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陳時飛相親
平安市中考成績,於平全市第一,但卻沒有報考平安市任何一所高中。
有說去了大城市讀書的,有說被某大學強基計劃提前錄取的,也有說去了國外留學的……各種說法,難辨真假。
林怡中考成績優異,被平安市一中錄取。她留下了於平的校服,珍藏起來,同時珍藏的還有一段美好的感情。
這個剛轉來時黑不溜秋的少年,在離開時皮膚已經變得細膩白皙。
他體育好,學習好,樣樣都好,簡直就是她夢中才會出現的王子。
李良彪差點沒有考上高中,爸爸並不關心他的學習,媽媽整天嘮叨他不看書。
中考結束后便舒舒服服的宅在家裡看仙俠、玄幻小說,幻想著自己也擁有超人的力量,一鳴驚人,讓所有人都刮目相看自己這個倒數第一。當然,美好的想象總時不時被現實中媽媽的斥責所打破。
李良彪何曾想到自己距離超凡力量竟如此之近,轉瞬間又遙不可及……
鄒鵬停下車道:「這裡是鄒家村,沒有外姓。」
坐落在山中一百來戶的村子著實不算小了。
鄒鵬領著於平來到村子中央一座宅子前,扣了扣門。
一個少年拉開門看了眼道:「七叔,太爺爺剛出去,說是晌午才回來。」
鄒鵬寵溺的撫一撫女兒腦袋道:「芮芮,要不你先回家去?」
「我不!一回家媽媽就讓我練功。」
鄒鵬露出一絲無奈道:「可是我要等族長爺爺回來……」
鄒佳芮脆生生道:「沒事,我跟你一起等,總比回家練功強!」
正說著鄒嵐居然找到族長家門口,鄒佳芮頓時泄了氣悶悶不樂。
「於平,這裡還不錯吧?吃飯沒?路上累不累?我聽到車的聲音,看時間你們差不多也該回來了,所以過來看看。」
「芮芮,別給爸爸添亂,到媽媽這兒來。」
鄒佳芮拉著爸爸的手,偷偷使眼色。
「你過來還是我過來呢?」
鄒佳芮乖乖鬆開爸爸的手,苦著一張可愛的小臉挪到媽媽身邊。
「於平,忙完了來我家吃飯啊!」說著牽起女兒的手離開了。
鄒鵬介紹道:「這是於平,這是族長玄孫鄒衍。」
鄒衍打開大門道:「七叔既然要等,還是進屋裡吧。」
族長家裡並無任何奢華之處,處處都顯示著這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鄉村人家。
鄒衍為鄒鵬沏上一碗茶,於平是沒有的。
鄒鵬略有尷尬,將自己面前的茶碗推到於平面前道:「我不渴,你喝吧。」
於平毫不客氣,端起來吹了兩口抿了一口,茶香四溢。
更為神奇的是體內蘊含在血脈中循環往複的那股力量居然蠢蠢欲動,似乎要滲出血脈融進全身各處。
此時,於平才完全相信這是一個擁有超凡力量的世家貴族。
他們的底蘊和資源是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世俗世界中獲得的。
嘗到甜頭的他一口氣幹了茶水道:「再續一杯。」
鄒衍脖子一梗道:「沒水了。」
於平提醒道:「茶壺裡沸騰的不是水?」
鄒衍臉微微一紅道:「沒茶葉了。」
於平便自己動手將茶壺裡的水倒進喝乾的茶碗中,也許還能泡出點來,可不能浪費了。
鄒衍有點生氣的說:「你這人好沒禮貌,真拿這裡當自己家了?」
鄒鵬輕咳一聲道:「衍兒,
這是你太爺爺請來的客人,莫要無禮。」
鄒衍坐到小板凳上一聲不吭。
於平不為所動,安坐如山,毫無彆扭。
他一見面就感覺到鄒衍赤裸裸的敵意,但這不是不同覺醒血脈中天然具有的排斥,而是單純的人與人之間情感上的反感與不屑。
於平品完第四杯茶時,族長鄒天化才駝著背,背著手,慢慢走了進來。
鄒鵬和鄒衍連忙站起來問好,於平也跟著站起。
鄒天化身高190以上,雖略有佝僂、形體消瘦,但骨架頗大,舉手投足蒼勁有力,令人敬畏。
「都坐都坐。嗯……貴客遠來,自當親迎,但諸事纏身兼又年邁體弱,禮數不周,還望見諒。」
於平也客氣道:「不敢不敢,晚輩冒昧登門,請老族長莫要見怪!」
