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尼德霍格

一些精靈和幾頭巨龍結伴而行相談甚歡，他們談論著外面的世界，作為桑落森林外來的三位龍族使者，他們在這相當受歡迎，森幕洗掉鱗片上的魔法塗料后，那一身瑪瑙般的鱗片受到不少異性金龍的追捧，雖然大多都是為了綠龍保養鱗片的秘方。

弗蘭作為一頭宅龍，如果不是因為這是龍王陛下脫離雛龍期的重要壽宴，自己又運氣好抽到了簽，他才不會飛這麼遠的路，除了剛到的第一天隨便參觀了一下桑落森林準備回去敷衍的應付一下族長外，自己一直宅在洞穴里研究魔葯。

「你還不準備出去走走嗎，我看你都已經在洞里待了好幾天了。」紅龍加洛斯嘴裡含著大塊豬肉乾，半個身子伸進洞內喊到，他的洞穴在弗蘭隔壁，因為聞見了很香的氣味所以過來看看。

「不。」弗蘭埋頭言簡意賅的回拒道。

加洛斯「嘖」了一聲，也不客氣的走進去，準備看看自己的這位藍朋友在搗鼓些什麼，碰巧的是他剛走進洞穴，頭頂飛過了一頭黑龍。

黑龍在森林裡隨便找了頭金龍問過陛下的居所后，堅持自己獨自前往，飛過一大片湖泊再繞過一座山峰，根據自己詢問的金龍口中描述，他找到了弗蘭瑞克的山洞，伊琪洛魯趴在洞口照顧著水晶蘭，身後的洞內有節奏的發出「嘟嘟叭叭」的聲響。

「嘟……嘟叭～嘟嘟…叭～叭……」

弗蘭瑞克面前擺著七朵色彩不一的青囊花，正好和彩虹的顏色差不多，他像袋鼠一樣彆扭的蹲坐在地上，尾巴撐在身體後面防止失去平衡，揮動著兩隻小爪子像彈鋼琴一樣按壓青囊花的氣囊，讓花朵發出的聲音交織在一起，這會兒已經隱約有了音樂的雛形。

這是他前些天聽龍護衛介紹時腦中一閃而過的靈感，在雨停后連忙讓他把所有的青囊花和陽光菇給移植進洞內，而唯一一朵水晶蘭就留給護衛自己照顧，順帶讓他保密。

只不過弗蘭瑞克可能都忘了前些日子看完精靈表演完后自己說的那一番話。

現在整場演奏的節奏和曲調他已經熟記於心，唯一缺陷就是每次在末尾最右邊青囊花按出高音后，很難圓潤的去承接最後一個音色。

「陛下，最後一位黑龍族的使者來了。」伊琪洛魯帶領黑龍走進山洞，瞧見弗蘭瑞克還在專研青囊花，開口提醒道。

「日安，黑龍族的朋友。」沉寖在腦海構思的弗蘭瑞克聽到護衛呼喚，下意識扭頭看到黑龍楞了片刻，思緒立馬回到現實，轉過身對黑龍說道。

「日安，龍王陛下。」因為分神而淡若的王之威勢在龍王回神時重新活躍起來，當黑龍看見那雙金色的龍瞳，一股難以明述的威嚴壓向他的靈魂，讓自己對他提不起絲毫反抗的慾望，並不由自主對龍王跪拜行禮，黑龍對此難以置信。

「你叫什麼名字？」

「尼德霍格。」黑龍如實說道。

「長途跋涉趕路辛苦你了，歡迎來到桑落森林，這幾天放鬆身心好好享受我的宴會吧。伊琪洛魯，叫龍帶尼德霍格去找法雷格為他安排休息的地方。」弗蘭瑞克後半句對金龍護衛說道。

伊琪洛魯點點頭，尼德霍格卻站在原地開口說：「陛下，這次我來除了參加您的壽宴外還有一件不情之請，請命我成為您的護衛。」

黑龍莊嚴的語氣不像開玩笑，弗蘭瑞克則倍感疑惑，黑龍族那邊不可能不知道他已經有護衛這一事，他看向金龍護衛，對方也因為尼德霍格剛才胡言亂語皺起鬢角。

「我已經有一位很好的護衛了。」雖然不清楚眼前這頭黑龍想做什麼，但弗蘭瑞克還是善意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不過歷史中在您之前的四位龍王皆是由黑龍族承擔護衛，我只想延續這個傳統。」

「哼，我怎麼不知道黑龍族當龍王護衛成了歷史傳統。」一旁的伊琪洛魯冷哼一聲嘲諷道，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跳出來的黑龍就想取代自己，他所有事物都能忍讓，唯獨牽扯到龍王陛下絕無任何商量的餘地。

「那不正說明你見識狹隘嗎，連這點都不知道還敢賴在陛下身邊二十多年，我真懷疑你有沒有教導陛下的資格。」黑龍高昂著頭毫不客氣的回諷道。

「笑話，你不是我又怎麼會知道我為陛下付出了多少。」金龍對黑龍說的話嗤之以鼻，能夠成為王的護衛對於任何龍都是無上榮耀，他在所有金龍族中通過歷練脫穎而出，是已經將這神聖的職位當做自己存活的信念、覺悟。

這是伊琪洛魯生命中唯一的使命，他存在的意義。

「沒有龍會在意你付出多少，他們只會在意你有沒有資格。」黑龍族一直堅信弱肉強食的理念，尼德霍格聽見金龍可笑的話后眼中流露冰冷的諷刺與挑釁。

」所以你覺得你有資格了？「

「夠了！」

眼看兩龍無視自己拌嘴愈演愈烈，並且弗蘭瑞克對尼德霍格說的話開始感到不滿，當他帶著怒意吼出這兩字，洞穴一下安靜下來。

「請王息怒。」伊琪洛魯跪在地上放低姿態安撫龍王的怒意，尼德霍格緊隨其後。

雖然弗蘭瑞克才半隻腳走出幼年期，但龍王始終是龍王，他的怒意讓所有龍害怕。

「黑龍族來的使者，我歡迎你來做客，但這不代表可以讓你隨意放肆，我有資格選擇誰當我的護衛，而不是什麼從來沒聽說過的傳統，你要是有本事就拿實力證明自己，而不是與我的護衛強逞口舌，現在你們兩個都給我出去！」弗蘭瑞克很少感到過生氣，不僅僅是因為尼德霍格突然喧賓奪主要做自己的護衛，被他們這麼一鬧好不容易記住的青囊花曲譜一下忘的差不多，大部分要憑感覺從頭開始練。

兩龍不敢惹怒龍王應聲退下，不過弗蘭瑞克說的話給了黑龍啟發，他不懷好意的盯著金龍，對方也用同樣的目光回敬他。

無聲中，初次見面的兩龍摩擦出敵意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