有亂了分毫,他只是漠然地看著眼前的人,抬起自己的手指。
「好吧,既然你已無趣了,那麼接下來......」
有山鳩在前當面搶走伊波恩之書在前的操作,這個距離也是祂故意放近的。
目的是讓連傳送門也救不了紙鏡的,再無逃脫的任何可能!
可就當祂準備催動魔法,將眼前的紙鏡徹底焚燒殆盡之時.......祂察覺到了,自己身上似乎有著某種異樣。
本應該化作了他力量之中之一的「花枝」並沒有就此消失。
怎麼可能,還有什麼是祂所不知道的?
在金蝶愣住的瞬間,紙鏡給自己身上打了一針【生命補充劑】后,解除了【劍客之影】的偽裝!
身上的飛魚服化作光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套能蓋住全身的【冰蛛絲黑袍】。
而那支花枝,在一瞬間伸出了許多的藤蔓和枝條,瞬間捆住了金蝶。
面對這一意料之外的異變,金蝶震驚地想要掙脫。
但祂卻更震驚地發現——他的力量此刻竟然僅僅只能和枝條的力量抗衡,而無法掙脫!
緊接著,枝條落地,以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迅速地向下紮根,開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花苞,又在一瞬間開花。
花根迅速地在古老遺迹的地上長出成一個巨型的魔法陣的形狀,而綻放的花苞之中,數個大型的銃槍和小型的銃槍從花芯中長出!
「還有手段嗎,嗯?等等......這是.......」
還在作壁上觀的賽加本來只是驚嘆於界游旅者的手段多端,以及準備感慨他們的垂死掙扎。
但僅看了一眼......他就臉色大變。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了——!!不可能不可能!」
「哈,賽加大叔,難得見你那麼慌張?」
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讓賽加下意識地將槍口調轉,指向了聲音的來源。
然後,他看到了五個人——
那是本應該在戰鬥初期就失去戰鬥能力,已經退場的艾莉諾、約書亞、艾米、謝十三,還有剛才和他說話的瑞克!
「你們——」
賽加弄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為什麼他們在中了金蝶釋放的噩夢之後,還可以重新站得起來?
又是為什麼......他們甚至比來到這裡之前的狀態,還要好?!
以環繞在他們身邊的魔力量看來,這根本就是變成了完全的,全盛時期的狀態!
在這原本已經要碾壓取勝的,短短的一剎那時間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了!
「各位,一起上吧。對付這樣的江湖叛徒.......想來,也不需要講什麼江湖規矩。」
約書亞抬起巨大的十字銃槍。
「絕地反擊的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