鄒天化點點頭對鄒鵬笑道:「孺子可教。雖是平民中長大,但這份氣度卻並不比我親玄孫差。」
「衍兒,去看看你爸回來沒?」
鄒衍應承一聲跑了出去。
鄒天化繼續道:「你果然只覺醒了一次,履霜境尚未穩固,氣血也未調順。血脈天賦是否覺醒?」
於平搖頭道:「不知何為血脈天賦?」
鄒天化捋了一把鬍鬚道:「自古血脈傳承者在覺醒血脈后都可以覺醒一種天賦神通,一般在主要條件相同的情況下,天賦覺醒越困難則意味著天賦神通越強大。」
「血脈力量有強有弱,我們小貴族世家是比不上大貴族世家血脈的,同樣他們的覺醒天賦也更為強大而不可思議!」
「據說血脈最高可覺醒九次,至今無論世家大小,應該都沒有這樣的存在。天賦神通卻只能覺醒出一種,但會伴隨著血脈覺醒次數或境界的提升而變異變強!」
「咱們閑言少敘,請你來不為別的,只為孕育出擁有更強血脈的子嗣。在這之前,我們首先要查看你與我們血脈之間的排斥性有多大。如果排異過大,則這條路子是行不通的。」
「查看過程頗費周折,今天舟車勞頓,明日我帶你去祖祠。」
鄒鵬和於平起身告辭。
鄒家村人如普通農戶一樣,料理田地,種樹養花。
但於平知道,那些費心費力培育的花花草草恐怕都是覺醒血脈的資源之一。
鄒衍在鄒鵬家門附近打轉。
看到七叔來了,慌慌張張問個好一溜煙又跑了。
鄒嵐早就做好了飯菜等著他倆,鄒佳芮站在牆角端著書默背經文,其內容古奧玄妙,不僅難以理解更難以記憶。字元劃過腦海轉瞬間似鳥過天空,毫無痕迹……
於平大為驚訝,因為普通的文字圖畫,他幾乎已經過目不忘,而鄒佳芮默誦的東西居然過耳即忘。
三人坐定,鄒鵬叫女兒道:「芮芮,過來吃飯,吃完在背。」
鄒嵐瞪了鄒鵬一眼,看著轉過身的女兒嚴厲道:「仔細你的皮!」
鄒佳芮恨恨的瞟了一眼媽媽,然後乖乖轉身,像快要哭了一樣大聲背誦起來!
鄒嵐笑著對於平說:「這孩子都快被她爸寵壞了,再不管管以後也難管了。來,吃這個。」
「謝謝阿姨……」
果然,這飯也不是普通的飯菜,於平覺得自己要是天天吃這樣飯,雖不及老族長家的茶有勁,但要不了半年,這覺醒第一境履霜境肯定也無比堅固了。
三人快吃完時,鄒嵐才叫道:「芮芮,過來吃飯!」
鄒佳芮不敢違拗,收起書跑到桌邊捧著碗一頓扒拉,兩三下吃完把碗遞給爸爸道:「我還要!」
鄒嵐訓道:「多大人了?自己去!」
鄒佳芮果然耷拉著腦袋自己去,只是廚房中傳來鍋蓋鏟子幾下響亮的乒乓碰撞聲。
於平心中嘆口氣:同類相斥,這小姑娘脾氣也不小,隨她媽了……
此時,陳世飛手中握著一卷書在平安市一家牛肉麵館前躊躇不前。
他告訴何金花回家取了書頁徑直去洛陽書院,那裡會有人跟她完成交易。
當時他已兩日沒吃上一口東西,雖然腹中飢腸轆轆,但實在不好意思跟何金花張口借點錢……
如今他走不動了,倒不是因為沒力氣,而是牛肉麵的香味太過誘人。
正無可奈何之際走過來一個大媽,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陳時飛道:「小夥子長的真俊,成家沒?」
陳時飛拱手一拜道:「尚未成家。」
大媽來了興趣,追問道:「有對象沒?」
「也沒有。」
大媽精神一振,拉住陳時飛長衫袖口道:「我給你介紹個姑娘怎麼樣?」
陳時飛往牛肉麵館里一看,咽了口唾沫道:「還是不了。」
大媽鍥而不捨道:「哎喲,小夥子,我那姑娘雖說年齡大了點,但長的可挑不出一點毛病,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段有身段。還是研究生學歷,工作也穩定。這要是錯過,你打著燈籠也找不著更好的了!」
陳時飛兜里沒一分錢,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不能為了一碗面出賣自己的道德情操:
「可以考慮一下,不過大娘,能不能借我十塊錢吃個飯,今天出門忘帶錢包了。」
