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嗯…」陳陌行輕輕的吐出一口濁氣,眉頭緊緊的簇在一起。
「又要開始了嗎?提前了呢。」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尖銳的光芒「也許是我的機會也說不定…」
他隨手把手機扔到床上,拉開衣櫃翻找著什麼東西。
「誒…在哪裡嘞!找不到了。」陳陌行手忙腳亂的翻找著。
「嗯?」他一把摸到一塊硬邦邦的東西,然後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啊,在這裡。」陳陌行一把抽出。一把漆黑的軍用摺疊匕首展現在了掌心。
「奈斯!」陳陌行像抱孩子一般把刀往臉上蹭了一蹭,忽然臉上一陣抽痛。
幾滴殷紅的血珠滴落在手心。
陳陌行看著刀子,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抓過一身黑大衣披在身上,一身黑,是他的穿衣習慣,既顯得的他逼格高又顯得他比較帥氣。
原本那張英俊的大叔臉上貼了個創可貼,這種事情說來奇妙,他刀子沒有摺疊起來,導致刀尖朝臉,以血淬刀。
他穿上衣服,在鏡子前疏懶的打扮了一番,他這種樣子如果讓別人看見,估計很難讓人信服他的心理狀態。
潔白的長筒襯衣勾勒出他瘦削卻精鍊的身材,一身精鍊的肌肉在幾個月的宅男生活中也漲了一絲絲肥膘。
「嗯,有點樣子了。」陳陌行原來那一身油膩大叔的味道大有削減,更像一個風塵僕僕的行者。
他從桌子上拿過桌子上的熱水一飲而盡,然後整理了一下衣服,準備出門。
他把鑰匙塞入口袋,然後看向屋子裡那張沾滿了灰塵的鏡子,頹笑幾聲後轉身離去。
天上的雲彩陰翳著,泛著紅韻的晚霞如同亡者的鮮血一般殷紅了這片天地,照耀著每一個人的臉。
陳陌行輕輕的從人群中擠過,好像畏懼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一般,他總是站在陰暗的角落裡慢慢的踏步,他彷彿是一座威嚴的征服者雕像,可又有幾分諸神黃昏的悲愴。
「晝夜迷人眼,近看心黃昏。」陳陌行捋了捋自己臉上的鬍子,頹然的笑了笑,自己的一生似乎也在如同夕日的黃昏一般,赤焰般的烈陽已經成為了過去,迎接他的只有暮敗的黃昏,最後歸入虛無而黑暗的長夜。
只是誰能想到這一天居然會如此之早的到來,令人如此措手不及。
他呢喃著,頌吟著,回憶著自己的過往。
他慢慢的走到莊嚴的大樓底下,抬頭看著那座威嚴的定荒侯像,皺了皺眉,下頭那塊大理石上雕刻著的徽章。
人類的心臟,心臟上方的無數血管連接纏繞著一把銀白色銃刀的刀柄上,荊棘被斬開,斬開的荊棘之後便是一截金光閃閃的橄欖枝。
記得當初,他第一次踏足這裡的時候…
並排而站的兄弟們,喊著震天的口號,一顆顆天真而爛漫的心,對世界的認知產生美好的嚮往。
對於他們來說的真相,也就只有那片土地了,他們帶著英雄與救世主般的情結,義無反顧的踏向那片土地,最後呢,死的死,瘋的瘋。
這就是人類為自己的罪惡付出的代價。
超過了千人的犧牲啊,恍然如夢,從第一個隊友死亡時的恐懼到現在看淡了生死的麻木,他的心在如何跳動,在向著什麼樣的態度前進?等到他死去前,他又會如何面對。
想必不會是多麼雅觀吧…
陳陌行從沉默之中掙脫出來,自從嚴正西之死之後他變得優柔寡斷,
懷疑自己,每天都處於崩潰與悔恨的邊緣,難以自拔,就像是迷失在自己記憶里的旅行者,一直生活在昨天的世界里。
「咳咳咳。」一陣咳嗽聲從大樓的方向傳來,一個高個子的男人,一身得體的黑色禮服,嘴裡叼著半根燃著的雪茄,那張發福的臉上保持著溫和的善意,令人感覺他的每一絲情感都彷彿來自於他的靈魂深處一般不帶有任何雜質,一個平常而無奇的發福紳士,與之不同的是,他的右手是一團藍色的粘狀物,就像發粘的稀稠果凍。
「誒呀呀,陌行哥,來了啊!」男人微笑著,然後左手揮動起來,像樂隊的指揮一般擺出一個優美的幅度「你的歸來對於我們來說,-就像是花朵得到了牛糞的灌溉!更加芬芳!」
「劉福通,你這個貨再拿一些奇妙的比喻來說我我就把你的豬皮撕下來當防彈衣!」陳陌行給予劉福通一個帶有殺意的微笑。
劉福通的聲音戛然而止。
「你跟大糞沒什麼區別!」陳陌行罵道,這一刻,忽然像往常一樣愉快的鬥起了嘴,他一下自心曠神怡了起來。
「嗯」劉福通微微一笑「看來你的心態回復的不錯啊。」
「托你的福。」陳陌行淡淡一笑,慢慢走了過去「主席大人跟你說了找我什麼事嗎?」
「沒有,主席讓你待會去找他,他現在在和塔門國的外交官摩爾納斯?魯奇討論外交問題。」劉福通說「你先去我們那邊吧,我和龍老下象棋呢!」
「好,我去一樓拿杯咖啡再上去看你們。」
「行吧…」劉福通嘆了口氣「你下次別往後勤部和科技部帶人了。」
陳陌行疑惑不解。
「你推薦過來的那個哥們人不錯,就是求知心太強,每天都纏著一兩個研究員在哪裡問問題,我們基本上都遭到了荼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敵國間諜呢。」
「額…羅役年這麼好學是好事啊!你們就當教一個學生,或者說給他交那些保護你們安全的費用好了…」陳陌行說道。
劉福通嘴角一撇,中指企圖有所動作,陳陌行目光銳利起來,手指便默默收了回去。
「你特么快點啊!」劉福通罵道緊接著自己進入了大樓裡頭,陳陌行搖了搖頭,緊緊的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