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怒從心頭起 助人亦助己

第十七章 怒從心頭起 助人亦助己

房間內,四人再次陷入一片沉靜,野蜂沒有說話,只是靜靜觀察著其它三人,尹世仁仍舊一臉淡然的依桌靠立,嘴中不時嘀咕著什麼,舒雪則皺著眉頭,嘟著嘴,似乎被剛剛所得知的實情氣得不輕,野蜂已經看出來,他們中萬一森才是那個拿主意的人,所以更多的目光是放到了他的身上。萬一森一邊整理著剛從震驚中逐漸恢復的情緒,一邊思索著如何回應眼前這個為向他們求助,而願意吐露秘密的女子。萬一森再次斟酌了下語氣,才開口說道:「葉...葉姑娘!」「叫我野蜂,什麼葉姑娘,聽著那麼彆扭!」野蜂打斷他的話說道,萬一森尷尬的笑了笑,只好說道:「野蜂,我還有個疑問,如今劉衛醫生他們被抓進去,周醒龍就不擔心,他倆為求自保,而把被脅迫與何冬這些事給供出來嗎?」野蜂聽到只是鼻中冷哼了一聲:「你當周醒龍是什麼人,這種事早在開始之初他就安排好了,什麼叫威脅,就是告訴你,這事你想做也得做,不想做也得做,出了問題,與他周醒龍無關,你們必須全部扛下,否則,你在警察那裡嘴巴是痛快了,那你在外的家裡人就會不痛快了!!所以,我都有些懷疑,把劉衛醫生他們之前事供出給警方的,都有可能是周醒龍安排人做的,為得便是在何冬的事出問題后,有人把這事給扛下來,不讓火燒到他的身上!」萬一森他們三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感覺得后脊背一陣發涼。「世仁,你那邊有什麼意見和看法嗎?」萬一森沖著尹世仁問道,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的尹世仁,略作停頓開口說道:「剛才我跟何冬說了一下這裡發生的事,想聽聽他的解釋!」當聽說何冬也「在這裡」時,野蜂的眉頭微微皺了下,但並沒有說什麼。「何冬說他之所以騙我們,說是因自己妹妹生病需要錢才找人賣腎,是擔心我們如果知道他賣腎是為還賭債的,就不願意幫他了。何冬他是家中獨子,只因學習不好,初中沒畢業便輟學在家,一次被父親責罵后便負氣離家,他暗自發誓,不混出點樣子來,決不回來。可由於文化低,到了城市裡很難找到什麼體面工作,餐館夥計、搬運工人、守夜保安,他都干過,這麼混了好幾年,就連後來父親病故,他都沒有回過一趟家。後來他聽人說,邊境上有中國人在那開賭場,需要看場的人手,就跑去試試,沒想到就真留了下來,並且還幹得風聲水起,很是得意,都已經開始夢想著衣綿還鄉的那一天了!回家看望母親的衝動,讓他挺而走險,結果輸個精光還欠下一屁股賭債,違反了規定公司要將他除名,債主又天天緊逼,回家的願望也化作泡影,他已是走投無路,當聽說公司的一位貴人生病,需要換腎,而自己的血型又剛好與之相配,於是他主動提出,願意賣腎還債,而公司也提出不處罰他,還可以給予一定補償金時,更是喜出望外。可這事到最後不光沒拿到錢,還為此丟了性命,他真是不甘心,現在他只想把這補償金要回來,寄給他在家中的孤母,也算他自己這個不孝兒子的最後一份孝心!」尹世仁轉述到這兒,停了一下,接著又說:「何冬他發誓,他只在這件事上向我們撒了謊,我答應他,不管最後要沒要到那筆錢,我都會以他的名義定期去看望他在家中的母親,並幫他隱瞞自己死了的事情。」說完這些,尹世仁第一次主動看向野蜂,說道:「何冬剛說的與你說的,大致一樣,證明你沒有對我們說謊!」野蜂一愣,沒想到這個站在一旁悶聲不說話的傢伙,一直在兩邊印證所說話的可信度,看來之前,真有些小瞧了這個人。萬一森聽罷,點點頭,又看向了舒雪,問道:「小雪,你的意見與看法呢?」舒雪這會兒,還沒從剛剛尹世仁轉述何冬話里的悲傷氣氛中走出來呢,正愣愣發獃,萬一森又問了一遍,她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舒雪說道:「孫姐他們做錯了事,違了法,自有法律對他們進行懲罰,他們也應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但如果有人利用別人的錯誤,去滿足自己的私利和慾望,還企圖以此威脅、控制別人,那這樣的人和事,我們就該管!」