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在百里之外,霍普金斯身穿著黑袍,騎著大馬,快速的在悠長的土路上奔赴著。
在他的前方,是一座高而聳立的大山,而大山之下,便是一座城市,半邊的城牆像躲貓貓一樣從山側彈出了頭。
「到了…」霍普金斯低聲道緊接著,他從馬背上的袋子里拿出一個白色的長條,用力一掰,然後扔在了地上。
他離著那座城市越來越近。現如今,他的話語權不再是當年那威風凜凜的樣子了。
而是他人的下屬,一切對他人言聽計從。
「易卜拉欣…」霍普金斯的眉頭微微簇起,我倒想要看看你還能怎樣去作出解釋。
他冷笑了兩聲,看著城市的雛形,又陷入了一絲沉默。
「如果賭上一把,這把會成功還是失敗呢?」他笑起來,他知道,如果他賭了,輸贏之間,是天堂與地獄。
那座城市終於臨近了,那是一座白玉一樣無暇而美麗的城市,像是一座豪華的碉堡,上頭站了十幾名持著重火力的士兵,都是機槍,要知道,每一把機槍,在這裡都相當於是不可估量的資產。
十幾把機槍,是這座城市最大的財富與保障,儘管如此,但仍現單薄無力了。
「老爺子回來了,開城門!」士兵在城樓上高喊著,緊接著,不知什麼材料的厚重大門慢慢升起。
霍普金斯騎在馬上,抓著韁繩的手略微有一些顫抖。
他有一些害怕,害怕見到那個人,儘管他們認識併合作了幾百年,是再熟悉不過的舊識。
但是,在這漫長的歲月里,足矣迷失任何一個堅定的守護者。
在完美的英雄,也逃脫不過時間與荒謬的宿命。
他馬不停蹄的沖在街道上,人們紛紛讓開道路讓霍普金斯的馬匹過去。
因為那匹馬,所代表的,是至高無上的,君權。
這是一個繁榮的城市么?不!
霍普金斯在馬上掃過這些民眾,民眾們隨即驚恐的跪在地上,發出嘶啞而無力的讚美聲。
「讚美城主大人。」
他們一個個儘管面色比所列斯特城的人們好了很多,但是,卻顯得比所列斯特城的人,更加的可悲,好像有一層無形的精神枷鎖束縛住了這座城市。
「易卜拉欣,這就是你所要建立的永恆之國嗎?」霍普金斯嘆了口氣,然後繼續駕馬而行,向著中心城區奔去。
這座城市是一座座三四層高的房屋組成的,十分的密集而緊湊,半點活力都無法從中汲取出來。
幾個孩子蹲在屋頂,他們的身體並不瘦削,但顯得格外無力。
「城主令第一條:沒有城主命令,一切克蘭城城民禁止出城半步。
第二條,每年必須要交收入百分之四十的城民費用。
第三條,鹽,酒,煙等物品的售賣權由城主府獨家壟斷。」
易卜拉欣的一條又一條城主令剝削著這座廢土上比較富饒的城市,讓人們失去了反抗的力量與念頭。
如今,這個城市裡的,都是忠於城主,易卜拉欣?馬赫萊卜的死屍們。
他到了城中心,一座白色的四方塔樓,就像是一個寬敞的大教堂擺在那裡,周圍圍了一層高高的柵欄與尖木刺,那是構建抵擋輻射生物襲擊的木欄。
在沒有輻射生物時,這些是城主獨有的特權與防禦。
「鐺!」四方塔的塔頂,巨大的白色大鐘發出了一聲脆響。
「都尉霍普金斯先生,
請到四方塔覲見城主大人。」門口,穿著白色教衣的肥胖男人道。
他像一團圓滾的肥肉,說一句話臉上的肉就像在打轉一樣。
這是克蘭城的教士,由易卜拉欣親自賜位的,名叫約瑟夫?桑奇斯,是一個成功的詐騙犯,他與城主的雙重剝削已經讓這個城市成為了締造苦難的王國。
人們可以吃飽穿暖,除此之外一無所有,富麗堂皇的囚徒們。
「謝謝。」霍普金斯從馬上翻身下來,把槍摘下遞給約瑟夫?桑奇斯「馬不用栓,它不會亂跑。」
「不用強調給我聽…」桑奇斯略有不快道「我是教士,不是看馬的!」
「忘了,抱歉啊,教士先生。」霍普金斯冷冷道,然後獨自走向了四方塔。
四方塔白色的巨門慢慢移開,一束光照進了黑暗塵封密布了百年的塔樓。
一入四方塔,就能看見四處的十字標識,與教堂一樣的擺設,而又缺少了許多的神學設施,而更像是一個研究鍊金術的大屋子。
穿著白色裹屍布的男人立在十字之下,像是僵而不死的屍體。
他的身體枯瘦而龐大,將近兩米高,身體像是腐爛的屍體長滿了苔蘚與屍斑一樣的東西。
那張臉已經無法再用人類形容了,那是一顆乾癟,像是抽掉了一切水分的樣子。
「你回來了…有收穫了?」男人慢慢道。
「有收穫了。」霍普金斯道「我在希曼狄倫市與一支荒行者小隊接觸了,目前他們已經在所列斯特城駐紮。」
「終於引進來新的人類了…」城主,易卜拉欣?馬赫萊卜發出可怖像是野獸喘息的笑聲。「賈納斯…就由你去打交道吧…說不定還是…熟人呢。」
「那就由我去吧…」陰暗的角落映出一雙陰翳的眼,無神而可怖,像是野獸一樣帶著那些兇猛可怖的氣息。
如果陳陌行在這裡一定會震驚,因為這不是他印象中,那個年輕果敢的,賈納斯?韋伯。
「那個領隊叫什麼名字?」易卜拉欣道。
「陳陌行…」霍普金斯道「他解決掉了變異的葉多明戈。」
賈納斯陰翳的臉上微微鏟動一下,隨即立刻隱了下去情感的變化。
「他們來這裡幹什麼?」易卜拉欣問。
「聽說是要去那片湖,去找到那位存在。」霍普金斯道「他應該和賈納斯挺熟悉的吧?」
「熟悉,半年前我們一起來的這裡,當時我們是戰友。」賈納斯說道。
「而現在就不一定了。」
霍普金斯看著賈納斯那平淡而固執的臉。
「你真是一個死板而又機械的人啊!」霍普金斯嘲諷道「剛來時你不是這樣的。」
「那是過去了…」賈納斯輕聲道,聲音僅夠他們三個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