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箭術

「終於不用再待在這狹小的森林裡了。」王對護衛很高興的笑了下，等待了這麼久他終於能去探索外面未知的世界，前提是不能暴露龍族的存在。

伊琪洛魯伸舌頭舔了舔王，弄得他一身龍唾，走向山洞深處儲物的小密室，拿出了很多精靈送來的新鮮水果和一些風乾的肉塊，壓根沒吃飽的弗蘭瑞克一口咽下一個蘋果，那些很有韌勁的肉乾吃起來除了沒有糜雪鹿軟爛外其實也不錯。

等到吃得飽飽的，肚子都微微鼓起一條圓潤的弧度，弗蘭瑞克打個長長的哈欠，不斷來襲的困意讓他快要睜不開眼睛，迷迷糊糊的好像伊琪洛魯把他叼到了一張柔軟的地毯上，感受周圍熟悉的體溫和氣味，一小會就陷入了夢鄉。

伊琪洛魯展開龍翼蓋在王的身上，他特意將糜雪鹿的皮保留下來做王的毛毯，這會讓他睡得更舒服，低下頭將龍首枕在王的身旁，尾巴與王的尾巴纏繞起了幾個小圈，聽著王安穩的鼾聲小憩。

在之後數天族長忙著準備壽宴，沒有一大早就抱著幾本厚厚的羊皮書來讓弗蘭瑞克讀，所以他難得能一覺睡到自然醒，蔚藍的天空中也偶爾會有金龍飛過。

感覺周圍的龍都忙起來而自己還一副很閑的樣子，讓弗蘭瑞克都有些不好意思，宅在洞中重複練習了好幾天的龍語后，他決定讓伊琪洛魯帶自己出去透透風。

「陛下午好。」

來來往往的龍看見弗蘭瑞克都會停下手頭的事朝他行最基本的禮儀，而他只是點點頭讓那些龍去做自己該做的事。

穿過三條不算長的綠蔭小道，他們走到了整片桑落森林面積最大的湖泊，這裡是精靈和龍共用的區域，而且現在很多龍都忙著去打獵或做其他事情，因此這裡基本上都是精靈。

他們的外形和人類很像，長有一對類似蜻蜓般半透明的翅膀，除了可以用來飛行外能在不用時完全隱匿，耳朵較為尖長，精緻的五官看上去也更加順眼，如果穿著上相稱的服飾妝容，恐怕會是舞會中無數少男少女追捧的對象。

而且那些精靈們也在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他們並沒有注意到金龍王的到來，最多就當作某頭不認識的金龍幼崽，不過他本龍也不在乎這些。

三步做兩步走到湖泊邊，弗蘭瑞克暢快的飲了幾口湖水，波瀾清澈的湖水折射陽光倒映著他的臉龐，就像一塊巨大的金子，修長的吻部頂上是他能夠在高空與海水中呼吸的鼻子，一排排密布的龍鱗覆蓋了他身體九成的部位，只不過內側鱗片的顏色比起外側要偏白金一點。

但要說最能夠與其它龍分辨的特點就是龍王專有的異瞳，所有龍的眼瞳都是近烏黑的豎瞳，只有龍王的瞳孔是他族群的顏色，比如龍王是綠龍的話他的龍瞳就是翡翠的綠瞳，黑龍是黑曜石般深邃的黑瞳，弗蘭瑞克的龍瞳就像最美麗的金水晶，這是他們作為王特有象徵之一。

他伸出四趾的尖爪在湖中捧了一捧清水倒向自己的鼻樑，不過大部分水都從他爪趾間的縫隙溜走，只有寥寥無幾的幾滴水珠揮灑到臉上，冰涼的水珠從鼻樑流過吻部，一點點積攢到他的下巴。

咻！

一根木箭從滿弦的長弓間激射，箭尖劃破空氣風馳電掣，精準的命中了兩百米外一片被風吹落的葉子，將它訂在了樹榦上。

那位好像是……金龍王？叫什麼來著……貌似是「弗蘭瑞克」？遠處一名練弓的男性精靈在撿回弓箭的途中不小心瞥見了一眼弗蘭瑞克，

原以為那幼龍只是來玩水的普通幼崽，可當他看見那獨一無二的金瞳時心生疑惑，又不巧與伊琪洛魯的視線撞見一起，充滿威懾恐嚇力的壓迫感讓他更加確信了這一點。

「請問您是弗蘭瑞克龍王嗎？」精靈背起自己的弓和箭，在伊琪洛魯的注視下小跑到兩龍所在的區域，細聲問道。

「你是？」划水的弗蘭瑞克往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原來是一位精靈。

「沒想到真的是您！自我介紹一下，在下佩靈恩。」精靈露出驚喜的神色，連忙向他行了精靈族最崇高的禮儀。

「你好啊。」弗蘭瑞克敷衍的應了句，偷偷對護衛使了使眼色，那精靈對他的行禮可引來不少好奇的視線。

「精靈，請問你有什麼事嗎？」伊琪洛魯站出來禮貌卻疏遠的略微低頭向佩靈恩問道。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佩靈恩有些羞恥的撓了撓後腦勺，似乎有些糾結要不要說出。

「在下受精靈王陛下提點，將會在您的晚宴上表演我們精靈引以為傲的箭術，只是我心裡一直沒個底，怕在晚宴上給精靈王陛下出糗，今天碰巧遇見了您，不知道您現在是否有興趣提前觀賞，就當是綵排，拜託了。」

「在這兒？」弗蘭瑞克看了看空闊的周圍，「這附近沒有靶子吧。」

他記得精靈的箭術表演似乎需要有特定的場合和特製的靶子。

「這個您不用擔心，只需要藉助一下這位巨龍先生就可以。」

嗯？被莫名殃及的伊琪洛魯面露疑惑。

在佩靈恩的一番解釋下他們大概了解這位精靈的意思，因為是綵排所以不需要場地，而靶子可以現做，比如他們身旁的湖水就是很充足的材料，伊琪洛魯需要用魔法分離出一些湖水變成可操控的水球，他可以控制水球來躲避佩靈恩的射擊或者攻擊他。

於是弗蘭瑞克同意了他的要求。

「那靶子就拜託你了。」佩靈恩拿好背後的木弓往後退了一段距離說道。

怎麼說得好像我是那個靶子，伊琪洛魯內心裡吐槽，如果不是因為陛下，他都懶得理會這精靈。

呼……放輕鬆，這只是綵排，你一定能做得到的。佩靈恩可不知道龍護衛怎麼想，他垂下腦袋看著左手裡緊握的木弓，單膝跪在草地上安撫自己緊張跳動的心臟。

背後精靈的翅膀從簡陋粗製的獸皮衣中伸展出來，周圍的氣流似乎受到了某種召喚，紛紛以他為中心形成了看不見的小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