萬一森滿臉全是驚訝表情,看著還在一臉憤憤的舒雪,他萬沒想到,這個外表看似天真柔弱的女孩,內心有著如此強烈的正義感,讓他刮目相看,尹世仁也被舒雪的這一段話感染到了,看向舒雪的眼中,有一道光在其中閃閃發亮。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萬一森有些抱歉的對野蜂說:「你為什麼覺得,我們會幫你?」這個問題讓野蜂真正愣住了,她反應了好一會兒,她以為萬一森的猶豫不決,是在想辦法與自己談條件而故作姿態,沒想到對方會向自己提出這樣一個問題。「是呀,是什麼讓自己對眼前這個並不熟悉的男子產生了一種說不清的信任感?從而願意冒險前來求助!」自懂事以來,便一直生活在一個充滿欺騙,利誘,謊言環境中的野蜂,早已不記得上一次對外人吐露自己私事是什麼時候了。她認真想了一會兒,說道:「第一次,是在廢車場,當你面對周醒龍,處於絕對劣勢和危險的情況下,你仍然對自己答應過的事信守承諾;還有一點就是,我能夠追蹤被我標識過的物體,這個就連周醒龍都不知道,其實自你受傷逃離后,就一直在我追蹤的視線內,直到你被送入了這裡,我都一直在門口觀察,你們同伴三人的相互照拂,遇到危險時,願意擋在別人身前的舉動,讓我深受觸動,對我來說,這世上除了我姐姐,沒人能讓我做出這種舉動來,可能這就是讓我覺得你、你們與眾不同的地方,而你們身上具有的異能卻只是其中最次要的原因吧。」野蜂說這話時,語氣誠懇,一臉認真,看得出是發自內心的想法,並無討好之意。萬一森似乎也被她的話所感染了,眼中滿是感激之情的看了看舒雪和世仁,才又朝向野蜂,他認真的說道:「首先謝謝你的出手相救,其次謝謝你對我們的信任,其實這事之前,我們三人一直對自己身體上出現的異常很是憂心與不安,分不清是到底是福是禍,而在何冬與劉醫生他們的事發生以後,我們三個好像忽然找到了自己能力的『用武之地』,當時很是有些興奮;今天所發生的事,特別是遇到了同樣擁有異能的你們,心中既有驚異,也有釋然,原來我們並不孤單!但當我受傷狼狽逃走且身陷死亡邊緣時,我內心卻又真實得感受到了害怕與恐懼!剛才聽到你所講述的周醒龍,我才明白自己,當時是面對的是怎樣的一個人,所以直到現在還有些后怕,同時也對自己的魯莽行為,給小雪和世仁他們帶來的麻煩與惶恐深感歉意。是呀,我們作為一個小小的個體,即便身上擁用異於常人的能力,但在這樣一個不知身後還隱藏何等勢力的龐然大物面前,力之所及處,又能改變什麼呢?可剛剛小雪的話,卻是讓我重新拾起了信心與決心,周醒龍等人的所做所為,是去威逼、利誘、放大人們內心中膽怯、不堪且陰暗的一面,為滿足自己的私慾而不擇手段,讓一些原本能夠自我救贖的人,自此深陷入無邊黑暗難以自拔。這樣的惡行,這樣的惡人,如果放任之,我們誰能保證自己不會成為下一個被他掌控在股掌間,肆意擺布的玩物!野蜂姑娘,我們願意向你提供幫助,這不僅是幫你,也是幫我們自己!」萬一森一臉鄭重。野蜂定定的看著萬一森,只覺內心中某種情緒被撩撥的激發出來,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感覺,只覺得眼前這個男子忽然變得很高大,他並非那種無所畏懼的戰士,而是明明感到了害怕,卻因心中那份信念而仍然選擇一往無前的勇士。

「就目前我們所獲得的信息分析看,周醒龍為什麼要親自去接何冬完成這次手術,如此慎重,只能表明接受腎源的那個人對他很重要;事情才出了紕漏,他馬上採取措施讓人頂罪、並設法脫身,說明這是一件他極力想要掩蓋的事情,唯恐露出破綻。這樣一家省內有名的企業,身為企業的負責人,做事情卻如此蠅營狗苟,其背後的重重黑幕一定不少,我們可以以此為線索,看能不能把這家公司和周醒龍這個人的違法證據給挖出來,何況他們暗地裡私開賭場,就這,只要證據確鑿,就夠他喝一壺的。他權勢再大,能大過法律?他能力再強,能打敗眾人?只有這樣的人,這樣的公司被繩之以法,野蜂你和你姐姐才能真正擺脫他對你們的控制,劉醫生和孫姐他們才能接受應有懲罰,並不是被人當做替罪羊。