大媽慷慨道:「多大點事。走,我請你吃,咱倆邊吃邊聊。」
「好,大娘請!」
大娘好人做到底,還給陳時飛加了一個茶葉蛋和一碟小菜。自己反倒捨不得,只要了小碗牛肉麵,讓師傅多加點面、多加點肉、多舀點湯和辣子……
大媽坐在陳時飛對面,便開始盤問起來:
「你家在哪裡?幾口人?爸媽都是做什麼的?小夥子做什麼工作的?一個月多少錢?買車買房沒?」
陳時飛一邊吃一邊老實回答道:
「我家在洛陽書院,爸媽都是教書的。現在沒工作,就到處走走逛逛,沒車沒房。」
大媽好像有點猶豫道:「老師啊……這也賺不了幾個錢。有存款嗎?」
陳時飛坦白道:「哪有存款?不瞞大娘,你看我這身行頭,像個有錢人?要不是您今天發善心,我連一口熱飯都吃不上呢。」
大娘有點不樂意了,把茶葉蛋拿過來剝皮放在自己碗里道:
「大娘我今天也沒吃飯,餓著呢,統共一個蛋,就不客氣了!」
陳時飛嘆口氣道:「大娘,錢乃身外之物,只要人好,慢慢賺就是了。」
大娘用教訓的口吻說道:「小夥子,什麼身外身內的,我不懂!我只告訴你,沒錢活著就是受罪,還不如死了算了。」
說完將筷子啪的一聲撂在桌上,起身抽了七八張紙,留下一張擦嘴,剩下的塞進兜里,頭也不回的離開牛肉麵館!
陳時飛吃完面,心中愧疚不已,慾望滿足之後總感覺索然無味。看來自己浩然正氣存養不夠,居然在一碗面上虧了私德。不過也罷,就為平安市民除去這窩邪魔,大概也能功過相抵了!
陳時飛循著邪魔氣息一路行去。
第二天,於平吃過早飯便隨鄒鵬去往鄒家祠堂。
族長鄒天化姍姍來遲,打開祠堂大門,裡面居然供奉著一尊無頭的巨蛇雕塑。
此時,祠堂中除了族長鄒天化,還有六位長老。
祠堂外鄒嵐牽著鄒佳芮,除此之外還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里裡外外圍的水泄不通。
鄒天化對於平道:「接下來我們將召喚鄒家的血脈始祖,可能會牽引出你的血脈之祖,到時莫要害怕!」
鄒天化斷喝一聲,頓時氣血節節暴漲,六位長老同時發力,整個祠堂中氣血翻滾,增無可增之時七人身後各自幻化出一騰雲巨蛇,腹下生有兩爪。
七個巨蛇虛影重重疊疊投射到無頭巨蛇雕塑上。
巨蛇雕塑竟然漸漸復甦,飛在祠堂中央,一對虛幻的眼睛盯住於平。
於平如臨大敵,族長及七位長老的氣血已經壓的他不能一動。此時被巨蛇雕像盯住,體內血脈之力瞬間沸騰,所有毛孔悉數張開,毛髮倒立,似要爆體而亡。
鄒天化七人仍在源源不斷的為雕塑提供血氣。
於平雙目赤紅,血管突兀而遒勁有力,血肉膨脹而青筋暴起。
他忍不住長嘯一聲,與此同時身後嘭的一聲浮現出一團烏黑之氣,內中隱隱有電光閃過。
巨蛇雕塑的小眼睛中居然流露出疑惑之態,一隻小爪放在下頜處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時,烏黑之氣中突然電光閃出直劈巨蛇。
巨蛇猝不及防被打了一個趔趄,立刻嗖的一下退回祠堂消失不見,雕塑重又變回原來模樣……
祠堂中的氣血瞬間倒流回族長及六位長老身上,猛然衝擊之下,幾人差點站立不穩。
於平身後那團烏黑之氣隨著巨蛇消失而重回體內,只覺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族長鄒天化試探性的問其他六位長老道:「那團黑氣是他的始祖道像?還是天賦神通?」
另外六人面面相覷,都搖了搖頭。
鄒天化推斷道:「雖然始祖實力大損,但僅以履霜境的天賦神通也斷不可能傷到始祖。可哪有始祖之像僅為一團黑氣的?真是聞所未聞!」
有人端來一碗湯藥給於平服下,不多時於平便氣血恢復甦醒過來。
族長鄒天化道:「此事頗有蹊蹺,我們稍後再議。鄒鵬先送於平回去好生休養。」
於平不動聲色,因為他已清晰的感知到剛才那團烏黑之氣便是自己的天賦神通。
他吸收了一點族長几人充斥在周圍空間中的氣血而本能發出全力一擊,才因此瞬間虛脫導致昏厥。