野蜂,像周醒龍這樣喜歡設置陷阱、圈套,擅長使用詭計的人,也一樣時常擔心被人算計,猜疑心一定很重,他雖然自信自己的手段,認為我一定撐不過去,但你回去后,還是需要給他一個能自圓其說的解釋,最好能讓他分散對我的注意力,只有我們處於暗處,才能使我們的行動能夠順利進行,同時最大程度的確保我們自身的安全!」萬一森總是在不自覺中,開始對於眼前所面臨的情況,進行分析歸納,並急於給出解決的辦法和思路來,這種良好的行動力和判斷力,好處在於能給他身周圍的人帶來巨大的信任感,和凝聚力;壞處則可能,因為過於急於下判斷,而顯得行為魯莽,缺乏細節研判,最終結果與風險難以估量。野蜂點了點頭,說道:「周醒龍那邊的回話,我會想辦法,你們不要主動聯繫我,周醒龍在公司的耳目很多,很容易會讓他起疑心,我先從是誰接受了這次手術查起,如果有進展或者什麼線索,我會來這裡找你們,這個地方,到是個非常不錯的接頭地點!好了,今天我出來的時間也夠長了,再不去回復恐怕會有麻煩!」說完,向萬一森他們三人輕輕點了一下頭,便伸手將身上的大衣緊了緊,合上衣扣,一頭鑽進了早已如墨色般的夜幕中,消失不見了。萬一森三人目送著她離去,一下沉靜下來的房間忽然顯得空曠起來,一時間竟無人開口說話,而最後居然是尹世仁先打破沉默:「何冬之前還說了一些東西,他雖然在公司位卑言輕,公司更多的情況也不太清楚,但這葉家姐妹卻是聽說過的,在他口中,這葉家姐妹倆也並非野蜂剛剛所說的如此柔弱可欺,毫無抵抗之力,我們還是要多留個心才行!」萬一森沉吟思索了片刻:「嗯,不過她想擺脫周醒龍的控制,應該是確信的,小雪在她體內發現的那道陰毒的「蛇涎」黑氣,如若周醒龍信任她,就不會用如此手段!對了,世仁,以後定期看望何冬在老家的媽媽這件事,到時我們三個都一起去,這事既然被我們遇上,便是一份承諾與責任。小雪,你試著再去孫姐家打探些信息,如果有跟著她老公去探視的機會,你看能不能從孫姐身上,找到些她不敢說出的真實情況。還有就是今天,我要再次謝謝你和世仁,我受傷后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迷糊混亂狀態,但我潛意識中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我,只要能堅持到回來找到你們,我便能獲救!」萬一森臉上滿是誠懇的得意神色,既像是對於自己信念得到了印證的肯定,又像在以一種特別的方式,表達出自己誠心的謝意,「嘿嘿,對了,說因禍得福可能有些不自量力,不知好歹了,我不知你們的情況是什麼樣的,我發現我自己的能力,會在每次受傷,或極力戰鬥后,特別是這次從死亡邊緣被救回的過程,較之以前有了大幅增強與提升,身體在力量、速度、技巧上有如新生一般,我現在竟然有種想再與人痛快打上三百回合的衝動,哈哈哈!!」,舒雪見到又恢復如初的萬一森,心中很是高興,點點頭,說道:「我也發現了,之前見你傷成那樣,我只顧得全力施救,傾力而為,當時的身體真得如同被掏空般,現在已經逐漸恢復,但明顯感到體內的『空間』變得更大了,可容納,施展的『精力』也更多了。天吶,我不會是變胖了吧?!」正說得興緻勃勃的舒雪,好像忽然想到什麼,忙用手去掐自己細腰,又用手去摸自己的臉,萬一森和世仁同時被她的這個動作給逗笑了,房間內的氣氛一下變得輕鬆了許多,三人笑罷,尹世仁才說道:「我還沒發現自己能力有突進的情況,但自從以精血激發『接引玲瓏塔』運轉后,我與這塔似乎產生了某種聯繫與感應,它的穩定運行給我身體和腦海中提供著一種奇怪的能量和信息,每當我夜晚入睡后,我會被這股能量引導著去探索那些信息,可直到現在,我還是無法理解那些信息到底表達什麼。只是最近我發現,我總是夢......夢到離開自己床上的身體,飄飄然進入到一股粘稠的黑色霧氣中,霧氣中有著一團團如氣泡狀的漂浮體,並由內向外散發出些許光斑,有次我大著膽子試著將身體擠了進去,裡面是一個陌生的環境,陌生的面孔和奇怪的事件相互交織在一起,裡面的人各行其事,可當他們看到我時,卻是一臉奇怪的表情,直覺在告訴我,我進入到了別人的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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